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温柔、极温柔的凝视着她,一字一字明明白白的对她倾诉:「你绝非我游戏、 玩弄的对象,我也同样的在乎你,其实,你是我现在心中唯一在乎的女人,廖苑茹对我 毫无意义,我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跑来找我。」
她心中的不安和怀疑终于渐渐的消失了,她让他轻柔的拥她人怀。
他满足的轻叹,促狭的笑道:「我还是喜欢你温温柔柔的样子,我发现,你生起气 来挺可怕的。」
叶宜庭在他怀中娇羞的笑了,继而不依的追问:「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廖菀茹的?」
「我几乎从小就认识她了。」
「青梅竹马?」她的醋劲又起。
他笑了,解释道:「其实我跟她算是有点亲戚关系,没有血缘的姻亲关系。」
「是吗?」她的心中还是有丝芥蒂,没有血缘的姻亲关系,表他们之间并非绝不可 能的,难怪廖苑茹会赤裸裸的表现出对他过度的占有欲。
他继续解释:「廖苑茹是我老爸的妻子的外甥女。」
叶宜庭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其实也并非多复杂,我是我老爸在外头风流的『产物』。」
「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其它的事。」她有丝惊讶、有丝怜惜的看着他。
他耸了耸肩:「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没有一个快乐的家庭生活,所以当 我能独立自主时,我了无牵挂的只身到美国打天下。」
「幸好你成功了。」她对他充满爱意外,还多了一些钦佩:「我本来以为,你的成 功或许是靠父辈,或是家传的财富。」
他凝视远方的街灯,回忆道:「我刚到美国时过得好凄惨,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向根 本不在意我的父亲求救,我咬着牙苦撑了过来,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一件事,我 只能靠自己。」
她好心酸,低声问:「你母亲呢?」
他冷冷的笑了:「她把我丢到何家后就嫁了人,不过大概三年后,她出车祸死了。 」
她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紧紧的搂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他从来不肯对别人说的往事,他并不想将自己内 心的情感在她面前剖析,但却无法克制自己。
「你究竞是怎么成功的?」她好奇的问。
「非常戏剧性,贵人相助。」他娓娓的诉说:「我刚到美国时,到各个大小餐厅里 打工、替人洗盘子,后来找到一个稍微好点的工作,在一家小却极有格调的咖啡屋工作 。」
「有一个深夜,我下了班正准备回家,刚经过巷口,就看到一个在咖啡屋打佯前才 离开的常客昏倒在路边,我毫不犹豫的将他送往医院,后来我才知道,我救的是一个大 企业的负责人。」
「你是好心有好报。」
他微笑:「他开始提拔我在他身边工作,或许因为他没有子女,或许因为我的努力 ,因为他想回报我救了他的恩情,他待我有如亲生儿子,甚至在他死后,把万贯的家产 全遗留了给我。」
「为什么决定回台湾?」她疑惑的问:「这里似乎没有任何值得你牵挂的地方?」
他沉吟的回答:「美国终究不是我的家,我天生有个拗脾气,我想要功成名就的衣 锦还乡,教那些从前看不起我的人后悔。」
「你如愿以偿了。」
他点头,眼中有抹讥讽的笑意:「你知道吗?以前廖苑茹根本从来不屑用正眼看我 一下,现在,她却主动的跑来向我示好。」
「她突然臣服在你裤脚下的滋味很好吧?」她吃醋的讽刺他。
他亲密的拍拍她的粉颊,轻笑道:「你不必吃她的醋,那天我们分手时,她气得根 不得一刀杀了我。」
「你拒绝她了?」她开心的问。
「毫不迟疑的。」他强调:「我相信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们静静的相拥着,叶宜庭又突然问道:「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糟吗?」
他故作一脸不在意的点头:「很糟,我现在一个人独居,根本不跟他和他老婆往来 。」
「他一定感到很遗憾。」她替他难过。
他耸耸肩:「其实我已经习惯了。」
她温柔的凝视着他,怜惜的问:「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孤独无依吗?」
他沉吟半晌,眼神微变:「不,还有一个关心我、爱我的异母姐姐。」
「你有跟她联络吗?」
他摇头。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哀伤:「她死了。」
「对不起……」她难过的看着他:「她年纪应该不比你大多少,出意外死的吗?」
「被人害死的!」他激动了起来。
叶宜庭又再次看到他这令人害怕的一面,她小心翼翼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他直直的看进她眼里:「她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所背叛、出卖。」
不待她再追问,他强挤出笑容,拉起她:「陪我散散步,我不想再去谈那些伤心往 事。」
第九章
何瑞鳞走进「原乡」咖啡屋,曾秀仪已端坐在僻静的角落等着他。
他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曾秀仪原先就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他的冷漠更教她不知所措。
「瑞鳞,我……」她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我今天是来道歉的, 为我以前对你的不公平而道歉,我们上一代的思恩怨怨不该由你来负责,我不该把怨恨 迁怒到你身上,﹒
我只遗憾我太晚才想通这个道理。」
她一脸祈求谅解的看着他,他响应的却是毫不动容、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如果我早知道,你今天约我来此的目的只是想做这些毫无意义的『忏悔』,我绝 不会浪费时间白跑这一趟。」他嘲讽的说道。
「我是真心诚意的。」她急切的表白。
他无趣的摇头:「我不需要,仟悔又能挽回什么?」
她无力的说道:「我知道挽不回任何东西,但至少我比较能心安理得。」
「是吗?」他以刺探的眼神看她:「然后呢?如果你真的得到了我的谅解,你接下 来准备怎么样呢?」
曾秀仪一时无法理解他的话中的意思。
他自问自答:「我知道何氏企业正渐渐陷入谷底,你是不是冀望以我目前的雄厚财 力来帮助『何氏『重振雄风?这是不是你肯降尊纤贵来向我『仟悔』的原因?」
「我确实希望你能拉『何氏』一把,但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一样。」她急切的解释 :「你是你父亲唯一仅剩的孩子,『何氏』原本就应该属于你。」
「我父亲从来不舍得给我任何东西,尤其在我什么都有了以后,我更不希罕他的任 何东西。」他冷冷的说道。
曾秀仪哑声道:「不要这样,你们毕竟是父子……」
他反驳:「他对我根本没有感情。」
「他有的。」曾秀仪脸上有着深切的自责:「以前,他只是碍于我的关系而疏远你 ,现在,他内疚得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你。自从上回跟你见过面后,他一直显得好沮 丧,我知道,他常常想起你。」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巳坚若金石,但她的话却仍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掀起涟漪。
但,他又有些矛盾,或许他们只是存心想利用他,再一次无情的伤害他。
他强调的道:「他当然沮丧,因为知道我不拿钱帮助『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