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娘子失望才是。”原先的肃冷转为吊儿郎当。
宋星脉眨了眨眼,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好像自暴身分了……该死!
懊恼于自己的失言,宋星脉却忽略了身后那道凶狠眸光。
瞥见冷玉郎对宋星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一股嫉妒之火令晏情重新燃起杀意。
就在她长剑即将重重划上宋星脉精致的颈项时,一道刺痛迅即袭向她手臂,一失手
,长剑顿时掉落地。
“你……”低眸瞧向深插入手的短镖,它的心已然绝望。
猩红的血丝,痛苦的脸庞,纵使身处危境,宋星脉也替她抱不平与心伤。
“该死的冷玉郎,你实在该死!”毫无考虑,宋星脉迅速捡拾地上的长剑,愤然
的杀向冷玉郎。
未料她有此举动的冷玉郎,仅愣了下,随即反射性的侧身一闪。
“可恶!你还闪!”心里的痛油然而生,是因他的无情,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她不
愿细想,再深究只会徒惹悲伤。
因为她内心明白,晏情今日遭逢遗弃,倘若她还傻傻的付出真心,只怕后果绝非仅
此而已。
但,话虽如此,胸口越渐深刻的刺痛却让她忽视不得,她只得奋力的挥舞长剑,一
次又一次的朝他逼去。
要让痛楚止息,要让意志恢复自由,那就杀了他,杀了他。
倘若她下得了手……几次闪躲后,冷玉郎定住不动,直至剑锋逼上了他的面前。
“够了,别再玩了。”他低斥出声,未把眼前的威胁看在眼里。
她怒眸闪著一抹不知名的水北,忍不住吼道:“你怎能把这事当游戏,伤一个女子
的心,你何其残忍!?”
“你不要感情用事。”他乍然冷下的眸子,闪烁著警告。
皱著眉头隐含不悦,实难明白她这股怒意从何而发?
然,他也不必费神去想不是吗?毕竟一切游戏规则操之在他,攻破所有棋子,引出
主帅才是他原有的计画。
“我感情用事?”她转动剑把直逼他眉心。“你游戏人间,伤害了多少女人我不管
,但既然事情让我碰上了,我就不能眼睁睁看著你,杀了那么爱你至深的女人。”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心口却隐隐作痛?
倏地,她心头大惊。
不!不可能的!
她恨他、讨厌他,不是吗?那为何她却陷得这么深?
更何况,他还是个无心、无血、无泪的男人。
失神间,冷玉郎趁隙打掉了她手中的长剑,“你又犯大忌了。”
宋星脉猛然回神,正当对他口中的言语深感不解时,眼角却先扫到了一道闪光。
“小心!”她身子瞬间翻转,替他挡去了那平空飞来的穿心镖。
“你!”冷玉郎错愕半晌,随即接住了她蓦然软下的身躯。
宋星脉嘴角牵起了一抹苦笑,自嘲道:“真好笑,我不是想杀了你吗?又为何替你
挡下了这镖呢?”
语方落,她头儿一撇,陷入了沉沉的黑暗里。
面对她嘴角隐隐流出的黑血,他眼神一沉,疾射向眼前满布愤恨的晏情。
“你在镖上抹了摧心粉。”
“怎么?心疼了,无情的冷玉郎会在乎一名女子,实在好笑。”她露出一抹冷然笑
容。
“解药拿来,我可饶你不死!”他蓝眸微腿,泛出冷光。
她美丽的脸孔犹如阴间的使者,阴森的神情满布杀意。“我为什么要称了你的心意
,既然你那么在乎她,我就要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承受那种蚀心的痛苦。”
“别考验我的耐性!”他语带威胁。
握著泛血的手臂,她的视线落至毫无血色、脸罩黑云的宋星脉。
“别白费心机了,在我身上你是得不到解药的。”
冷玉郎冷冷地揪著晏情,敛去笑容的俊颜看来分外冷冽、阴鸳。
“你别让我破例!”他从不杀女人,但此刻,他眼中的杀气足教晏情死于非命。
霎时,晏情浑身打颤……她当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传闻,靺羯族智星足智多谋,谈笑间一派斯文,但真正发狠时,却是让人生不如死
……以往她总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温柔的冷玉郎怎可能无情至此。
可现在,她证实了,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真的。
在他阴狠的眼光下,她低垂下颤眸,嗫嚅道:“摧心粉并无解药,你就算逼我也没
用。”
冷玉郎眯起眼,脑中迅即闪过燕笑天曾对他说过的话语,想也未想,他立即起身
,抱著宋星脉就要往萄园走去。
临走前,他微微顿步。“晏情,你真能厌情吗?不!你只不过是个手染血腥的多情
女。”语毕,他随即没入黑暗里。
痴望他的背影,她幽忽一笑,她真不配成为杀手,太多的感情的确阻隔了无心,晏
情,理应厌情的啊!
既然失败,她必定无法自义父身上拿回解药,如今,为了情,她晏情只能活生生的
等著接下来的死亡了。
第九章
炙熱的氣息自體內緩緩貫穿,忽冷忽熱的流竄全身,惡心難受的悶氣一古腦的直衝
向喉際,卻又頑強的壓下,燒灼了她的肚腹。
幾番的熱氣貫入血脈,那口灼熱鬱氣終於噴出,不再燒烤她全身。
但依舊緊擰的眉梢,仍為那長久囤積的至陰寒毒而緊鎖。
收起內力,冷玉郎自旁捎來一抹方巾,輕柔的擦拭著宋星脈嘴角、身上浸染的血絲
,心中為毒未完全侵入她心肺而鬆了口氣,眼底眉梢的緊張終於緩下。
俯首靜望懷中那痛苦睡顏,不禁皺起了俊眉。
對於晏情的譏諷話語,他從未放在心口,只因,他不認為自己會愛上了她。畢竟,
一向淡情薄意的他,又怎會如此輕言說愛?
但,說是淡情,他又怎會因她的吃痛表情而連連揪心,更為她的擋鏢舉止而心慌、
焦慮?
於情於理或許只能歸因於」」她是女人吧!
他雖無情,卻無法漠視女子受傷而不管,更何況她是師父所交託的同門師妹。
微偏身,他將她置放在床上,凝視片刻後,才翻身下床。
然,他似乎忘了,自己曾在不久前用短鏢傷了一名女子以及撕裂了她的心!
幽幽醒轉,首先襲來的是深沉無力的虛脫,按著是胸口處的劇烈痛楚……她呻吟著
,慢慢地睜開了眼。
「醒了?」
低沉的磁性嗓音傳來,她逐漸清明的眼底映入一張陌生的俊俏臉龐。
乍看下,竟有幾分酷似冷玉郎?
「你……妳是誰?」才開口,宋星脈頓覺喉頭乾澀粗啞。
「別怕,在下並非登徒子。」他笑眼解釋,試圖減輕她心中的恐懼。
腦袋依舊昏沉,彷彿她已沉睡了好多天。「我怎麼了?」
「妳受了傷,昏迷了幾天。」冷薊對她解釋,同時伸手觸按她的脈搏。
「受傷?」難怪她覺得胸口好疼,但這傷又是從何而來?
驀地,她想起自己為了冷玉郎擋鏢的一切……宋星脈狐疑的望住他,眼露警惕。「
你究竟是誰?」
這雙眼與冷玉郎怎地如此相像?連面容也有九分相似,唯獨不同的是他身上少了那
份落拓不羈,眉眼間自成一份倔傲,同是莫測高深的藍眸,卻不似冷玉郎的詭譎難辦
。
「我是誰並不重要,姑娘該擔心的應是自己身上的毒。」
「妳是大夫?」否則又如何得知她的長年痼疾?
「我不是,但也相去不遠。」冷薊淡笑。
宋星脈眼露不解。
「難道那傢伙還未告訴妳?」望著她懵懂雙眸,他心中頓時了然。「也罷,我還是
先把妳身上的毒制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