“由此可见,他现在头上的那几根一定是他刚种上去的!反正他是美容外科的主任,爱植几根头发,爱滥用多少公器,爱欺负可怜无辜的见习医师,都没人管得着,谁叫他官大靠山大呢!哼!死秃头,干脆头皮烂棹算了?”她气疯了,为什么这世上讨厌的人这么多呢?
她就是因为脾气不好,不会卑躬屈膝,又厌恶阳奉阴违的小人行径,才会选择医师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职业,谁知道社会风气已经烂到无可救药,就连医院这个救人的地方也充斥着利益至上、道德沦丧的败类。
“王主任有三宝:秃头、好色以及长袖善舞,因此二十多年来性骚扰的医疗纠纷虽有上百件,但真正告上法院的只有百分之三,败诉经验零。”在餐厅的一角坐下,意殊像电脑般以单调的声音报告搜集来的内幕消息。
“他这种败类居然也号称名医?!刚才他碰到我的胸部我真该一刀给他下去,把他的手指砍断,看他还能当名医,还能乱摸性骚扰吗?”那个混蛋胆敢染指她纯洁无比的圣地,要不是手术台上还躺着人,她不会只以一巴掌了事的。
“你惹恼了他,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难道为了成绩就得出卖灵肉.取悦那头猪吗?”卓伶最不爽的就是这点。大家都迫于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所以才会姑息养奸。
“你说得好严重喔,听起来我们好像小雏妓。”喝口清凉润喉的花茶,意殊语调平缓的说。
“如果继续任他蹂躏下去,我们连雏妓都不如!”气极的卓伶塞了一大口蛋糕消火,不料却愈吃愈火。“这是什么提拉米苏嘛!不正统就算了,还难吃得吞不下去。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明明是连假,我却得两天一夜不能合眼,还要被猪性骚扰!三餐没吃,一张嘴却又要虐待我的胃,屈就这些又贵又没品质的劣级食品,啊!天要亡我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凌迟我呀!”
不安定的火山终于爆发.劈哩啪啦发泄后,累的还是可怜的自己。
“其实你在想念韩澈吧?”看着对面趴在桌上的头颅,意殊不预警地提起了那个人。
“跟他有什么关系?”卓伶的声音闷闷的从桌面传来。
“你一直都在思念他,却硬要解释成是气他的恩将仇报,把心中累积的思念说成郁积的闷气,然后,三个月来就用愤怒掩饰病相思的失落。这样害羞的你,还挺可爱的。”意妹平扳的五官突然笑开,扭曲的线条有种说不上的诡界。
卓伶用力地从桌面抬起头来对她邪笑着:“高意殊,你是年纪到了,想爱想疯了吗?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呢?我怎么可能在一个人身上浪费这么多心思,尤其还是个仇人。”说到韩澈,她惯性地咬牙切齿一番。
“是冤家吧!挺有趣的。”意殊沉陷在自我的思绪中,旁人的反驳一概驳回。
“算了,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没力气跟你辩。如果我心里要有韩澈,想念的也是他那双会变出美食的手。”今天她太累了,跟意殊说话只会加速她能量的消耗。
正想趴回桌面休息的卓伶又被人从后头拉起,要开骂时,一张垂涎的花痴脸吓退了她满腔火气。
“你还舍得睡觉浪费对间?有大新闻发生了!”杨诗佳一脸不得了地摇散卓伶的瞌睡虫。
她是卓伶在班上少得可怜的朋友之一,兴趣是说八卦、聊是非,典型的八婆。
依她现在的表情看来,应该是个好消息,可惜卓伶没兴趣。
“我不想知道可以吗?”拨开她扯住她领子的手,卓伶酷酷地埋头再睡。
杨诗佳果然不负八婆名号,在这么不捧场的情况下依旧讲得口沫横飞——
“你知道吗?”说八卦的标准开场白。
“我不知道。”意殊很配合的摇摇头。
杨诗佳有点不满意稍嫌冷的场子,讲八卦是需要人气的,于是再次开口恐吓卓怜:“尹卓伶.你不听会后悔一辈子的!”
在她的坚持下,卓伶不能安眠,只好认命地奉陪。
“好,我努力地听你说。”
“你们知道吗?医院门口突然来了两个天上地下,世间少有的绝品帅哥耶?”
杨诗佳的眼迸发出耀目的粉红色光芒,卓伶闪躲不及,差点被她爱的光波电死,仅存的精力也因此消耗殆尽,有气无力地回应:“哦,是吗?恭喜了。”
“你的反应怎么可以这么冷淡?你不是本校外貌协会理事长吗?欣赏俊男不是你最爱的休闲活动吗?为什么你不带领着我一起冲向美的作品呢?看你这副死样子,害我也跟着没劲了。”激越的情绪得不到支持,杨诗佳当头被浇了盆冷水,扫兴地跟着趴在桌上。
“你自己去呀,我太老太累了,再也不能像年轻女孩一样跟着帅哥跑了。”时间一年一年过,现实总会教人许多,也剥夺许多,她以后只会当个安静的老女人,远远观望,年轻的俊男就留绐年轻的小妹妹追吧。
“说的也是,都是一群欧巴桑了。”杨诗佳心有戚戚焉地跟着泄气。
意殊瞄瞄眼前两颗墨黑的头,眼角偷偷地笑了。
现在说老,会不会太早了些?
第六章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算直接杀回家的卓伶在经过医院大厅的突然停住,猛一回头,却见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杨诗佳说得没错,今天的确出现了两个难得的绝品俊男,所以全医院的女子才会这么不经意地经过大厅,这么不经意地来来去去,这么不经意地在帅哥身边聚集,把一向宽敞的大厅挤得像菜市场。大伙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目的,却又要装作不在意,只敢以眼角偷瞄不停徘徊,没有一个有勇气出面搭讪,直到卓伶惊叫出声,众人才像画面定格般,以又羡又不甘心的眼光直视他们这边。
乍见到卓伶,韩澈的嘴角不自主地轻扯了下,神秘得不着痕迹。
“我忘了带钥匙,等你回家开门。”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引起周遭众人一阵暧昧的惊呼,尤其以展翼的抽气声最为凄厉。
“你所说的舍监就是这个娃娃小妹!”
展翼像是看到怪物一样不可思议地瞪着卓伶,让心情不好的她益加不爽。
“这位看起来很不安分的风流小弟,请你说话礼貌些,你可能还没有资格叫我小昧。”赏了他一个白眼,卓伶又将视线转回韩澈身上,想确定她看到的是不是眼花的幻象。
“你不是很潇洒地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看见他依旧挺拔俊朗.自己却憔悴得不成人样,她就一肚子火。
他是回来刺激她的吗?想炫耀自从离开她的束缚,他活得又自由又幸福吗?
一想到他根本不需要她,她的胃又一阵酸痛。
该死!她只肯承认只有胃想念他而已。
见她明明不舒服,还要逞强的样子,韩澈是好笑又心疼。
“你还是老样子。”
“不要说得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我们能不熟吗?”
韩澈淡淡地笑了,挑起多少爱慕芳心,话里的熟稔又让她们失望,转而嫉炉那个摇摇欲坠的小女人。
“哼!”无法对韩澈发脾气,卓伶只好把气出在不相关的人身上。“你回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个花花公子回来破坏南部纯朴的风气呢?”狠狠瞪向犹在震惊中的展翼,卓伶讨厌他这样轻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