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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血宝马极为珍贵,王上毋需——”

  元烈摇摇头,以不赞同的语气打断她的话。

  “在我眼底,你比它还珍贵。”熠熠绿眸闪著有别以往的深情。

  华珍的心震了震,半垂下眼,轻轻回道:“多谢王上。”翕动的羽睫之下,藏着不 欲人知的情意。



  除却清白之外,她仅剩下这一颗心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而不驯的男人,是否 可以珍惜她这颗易碎的心,直到永久?

  没有人知道。

  元烈与华珍亲密的情景落在一旁的呼兰眼底,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同样的和亲,他却偏宠那中原女人!

  呼兰真不明白那个瘦巴巴的女人有什么地方比她好,她真的十分不甘心!

  “既然王上赠此马予珍妃,想必是要由珍妃亲自驯服这匹马,是吧!”呼兰立于一 旁,恶意地开口。



  驯马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她自小在西域长大,驯马难不倒她,但对这个生在中土 的娇贵女子而言,却是一件困难而危险的愚行。

  元烈闻言,不由得拧起眉。

  “你这是存心刁难吗?”绿眸凌厉地射向呼兰。

  “呼兰不敢!只是在此地,拥有马匹之人一向是亲自驯马,难道不是?”呼兰停了 停,眸中闪过一抹狡猾。“莫非王上认为珍妃根本办不到?”

  此话一出,众人眸光皆落向华珍。

  没有人反驳呼兰的话。

  元烈正待驳斥,华珍却轻轻地开了口:“王上,华珍愿一试。”声音不大,却足够 教周遭之人听清楚。

  “不行,你驭马时日未久,此举过于危险,我不许!”元烈坚拒。

  华珍一双盈水秋波浮上倔强的光芒。

  “莫非王上要教众人小看了中原女子?”她以汉语说道。

  元烈盯住她,好脾性地回道:“对不懂马性之人来说,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华珍可以由此刻开始学。”她停了一下,接口又道:“除非王上真的认为华珍无 用至极,根本不愿教导我驯马术。”她仰起脸,无惧地迎视他的眸光。

  两人对峙着。

  半晌,元烈终于开口:“来人,备马鞭!”

  小厮哈泰尔立即奉上驯马用的皮鞭。

  元烈拿起鞭子来到华珍面前,“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华珍想也不想,伸手接过皮鞭,“开始吧!”她丢下话后,率先走进围栏。

  元烈紧跟其后。如今,他开始有些后悔将这匹未驯之马赠予她。

  开头的时候,驯马人必须在马颈上套下绳索,牵着马匹绕场奔走。

  华珍依言而行,一手拉着绳索一端,另一手挥动皮鞭,策动马匹不断地绕着围场边 奔走。

  “做得不错!”元烈鼓励地开口,眸中流露毫不掩饰的赞许。

  华珍浅浅一笑,持续着手边的动作。

  呼兰瞧在眼底,暗暗懊恼。

  正当华珍专注在手上的动作时,汗血宝马却不愿乖乖地驯服,它长嘶一声,挣扎地 直立而起,欲挣脱华珍手上的绳索。

  在这危急的一刻,华珍闪身,然而却没有幸免,仍教马匹给踢飞了原地。

  直到事后回想,元烈仍无法完全形容当时的那一瞬,自己是怎番的心境。

  一切像是突然无声般,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华珍!”这一声破碎的嘶吼,打破了致命的死寂。

  元烈冲向华珍。

  图伦立即上前扯住马颈上的绳索,避免它在惊吓中继续伤人。

  察觉华珍气息尚存,元烈立即伸手横抱起她,急速离开了马营。

  在惊愕忧急的群臣之中,只有呼兰脸上是一片漠然。

  渐渐地,她透出一抹隐隐约约的笑,随着众人离开马营。

  **

  *由于内伤不轻,华珍整整昏迷了七日。这段期间,元烈亲自照顾,寸步不离。

  如玉曾多次请求照料华珍,总被元烈所拒。然而,这却让如玉更加感动。

  她原以为王上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不料,他对公主竟深情如斯。

  公主若得知,一定会很欢喜的,她知道其实公主并不若表面上冷情,之所以逃营而 去,是对一切绝望了吧!

  现下,如玉只希望公主能尽快醒来,能知道王上对她的情意。

  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华珍在第十日夜里终于睁开了眼。

  此时夜正深,营帐中仅燃着一盏油灯。元烈倦极而眠,伏在华珍身边沉睡着。

  透过昏暗的灯光,华珍头一回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他。

  以往的惊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柔柔的情丝与淡淡的甜意,流转在心田。

  这重伤的几日里,她并非毫无知觉。昏沉间,她总感觉得到有人对她的关怀与照料 。

  是他吧!

  瞧着他倦极的脸庞,华珍心头是感激的。

  沉思间,她一时气息不畅,咳了起来。

  元烈立即睁开眼,满脸狂喜地坐直身。

  “来!喝点水,顺顺气。”他半扶起华珍,端来水杯递至她唇畔,细心地喂她喝水 ,举手投足间,像是十分地熟练。

  在黑暗中扶持她的温暖大手定是他,华珍更加确信这一点。

  “谢谢您,王上。”华珍开口。

  元烈盯住她苍白的小脸,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径盯住她,像是怕她平空消失 般。

  “王上……”

  “知道吗?”他低哑地开口。“这几日,我总算明白了恐惧的滋味。”他多害怕她 就此一路睡进黄泉,从此天人两隔!

  “王上……”华珍一时心绪激动,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别再开口,多歇息。”元烈放她躺下,替她拉上被毡,并且取了木材丢入堆砌的 土炕,重新升起营火。很快的,帐中又暖了起来。

  元烈回到华珍身边,两人眸光交缠。

  半晌,华珍掀开被毡一角。

  元烈静静地躺在她身边,没有开口。

  华珍轻轻地把头靠上他的肩,一种很淡很淡的幸福感觉飘过她心田。

  不久之后,她再度沉沉睡去。

  **

  *日子一天天过去,华珍的伤势几乎好了大半。

  这一日清早,元烈离帐,如玉随即入帐与华珍相伴。

  “王上人呢?”

  “好象朝马营方向去了。”

  华珍不语。

  蓦地,她开口道:“快,如玉,咱们也到马营去一趟。”华珍说着,便挣扎地下了 床。

  “公主,您伤势未愈,怎能出帐去呢?”

  “我很好,碍不了事的。快,替我穿上衣裳!”

  如玉见她似乎很急,只有依言为她着衣。

  华珍可以行走,却走得很慢。

  “快,扶我走!”

  如玉立即扶着华珍踏出帐外。

  “公主,到底有什么事这样急呢?”如玉忍不住问道。她一向很少见公主行事这般 焦急。

  “只是一种预感,到了马营你自然知晓,但愿一切是我想错了。”不多久,两人来 到马营,小厮哈泰尔迎了上来。“小人见过王妃。”

  “王上人呢?”华珍放眼望去,却只见马匹,并无元烈踪影。

  难道是她多心了?

  “回王妃,王上拉着汗血宝马到那一头去了。”哈泰尔指着围栏另一端。

  “快,你去告诉王上,一切待我去了再说!”

  “是!”哈泰尔立即跃上马背,急急奔去。不多久,华珍亦来到围栏的另一头,元 烈一见她,立即迎了上来。

  “你伤势未愈,怎可轻易离开王帐呢?”薄怒的语气里,净是满满的关切。

  华珍却不回答,挣脱了如玉搀扶的双手后,来到元烈与汗血宝马前。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仰头瞧着汗血宝马,它神骏依旧、难驯依旧。

  华珍脑中浮现自己那一日受伤的情景。

  “离这畜牲远一点!”元烈急忙拉起她的手,将她与汗血宝马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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