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四胞胎,为什么梅和兰嫁到好老公,竹也那么轻松,她却这么命苦?「不然,看你要投靠谁,就去吧。」艾竹双手一摊,表明爱莫能助。
「没良心。」
「喂,你是除了我之外,四姊妹中积蓄最多的耶,还有什么不满意?」竹不高兴的指出她努力工作所获得的成就。
梅和兰变成亿万富翁的老婆,当然不能算数。
二千块多几十块,有什么好满意的?艾菊不服气的反驳。
而且还是除了她之外耶,扣掉梅和兰,她还不是最后一名?讲那么好听骗她喔?「你不会找些名目,自我安慰一下?」竹不服气的反驳,她也没比她多到哪里,一千块多一两百而已。
因为家族庞大,她们赚的钱,全贡献给「家库」,应付那繁杂的交际应酬去了。
「人家是在表示舍不得你离家实习耶。」艾菊带着撒娇的门吻。
本来四个姊妹住的公寓,现在只剩两个,竹再去实习的话,只剩她-个……那样变得好空洞。
「少来,不敢自己住就直说。」胆小鬼。
「是没人照顾我。」艾菊扮个鬼脸,才不承认自己会害怕。
「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呀?」艾竹也对她扮鬼脸。
「算了,求你也没用,你又不会请个佣人照顾我。」艾菊撇撇嘴,「等我成为亿万富婆再说吧。」
就这样,一个星期后,艾竹去实习,艾菊过着晕头转向的忙绿生活。
这如果不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台风遇上土石流」,她包家第一倒霉女王的宝座,就换人坐!早上上课时,被教授威胁要把她死当,三年不得翻身。
下午为一支新广告试镜,她没赶上,迟到的代价是工作飞了。
傍晚去电台,电台没电,四个小时的时薪也没赚到、去拍片现场演路人甲,不小心被电线绊倒,跌个狗吃屎不说,还被骂得狗血淋头。晚上去Pub,里头有道上兄弟喝酒闹事,闹着要把Pub包下,不准任何人进入。
悻悻然的回家,走到一半,连日来不稳定的气候下起大雨,把她的衣服全淋湿了。
举脚快跑,又在慌忙间和一个人倒成一团。
这还不打紧,她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老天爷,今天是她的生日耶,怎么让她这么倒霉!「对不起,你没怎样吧?」艾菊赶紧起身惊惶地问。
奇怪,不是才踩了一下下,怎么那个人就倒地不动了?是她撞到他吗?还足他绊倒她?天太黑、雨太大,她没看洁楚。
雨很大耶,这个人怎么还不快起来?
「喂,你没关系吧?」艾菊动手拨地上的人。
奇怪,那个人连动也不动。他该不会……死了吧?胆小的艾菊不禁打个寒颤。
「喂,你起来,醒醒。」艾菊用力推那个男人。幸好那男人还有体温。可是下知为何,却还是动也不动。「喂,你再不起来,我就放恶拘来咬你!艾菊急中生智。既然推不醒,就威言恫吓,就不信他不怕恶犬。
如果他有常识、有耳朵,就该飞快爬起来。那个男人却大出意料,没有任何逃命的迹象。
「难道我踩死人了?怎么办?对了,快叫救护车!」艾菊翻出手机,却看到手机半个讯号也没有。
「什么?停话?!怎么刚好在这紧要关头停话啦?没天良的电信公司!」这才想到,她已经两个月没缴通话费了。
艾菊额上降下一堆阴影,她已经从包家第一倒霉女王,跃升为台湾第一倒霉女。她倒霉就算了,可不能书这男人也跟着倒霉,万一他死在她面前……艾菊打个哆嗦,生平最怕碰到「死」这个字。
「我倒霉就算了,你可别跟我一起倒霉。」艾菊对地上的男人说。事到如今,她只好想想法子了。她将男人的右手拉起,连带拖动比她大一号的身体,往五百公尺外的公寓移动。「你很重耶,是不是平常吃太好?」她忍不住埋怨一句。
命很苦的宇宙第一倒霉女王,变成辛苦的扛工,拖着比她还重的身体,在雨中艰难的移动。
倾盆大雨的深夜,在某栋公寓四楼的灯亮起同时,传来-阵尖叫。灯刚打开时,艾菊被男人身上那殷红的血水吓了一大跳,惊魂甫定,再睁开眼时,又被他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吓得魂飞掉-半。
「呜……怎么会这样啦?怎……怎么办?」艾菊吓得不如如何是好,老天爷,她么捡了具活尸体?要是被当作凶手,怎么办?
「铃——」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桌上的电话石破天惊的响起。
「啊!」突来的尖锐叫声,把艾菊吓得跌坐在地上。
老天,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惊悚事件?难道她只能活到二十岁生日这天?艾菊忍不住胡思乱想。电话还是响个不停,好象打算跟主人杠上似的,艾菊拖着发软的双脚去接。
「喂?」她连声音都是抖的。
「喂,包艾竹在不在?」电话那端是个不太生分的男声。
「她……不在。」现在就算是艾竹打电话回来,她也吓得认不出来。
「她几时回来?你告诉她,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叫她有来来医院拿。」
因为上机的关系,艾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一次体检。
「呃……你是哪位?」艾菊的脑袋瓜钝得连动也动不了。
「我是你在医院当医生的堂哥,笨包艾菊!」
「医院……医生……」艾菊喃喃地重复他的话。
被吓钝的脑袋瓜艰难地动了几下,终于找到关键宇。
「堂哥!我……我捡到一具活尸体,快来救我!」艾菊简直是声泪俱下。
「什么事?你好好说。」连堂哥也紧张起来。
「他……他的血一直流,肉都跑出来了……他……」艾菊呜咽不成句。
她没吓死就偷笑了,还要她好好说?根本是强人所难。
「好,你别怕,我现在马上过去。」堂哥丢下电话,火速前往艾菊的公寓。
艾菊放下电话,看着那具愈来愈苍白的活尸体,和地上的血水,居然眼前一花,昏了过去。
「哈啾!」艾菊是被自己这声喷嚏吵醒的。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上,覆着一件毯子。
「包艾菊,你真的很笨耶,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活到二十岁的。」人还没有完全醒,耳边就传来一句嘲笑声。
「你才笨!」还没看清人,艾菊就一口顶回去。
奇怪,屋里怎么有别人?揉揉眼睛一看,这人正是在医院当医生的堂哥。他正替地上那具活尸体包扎。
「救个人回来,自己反而被吓昏,不叫笨叫什么?」堂哥撇舌嘴说。胆子这么小也想救人?太不自量力了吧?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要叫警察。」艾菊说不过他,只好想办法转移话题。
「你以为你们家那扇门挡得了人?」堂哥指指门。那扇门破烂得要命,他稍梢一掰,就整扇拆下来了。「你……」艾菊全面落败,完全不知还能说什么。
都怪姊夫晏荆啦,把门弄坏了也不找人来修。
「去把自己和他洗干净。」堂哥说。
「他?」艾菊张门结舌,她为什么要洗他?「你们两个全身湿答答的,不刚洗吗?」堂哥斜她-眼,懒人。
「洗……也是你帮他洗。」艾菊光是想象那画面,小脸就红起来了。
「要我这个医术精湛的大师,在这简陋残破的地方救他已经仅委屈了,还要我做看护的工作?想都别想。」堂哥头一甩,表示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