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爷爷最喜欢写:我孙儿霸道如狂风扫起樱花办乱糟糟。
她最喜欢写的是:希望享受爱情依旧能优游自在。
事实证明他们俩实在没什么写俳句的天分,但他们还是写得很高兴。
每天她最期待的时光就是丰回家的时候了,他整天都在总公司处理公事,遥控各地的生意,只有晚上他回到家来,他们才可以一起温馨地吃顿饭,然後……呵呵,再来就是晚上的甜蜜蜜的缠绵。
婚前性行为好像不太好呢,虽然他们已是未婚夫妻。
但是丰总是忍不住想要她,无论是狂野的、深情的,温柔的、激昂的……将她整个人抛上了甜蜜的天堂,然後再和他一起缓缓地从欢乐的顶端徐徐降落,在汗水淋漓的性感麝香味中,满足地相拥交颈而眠。
这份幸福的滋味,远胜过一切。
丰每天早出晚归的忙,她则是忙著接受训练,只是因为没有兴趣的关系,她的进展实在很有限,看来要做个幽静贞娴,有才有德的贵妇人还真不容易。
这一天,秋红习惯地在大门边送他出门,像个贴心的小妻子般笑吟吟地对他挥手,“路上小心。”
织田丰英俊的脸庞笑意盎然,手中拎著公事包,突然想起了什么的回过头来问:“你最近课上得如何?”
“课……”她心虚了一下。“呃,很好啊。”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星期六有一场节日的茶道宴,与会的都是一些企业界世交的千金,我想你可以多认识一些朋友,所以我已经接受了她们的邀约,带你一同参加。”
“啊?”她蹬蹬蹬倒退了三步,满脸惊吓。
他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这么白。”
不舒服,她当然不舒服!
“我想……最好还是不要吧,毕竟我跟她们一点都不熟,而且我的日文程度仅止於日常寒喧用语,我还是不要去给你丢脸了。”她急急忙忙道。
“可是你的茶道学了半个月,基本的礼仪应该没问题吧?”
“我……”她能说现在她还是常把茶当作咖啡泡,分量经常搞错,不是太浓就是太稀吗?
她老是觉得茶道老师若非看在织田家的面子上,恐怕早就气得拂袖而去了。
而她的日文课和插花课……只有更坏而没有更好。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这样沉闷的生活快要把她闷坏了,可是当她看著他深情又期待的眼神时,这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
“我真的不行,我怕我会让你失望,在众人面前给你丢脸。”
织田丰脸色一沉,“秋红,我已经答应对方了,人无诚信而不立,再说这只是个普通的社交场合,多认识一些朋友,你没有理由不接受。”
“你应该在答应对方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的。”她忍下住顶了一句。
他眉宇间的不豫更深,“我是你的丈夫,我有责任也有权利为你著想,并且为你的生活多做安排。”
闻言,秋红的火气差点冒了出来,“就算你是我丈夫,也不能不尊重我。”
“身为女子要信赖丈夫所作的一切决定,难道你质疑我的判断力吗?”他深深拧眉,肃然冷漠地道:“难道我会伤害你吗?”
“你……你没有尊重我的感受。”她强忍著暴跳如雷、大吼大叫的冲动,一来是她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二来是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地暴跳如雷、大吼大叫过。
“秋红,看来我必须要再请一位专门教导你礼仪与服从的老师。”
她气怔了,连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织田丰莫测高深地瞥了她一眼,把她的沉默当作是认同了,“这个星期六中午十二点,我们要穿正式的和服前去,我会请樱花桑帮你忙的。”
话一说完,他便转身走向停在宽阔大庭院石板路上的黑色轿车,司机已在车边久候,见到他来,连忙恭敬地打开车门。
他在坐入车内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有一丝心疼与自责,可是当他想起肩负的责任後,他又觉得这一切的坚持是正确无误的。
总有一天秋红会明白他的用心,并且蜕变成一个优雅合宜的织田夫人的。
秋红看著轿车缓缓驶过花柳扶疏的园子,驶出大门离开。
她颓然地坐在玄关的廊上,突然觉得一阵疲惫涌上心头。
“少夫人,您没事吧?”一名女仆经过,忍不住关怀地问道。
她痴痴地望著他离去的方向,只是摇了摇头,微微沙哑地道:“我很好,没事的。”
她爱透了他,可是有办法连他的大男人与自傲跋扈这一点都爱进去吗?
想起这半个月来马下停蹄的学习著陌生的异国文化与规矩,她突然好想哭。
自从到日本来,她连踏都没有踏出这里半步,就像只被关进金笼子里的野麻雀,现在又要被迫剪翅、上色,极力改造成一只高贵的金丝雀。
她想要回到原来的那个曾秋红,自由自在,想到哪儿就到哪儿,爱暍咖啡就暍咖啡,随便爱啃几只纽约辣鸡翅,爱吃几片美心巧克力都可以的曾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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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坐在屋後的秋千上,缓缓地摇动著秋千椅,看著自己的影子随著前前後後摇摇荡荡的韵律摆动。
好像在飞一样,好像影子是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的飞翔。
可惜这只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突地,裙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她有气无力地接听。
“小秋子,我是大头哥啊。”一个憨厚又热情的声音响起。
她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叫道:“大头哥,你怎么有空打给我?”
“听说你现在在日本是吧?”大头高兴地道,“一切都好吗?我要跟你说,丽苹跟我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我们想问你几时回台北,要请你去吃纽约辣鸡翅呢。”
“我要去、我要去……”她激动地欢呼完,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遥远的异乡,眼前涌起一片泪雾。
“伯母说你再半个月後就会回台北了,到时候我们就有时间聚聚了。”大头爽朗地道。
“你跟丽苹要等我喔,不可以偷偷跑去吃,这样我会很伤心的。”她微带鼻音的说。
“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感冒了吗?”
“没有啦,只是有点花粉症。”她随意掰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真挚地道:“祝你们幸福,要甜甜蜜蜜喔。”
“我们会的,呵呵,谢谢你……”大头笑嘻嘻的,“想必你现在也很忙吧?一定每天都忙著逛东京看风景名胜,那我就不吵你了,改天再打给你,拜拜。”
“大头哥……”她好想告诉他,她好孤单,最後还是强忍住。“好,拜拜。”
揿掉电话,她的眼眶更热了。
她想家,想爸妈和姊妹们,还有她的同事和好朋友。
可是她也舍不得鹤爷爷,以及大宅里每个真心关怀照顾她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会想丰……
她的心像是分割成了两半,东摇西摆、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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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到了她最害怕的星期六。
一大早,秋红从他温暖的怀里逃走,跑回自己的卧房里。
望著镜子里脸色苍白,眼神恐惧的自己,她几乎认不得了。
“我是热情洋溢、勇往直前的曾秋红啊!”她努力给自己加油打气,“再怎么样的考验都是小case,只要深呼吸,往前冲就对了,最多博君一笑,又不会被捉去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