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傻。
“所以,我永远不会告诉那个人,关于我的心意。”她淡淡的一笑,笑容显得很飘忽。
杜默一怔,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的举止打断。
沈云秀站了起来,脸上神情一改萧瑟,显得过度的开朗,“走吧,我们去爬山。”
他随之起身,“爬山?”
她点点头,“我们比赛爬山,看谁最先爬上顶端的凉亭。”
“你要跟我比赛爬山?”他怀疑地打量着弱不禁风的她。
沈云秀眨眨眼,“难道你怕?”
明知道这是激将法,他还是忍不住吞饵上钩。
“好。”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意无比迷人。“但是比赛就有胜负,胜负就有彩金,你说呢?”
“没问题。”她受到重大打击,这一瞬间已将拘谨顾忌全都抛开。“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样的事?”
她嫣然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去摘天上的月亮,不会叫你去做违背侠义之道的事,更不会叫你去死,自然也不会叫你去做猪做狗。”
她竟然引用《倚天屠龙记》里赵敏要张无忌答应三件事的句子!杜默眸光熠熠,难抑赞赏之色。
“好。”他爽快地答应,“若是我赢,你要答应履行我们的午餐之约。”
他们那一波三折的午餐之约已拖了太久了。
“没问题。”她瞅了他一眼,“准备好了吗?”
“好,开始!”他虽然这么说,还是绅士地让她先走。
在黄叶漫天飞舞中,沈云秀抄捷径,气喘吁吁的她恣意地让泪水在颊上疯狂奔流。
既然她的暗恋对他而言会造成承受不住的困扰和压力,那么她坚持这一段痴恋,还有意义吗?对他又公平吗?
她……该放弃了吗?
她不知道。但是她决定今天让自己放肆快乐地和他在一起,然后……再也不见他!
第七章
那一天,是她赢了。
沈云秀犹记得他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他可是出了名文武双全的运动健将。
只是她的捷径缩短了三分之二的脚程,自然能赢过他。
她赢了,所以不必履行那场午餐之约,但是她也没有告诉他,要他做的是什么事。
“以后再说。”她这么告诉他,当然他不知道没有以后了。
第二天到学校,沈云秀立刻到教务处去要求负责课表的行政人员不能将她的课表透露给任何人,就是校长也不能。
为此,她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强悍与坚持——
“那是隐私。”她双手支在桌面上,语气坚定地道:“我希望从今天开始到我毕业那一天,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什么时间在哪间教室上什么样的课!”
那名小姐很少受到这种要求,但被沈云秀眼底的凌厉吓住了,“呃……好。”
“谢谢。”她背起背包扬长而去。
沈云秀走到校园里,这才发现心跳得好急、好狂,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对人撂狠话,而且还是对行政人员。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她想把杜默忘了,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再出现身边,来个雪上加霜、火上添油。
校园这么大,她就不信他能够常常巧遇她,再说,从今天开始她会把眼睛睁得大大,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直到毕业典礼那天。
主动出击果然对鼓舞激励一个人是有帮助的,沈云秀大步走进社团教室里,对文妮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文妮看着宛如脱胎换骨般的沈云秀,足足傻眼了一分钟才回过神,“学姊,你好像全身都在发光。”
“是吗?”沈云秀咧嘴一笑,回头看看身后,“现在是白天,我后面也没有萤火虫。”
学姊居然在开玩笑?!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太阳黑子爆炸导致电磁波剧烈震荡,以至于影响到人体的去氧核醣核酸吗?
“你怎么不说话?”沈云秀被她惊吓的表情逗笑了。
“学姊,你今天怪怪的耶。”
“我睡醒了吧。”她的回答更让文妮一头雾水。
文妮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你头会不会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刚刚是不是有敲到头还是什么的?”
沈云秀笑着拉下她的手,“我很正常,真的。”
“可是……”
“你在贴题目吗?我来帮你。”沈云秀挽起袖子,轻哼着歌帮她涂涂贴贴起来。
虽然哼的不是一般流行歌曲,而是古典的“问莺燕”……但是唱歌?学姊竟然在学校哼歌?向来保守拘礼的她也会哼歌?
文妮摇摇头,低声嘀咕,“你刚睡醒,可是我怀疑我现在在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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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默很忙,学校和论文两头都忙,他忙到几乎没有时间打个电话或看场电影,可是忙碌却没有办法阻断他渴望见到沈云秀的念头。
而且他非常、非常不快,因为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或是动用美男计,负责课表的行政小姐就是不把沈云秀的课表透露给他,被他迷人的电眼和笑容逼急了,她就逃到女生厕所。
他再急、再跳脚也不能杀进女厕去吧?
杜默不用费劲思索也知道她在躲他,只是为什么?他对这个问题百思不解,他们前一天在阳明山是那么快乐、自在和融洽,不是吗?
因为找不到她,他的火气直线上升,情绪几度失去控制,那平常漾在唇边的笑容也消逝了。
他发誓,要是找到她以后,一定要狠狠地审问她一番。
他还以为他们是朋友,她的避不见面让他备感受伤,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
天啊,他在乎她的感觉在乎得要命,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我喜欢上她了?”他嗤笑地摇头,“怎么可能?我们不过见过几次面,谈过几次话,如果这样就算谈恋爱,那么我不知道谈了多少次恋爱了。”
这一点提醒了他,杜默近似赌气地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专心教书、写论文,或是和学生谈天文地理。
只是心底还是有一丝异样情愫隐隐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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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静悄悄地过去了。
冬天的脚步逼近,人人身上裹着厚衣,但依旧有办法争奇斗妍。
沈云秀还是一件白色套头羊毛衣,一条淡红色的格子裙,风大的话,再加上一条妈妈织的紫色爱心毛线围巾。
杜默没有再找过她,一个原因是找不到,第二个原因是他没找。
她不知该释然还是该难过,不过至少她可以把心放在课业上了。
可恨的是,夜晚依旧会梦见他身上的气息,狂喜之际清醒过来,随即陷入怅然若失里。
相思是一种可怕的病,最怕缠绵病骨一辈子。
她的头发已经长得垂落臀后,没有剪掉的打算,总觉得剪掉头发是对过去日子的告别,她舍不得这么做。
上课的途中或下课时,还是会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几乎都是赞美与崇拜。
唉,杜默永远是万人迷。
沈云秀坐在教室里,整理着方才教授讲述的笔记,论文报告准备得差不多了,希望到时能交给教授一叠厚厚又精采有价值的报告。
忙着准备报告的结果,她完全忘了同学会那件事,等到她想起来的时候,朱朱打电话狠狠地抱怨她一顿,最后她答应有空去桃园找她叙旧才罢休。
想到昨天晚上朱朱又打电话催她,甚至把小宝宝押来对她咿咿啊啊地打招呼,彻底攻占了她的心……沈云秀不禁轻轻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