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赢春花和织田丰的叮咛下,秋红被迫接下白金卡,去采购适合出席宴会或是比较正式的外出服,听说这是身为织田家未来少夫人应该要准备的行头,她却觉得苦不堪言。
她还是比较喜欢穿著七分裤,别著银蜻蜓发夹,背著包包杀去Fnday's吃纽约辣鸡翅,闲的时候坐在路边舔冰淇淋,吃美心黄片巧克力。
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唯一的安慰是,她们四姊妹好不容易相聚,可以藉这个机会一同去压马路,虽然身後还有两名彪形大汉跟著。
走过东区水花流淌的艺术墙,秋红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春红揽著她的手臂,注意到她的叹息。
夏红和冬红走在她们身後,叽叽咕咕地讨论著待会血拚完後要去哪里吃点心。
“大姊……”秋红没奸气地指指後面,“你不觉得姊夫太夸张了吗?”
春红回头一看,两名酷酷的保镖对著她微笑,虽然手上挽著几大袋她们的战利品,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十分尽职。
她嫣然一笑,回过头来,“迪克和克鲁斯不会介意跟著我们这样乱跑的。”
“不是他们介意,是我介意。”秋红翻了翻白眼,“我快昏倒了,你都没有注意到我们所到之处,大家都在看我们吗?”
活似她们是什么女明星出巡似的,後面还跟著两位保镖……哇哩咧。
春红轻叹口气,摊摊手道:“没办法,我已经习惯了,是你姊夫坚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平常做人有多差,时时都怕有人会暗杀咧!”
“如果我嫁给丰以後,也要被保镖跟前跟後的,那我一定会疯掉。”秋红忍不住咕哝。
“哎呀,久了你就习惯了,没那么糟啦,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坐下来玩玩跳棋,三个人刚好。”春红笑嘻嘻的说。
“大姊,我觉得还足二姊自由多了,二姊夫根本就不管她要开素食馆还是咖啡馆,也不会叫保镖保护她……”
夏红在後头听到,大声叹气,“拜托,被保镖跟有什么丢脸?你可知道我开的用餐咖啡馆,每五分钟就有一位警察来签巡逻单?而且每天开门就一定有个便衣坐在吧台对我傻笑,美其名说喝咖啡,还不是被上司滥用职权派来保护老婆。”
“姊夫怕你开店被不良分子骚扰啊。”冬红顶顶眼镜,为敬爱的二姊夫说话。“再说,我相信这种好差事也不会有人抗议拒绝的。”
夏红抓抓头发,摇摇头道:“当然不会,暍咖啡免钱,还可以报公帐,偶尔我这个老板看不下去,还会请他们吃刚出笼的素包子。”
“天啊……”秋红捂住双眼,她不敢想像。
“三姊,你要有心理准备喔,日本大家族礼数多得跟猫毛一样,而且对於外国媳妇的要求跟本国媳妇一样,甚至更高,尤其两国风俗不一样,我们从小又没有受过他们那种训练,光是怎么跪在垫子上半天不脚麻,就够你受得了。”冬红书看得多,尤其现在有很多言情小说的男女主角都是中日配,嫁到日本去备受挑剔的情节看得人为之一掬同情泪。
“嘘!”春红和夏红同时捂住她的大嘴巴。
秋红听得头皮发麻,冲口道:“我马上去退婚。”
姊妹那么久,她们怎么会不知道秋红热爱自由的个性?这下子把她形容得即将成为笼中鸟、金丝雀,又怎么敦她不反弹害怕呢?
“拜托,别让老妈知道我们出门逛街就搞砸了你的婚事,要不然恐怕有十个保镖都不够挡。”春红光想就吓得半死。
“而且你不喜欢阿丰吗?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努力去贴近他,彼此契合,你怎么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了?”夏红想起自己追夫时的努力,忍不住拍拍她的肩头,“如果你真爱他,就该学会接受他的生活,融入他的家族和风俗……不是吗?”
秋红咬著下唇,“我当然爱他,可是我怕我怎么做都会做不好,而且我根本不懂怎么做豪门媳妇。”
更别提他爷爷压根不接受她了,老天!
“爱的力量很伟大,你会成功的。”春红是一贯的罗曼蒂克乐天派。
冬红又扶起微微下滑的眼镜,她不敢再提出任何一句建议或评论了。
虽然她也由衷希望三姊和未来的三姊夫幸福,但从她钻研书本和小说多年的实例中得知,高贵优雅如漫画中翩翩王子的三姊夫,又出身自以大男人主义闻名的日本国,想要不对随兴爱笑又向往自由的三姊做出种种设限和改造,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只有祈求老天祝福他们的爱情坚若磐石,足以跨越不同文化的鸿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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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秋红与织田丰在东京举行的盛大酒宴上又订了一次婚。
宴会热热闹闹进行到半夜两点才散场,秋红勉强撑到爬上京王大饭店特地为他们准备的豪华总统套房的双人大床上後,就两眼一闭的昏睡过去了。
连妆都没卸、衣服也没换、澡也没洗……
织田丰爱怜又心疼地坐在床沿,轻轻抚摸著她柔嫩的脸颊,替她卸下耀眼、却不舒服的夹式钻石耳环。
她一定累惨了。
他本来想要告诫她身为织田家即将过门的媳妇,从今天开始二日一行都必须要符合温柔娴雅的形象,可是一见到她疲惫的模样,沉睡得像天使的脸蛋,他实在不忍心唤醒她。
“睡吧。”他轻轻地俯下身,温柔怜惜地吻了吻她的耳垂。
明天再说吧。
包括他被她娇嫩甜蜜的身体撩拨而起、渴望得浑身都痛的炽情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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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京王大饭店门口,秋红还来不及好好浏览这个美丽的都市一眼,就被“挟持”进一辆黑亮的宾士轿车里了。
而且车窗还是暗暗的保护玻璃,害她即使把脸贴在窗上,望出去的还是一片朦朦胧胧。
“干嘛搞得跟黑社会绑架一样?”她忍不住抱怨。
织田丰闻言失笑,接著板起脸教育她,“秋红,身为织田家族的一分子,言行举止、行事风格都要知礼守节而不论矩,你明白吗?”
她蓦地回头,看著英俊得令她心痛的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慢慢对著她袭来。
该不会真被小妹猜中了吧?
“为什么昨晚你爷爷没有到场?”她心里忐忑难安,虽然早已知道答案。
笨,因为他反对,而且生气,所以就以不愿出席来表示抗议啊。
“他说不想到场增加我们年轻人的心理负担,要我们轻松点。”他迷人一笑,轻描淡写地道。
她一个字都不相信,怀疑地盯著他,“是吗?”
“你不用担心,我说过,要娶你的是我,不是我爷爷。”他微笑看著她,“不过你放心,我爷爷跟你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她还是一个字都不信。
“说到昨天晚上的宴会,你有没有发现有很多双眼睛在瞪我?”她不必懂日文也知道全场有多少女性的芳心破碎,有多少父母惋惜心中的乘龙快婿给一朵台湾小野花硬生生地抢定了。
织田丰想控制住嘴角上扬的冲动,最後还是宣告失败,忍俊不住地笑了。“你多心了。”
“会吗?”怎么她现在常觉得他的话可性度其实很低?
唉唉唉,八成是她太过心烦意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