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个鬼皇宫已经好几天了,相信没人会抓回得了她,否则,她也许早早又得折返。一切的功劳都仰仗了这匹好马。
感激之情油然而起,夙容忍不住亲了黑沙一下。“多亏你,我才能逃出来。”
人是逃出来了,可天生好奇心奇重的她不免又暗自揣测,那名为她丈夫的沙尔呼侃如今是喜悦或气愤?!会对于她的逃跑而气得跳脚吗?抑会是高兴得仰天长喝?!她真真真好奇死了。
呀!对了,那名被他击昏的大汉不如怎么了?怎么她老是思及他,还猛关心他是否会受风寒?是否有人发现而救了他?不会死了吧!
而且……他被她剥光衣服……
喔!猛然,她忆起他雄壮的体格,禁不住一阵脸红心跳,对他不经意的碰触,简直扰乱她的芳心。
天!怎么会对他念念不忘?只是一面之缘,怎会如此放心不下他?
夙容,千千万万别对任何男人动了心,否则将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时,该如何割舍情感?
赶路要紧!努力甩开烦人的思绪,夙容快马加鞭,想尽快回到开封的王府寻找婉黛。
◆◆◆
眯细眼,沙尔呼侃认真的跳下马,检尚留在沙上的马蹄印。“没错!是黑沙的蹄印!”
黑沙是沙尔呼侃最得意的爱马,它的马蹄自然与一般马不同,让他相当快速即辨认出。
“好极了,追上她了。”他咬牙切齿地兴奋转头告诉袁尔黑平。
袁尔黑平面无表情的望着主子。他可不敢开口告诉主子,今天已是第四天了,亦即是,他曾夸下海口,一天半夜即能追上定国公主,不料,赶了第四天才见踪影。
想保命就只有闭嘴的份。这是他长期追随沙尔呼侃的认知。
沙尔呼侃是一名好战将、好主子,却也是个心狠手辣、铁面无私的沙场将土。
但可千万别惹火他,惹火他准没好下场。而定国公主,想必将不会有太平日子可过。
袁尔黑平虽未见过定国公主,却也同情起她的处境了。
“走!去捉她!”沙尔呼侃下令道。
第四章
当那名被她击昏的男子出现她跟前时,夙容简直不敢相信,全身僵直地伫立马旁。
想不到才停下五分钟喂马儿喝些水就被追上,老天,她的运气何其背?!
咬着唇,她勇敢的面向一张铁青的脸孔。大白天之下见到他那刚硬又吓人的气势,差点今夙容昏厥;尤其,加上他那双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可怕双眸,教她打心底冷颤不已。
他……是来捉她的吗?是她的夫婿派他捉拿她?亦或只是……他和她同个路线,想到中原罢了?
老天,最好是后者。夙容暗自祷告。
但天不从人愿。
那名男子跳下他的座骑,寒冰似的双眼直瞅着她,却往她的马儿踱过去,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黑沙!”他对着马儿轻喃又拍抚,马儿即兴奋地嘶叫着朝他的颈子摩蹭。
马儿是他的,这是窜过夙容脑海的第一个想法;接着夙容想的是,他并非夫婿派来捉她回去的,他只是来讨回这匹马。
虽然马匹对她来是个陌生动物,不过,夙容并不迟钝到连马的优劣都看不出。
难怪他会一路追来。
如此臆测,也许……她可以和他谈条件,可以和他交易也不定。
兴奋的她等着他抬头。几乎过了一世纪之久,他锐利如鹰般凶狠的目光才朝她扫射过来。
夙容一颤,差点跌跤。好可怕,这男人的目光仿佛二十世纪的机关枪,只要扫她一眼,彷佛就能要了她的命。吞吞口水,夙容决定还是闭紧嘴,等他自个儿开口才是上上策。
沉默良久,终于,他低沉沙哑又饱含怒意的声音扬起来:“你没话说吗?!”
“话?……呃……什么话?!”夙容不解,脑袋又被他犀利的怒颜震得混乱,舌头更是打结,活像个白痴,呆呆愣愣的傻问。
天哪!这定国公主不会是蠢蛋一个吧?还是个大白痴?什么话?当然是问她逃婚的理由啦!沙尔呼侃的眉皱得更紧了。
见他眉愈皱愈深,慌乱的夙容急忙在脑中思索那彪形大汉究竟要她说些什么……啊!他该不会是要问她为何偷他的马匹吧?!这对她来可是理由充足哪!
“我不知道这匹马是你的,若我知道这匹马是你的,而且你如此重视它,我就不会偷它,呃……不是偷,是带走,我会改牵别匹马。”她她说得很正经、很诚恳。
沙尔呼侃却听得一头雾水,听得双目瞠大。
他要她逃婚的解释,而她却胡扯瞎扯的扯上黑沙;还有,她明明是偷走他的马儿黑沙,却还不承认偷,而纠正为“带”。这可恶的女人……
沙尔呼侃扬眉瞪她。“你‘偷’我马这事暂不计较……”他加重语气里的“偷”字,提醒她,她的不告而取是偷,不过,他不想在这关头和她争,他只想明白,她既是大宋送来的公主,指明和他完婚的女人,为何却逃婚?这对他的名誉非常重要。
现在,所有王朝皇宫里的大臣全都知道大宋公主逃婚而去,而且,离去前还击昏他,更剥光他的衣裳,这对一名沙场勇将是一大耻辱。
他——沙尔呼侃在战场上未曾战败过,却栽在一个弱女子……不,弱公主手上,这不笑歪所有人的嘴才有鬼。
尤其——他忆起成吉思汗嘲弄的嘴角——该死,他在王面前的尊严扫地,这一切全拜跟前的女人之赐。
胸中怒火愈扬愈高。“说,你逃走的意图是什么?!”
他脑袋有问题啊!夙容翻翻白眼。“拜托,我要逃走还有什么意?当然是因为不想嫁人,更想回中原、回我家呀!”说得多理直气壮。
沙尔呼侃眯起如鹰般锐利的眼。“你是说……逃婚?!”
点点头,夙容张着无辜又可怜的大眼瞅着他。
“没错,我要逃婚!”她想使出女人的最佳武器一泪眼攻势。
她真要逃婚,看来他没猜错。
“为什么?”沙尔呼侃不自觉地又问了个他想也未曾想过的问题,待一出口,才后悔。不过,问都问了,还能怎么办?!
夙容白他一眼。“我又不爱那家伙,我干嘛嫁他?更何况,我们连面也未曾见过,不知道他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圆、是瘦?还有,说不定他长得像猪一般丑,可能连黑沙也比不上哩!所以至今未娶妻哩!我宁愿嫁黑沙也不愿嫁他!”像诉说大秘密般,她告诉他。
始终杵在一旁听她和主子谈话的袁尔黑平忍不住朗笑出声。
公主竟说沙尔呼侃比不上黑沙,而宁愿嫁黑沙也不愿嫁他,哈,这真是王朝第一大笑话,真绝!
有人甘愿嫁马也不愿嫁除了天之矫女的王朝公主外,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沙尔呼侃,这要传到王汗耳中,只怕沙尔呼侃的面子又要不保一次。
被笑得面红耳赤的沙尔呼侃露出凶狠目光射向袁尔黑平,语气中满是怒气。“再笑就割了你的舌,教你一辈子再也无法笑!”
识相的袁尔黑平马上住嘴,不再出声。
沙尔呼侃向来说到做到,他可没勇气试看看,袁尔黑平马上退了开去。
“你知不知道,你如此任性妄为,有可能会危害到大宋?”他观察她面部表情。
“危不危及到大宋不关我的事。”夙容狠心地用甩头道。
沙尔呼侃和袁尔黑干迅速对望一眼,有点不相信这些话出自定国公主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