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看到他的眼中有一丝讽刺。刺探的神情,但他接着露出的笑容,使她以为自 己多心了。
「现在的治安并不怎么理想,我们女孩子总要学着怎么保护自己。」她轻松的开玩 笑。
「不只女人,每个人都必须学着保护自己。」他一脸认真,显得有些愤世嫉俗:「 女人也会伤害人的。毕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僵硬,叶宜庭不甚自然的再次道谢:「谢谢你送我,我下车了。 」
「待一下」他再次挽留她。
叶宜庭疑惑的看着他下车,绕到她那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她的双脚出车门,正要起身下车,他又阻止她:「坐下,让我看看你的脚。」
她红着脸。「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
「别跟我争,否则你永远也进不了家门,」
不给她选择的机会,他已经蹲下来,脱下她的高跟鞋,用手指抚着她受伤的足踝。
这轻轻的接触,叶宜庭却像触电一似的,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柔嫩的脸颊上染上 了漂亮的红晕。
而那出色的男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以闲聊的口吻说:「你肯定比我以为的还矮,脱 掉了三寸的高跟鞋,你恐怕还不及我的肩膀高。」
「一百六十公分在女孩子来说,是很标准的身高,」她抗议,反过来调侃他:「谁 象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比较有安全感啊,」他反驳:「女孩子不都喜欢有个高大的男朋友?」
叶宜庭相信,即使他长的不这么高,他那么英俊、拥有特殊魅力的脸孔也会使他轻 易得到女孩子的垂青。
继而她又有些挑剔的想:他唯一能让女孩子却步的,可能是他那复杂、善变的性情 。
他一会儿傲慢无礼,一会儿随和可亲,有点愤世嫉俗,有点霸道……叶宜庭慌乱的 发现,他的神秘反而吸引了她的注意。
他终于检查完毕,满意的说:「好象没什么红肿,真的不需要到医生那儿做进一步 检查?」
「真得不需要。」她小心而急切的穿回她的鞋子。
他扶她下车,又替她提起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送她到家门前。「你确定没事,我可 不希望你将来有什么后遗症,让你诅咒我一辈子。」
「放心,只要我一踏进这个门,你的所有责任这全了,就算以后有什么,我自认倒 霉。」她笑道。
叶宜庭几乎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她根本不必这么「宽宏大量」,而该强迫他留下 联络电话,以便……以便什么?
她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叶宜庭因这个莫明其妙的念头而责怪自己,刻意收起笑容,一板一眼的说:「希望 你以后小心驾驭,不要有再象今天这种小意外发生」
她说完,微微的颔首,坚决的走进家门。
在门关上的同时,何瑞麟脸上所有的笑意和歉意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吓人的严 酷。
轻柔的乐声弥漫在宽敞气派的大客厅;何瑞麟独自坐在屋子左侧的小吧台边,轻啜 着香醇的咖啡。
她的影子不继浮现在他眼前。
他尽量客观的评论,叶宜庭确实有异常出色的外表。
她显然对服饰有极高的品味,适合的衣着完全衬托出她匀称、玲珑的身段,她不很 高,却拥有一双修长的长腿,和他见过最漂亮、最纤细的足踝。
她真的很美!
上天实在不公平,那么邪恶的女人,竟然拥有一副天使般的脸孔。
白皙的肌肤、洁白的贝齿,和殷红的小嘴形成强烈的对比,她那挺直而秀气的鼻子 总是骄傲的微向上翘,她生气的样子依然动人;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那黑白分明 ,闪着慧黠光芒的明眸。
她是那种能在第一眼,就勾起男人兴趣的女人。而且他相信,她非常了解自己的魅 力,并善于运用自己外表上的优势来迷惑男人。
若非他深知她有着蛇蝎般的心肠,或许……他也会被骗上当?
说实话,她看起来是那么该死的漂亮,那么有味道,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不 禁感叹,女人真是世界上最会伪装的一种动物,而叶宜庭更是其中最虚假的一个。
门铃响了,何瑞麟亲自去开门,他不准备请女佣,因为太重视自己的生活隐私。
「来杯咖啡?」他拋开雇主的身份,以朋友之谊殷勤招呼傅之敬,毕竟现在并非在 工作中。
「谢谢。」傅之敬迫不及待的轻啜了口,满足的叹道:「你煮的咖啡,就是这么好 喝。」
傅之敬突然直接导入主题:「你见到叶宜庭了?」
他缓缓的点头。
「如何?」傅之敬好奇的问。
「什么如何?」何瑞麟淡淡地反问。
「她长得怎样?」
「很美」他不甚甘愿的承认,讽刺的接着说:「若非有几分姿色,她凭什么勾引别 人的丈夫?」
「她看起来象那种女人吗?」
「不像」他又轻啜一口咖啡:「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在那么美丽的面貌下, 有着怎么腐败的心。」
「这些话颇适用于你身上。」傅之敬不含恶意的玩笑道:「她绝对料想不到,在你 那英俊迷人的面具下,藏着如何算计的恶念头。」
何瑞麟毫无笑意的笑了:「或许她并不觉得我帅。」
「你是说,她没有象别的女孩子一样,迅速的拜倒在你的脚下?」傅之敬颇感兴趣 的问。
「她很聪明,懂得如吊男人的胃口,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显然的,她对男人 相当有经验。」何瑞麟嫌恶的说,不去深究这个论断是否够客观。
傅之敬沉吟的啜了口咖啡,缓缓说:「瑞麟,你必须知道,『爱情』是种很美,也 很复杂的事,有很多恋情的发生不能以单纯的道德、礼教来衡量,更绝非你这个局外人 所能判定对错的。」
「我只知道叶宜庭害死了秋玲,而我要她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何瑞麟冷酷的说。
傅之敬冷静的道:「至少你应该给叶宜庭一个申诉的机会,或许她并没有你以为的 那么罪不可赦。」
「之敬,要不是你一直跟我一起在美国,我一定以为你和叶宜庭之间有某种特殊的 牵系。」他嘲讽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指责。「你一直在帮她说话。」
傅之敬了解他的心情,不理会他无理的指控,轻声说:「我只是希望在你决定去刻 意伤害一个女孩子前,能先冷静的思前顾后,以免将来后悔。」
「不可能。」何瑞麟深吸一口气,话中带着深深的哀伤:「我永远也忘不了在秋玲 自杀前的一个月,我从她的电话、来信中感受到她的悲哀、痛苦有多深……」
傅之敬安慰的轻拍他的肩。
「你可以说我自私,说我一意孤行,但我一定得这么做。你懂吗?之敬?」
傅之敬缓缓的点头,既然无法劝阻就只有帮他了,毕竟何瑞麟曾使他从一个苦哈哈 的留学生,爬升至今日的地位,而最重要的是,他们情同手足。
沉默了好久,何瑞麟突然轻声的问道:「之敬,你真的了解秋玲对我的意义吗?」
「我知道她是你在美国时心里唯一牵挂的人。」
又沉静她半响,何瑞麟又幽幽的开口,「我的出生是不受欢迎的,只是我老爸背着 她老婆在外面风流的意外结晶,进而成为我老妈向他敲诈的武器。」『傅之敬惊讶的瞪 大了眼睛;他跟了何瑞麟五年,这是他第一次告诉他如此私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