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午膳时间,人潮就突然聚集,小的应付都来下及了,根本无从查起谁是造谣之人。」赵大叔摇头。
陶儿沉思着,外头怒火之声越来越大,赵大叔心急如焚。
「夫人,不如赶紧派人通知少爷吧!」
陶儿伸手,「用不着。赵大叔,我问你,咱们钱庄里的钱是否真能应付外头那些人的挤兑?」
「回夫人,照道理是没问题,但这麽一来,咱们钱庄的运作将会陷入危机,处理不好说不定真会垮,更严重还会影响到其他产业。」赵大叔汗流浃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陶儿见他如此,忙不迭地紧握住他那颤抖的双手,镇定地道:「冷静点,赵大叔。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陶儿充满自信、炯炯有神的眼眸,令赵大叔逐渐冷静下来,「夫人……」
「赵大叔可是钱庄的坐镇老大,可别先乱了阵脚啊!别紧张,钱庄一定会没事的。」
「夫人……」
陶儿给了他自信的微笑,赵大叔顿时勇气聚集,他大大深吸口气,神情回复到以往的镇定。
陶儿知道赵大叔已经没事了。但现下该如何解决难题呢?
正当陶儿思考解决问题时,赵大叔开口建议,「夫人,小的不个法子,只是需要夫人的首肯。」
「赵大叔直说无妨。」
「我想既然大家不相信咱们钱庄,那不如将金库打开吧!」赵大叔大胆提出。
「开金库……」陶儿想了想,「嗯!好办法。」
「夫人.......」
「赵大叔,你立刻派人通知苏家的所有产业管事,请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帐簿拿到这,接着命人将金库打开,堆满柜台,还有……」陶儿手一紧,「通知衙门,请他们务必将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是,夫人。」赵大叔因陶儿那种魄力与气势而自信心大增。
陶儿挺起胸膛,暗自下定决心,她绝对不会让苏家受到任何伤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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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暴在陶儿的劝说下总算顺利解除,苏家所有产业的管事们对於这位苏夫人满心敬佩,大夥永远不忘她亲自打开钱庄大门的那一幕。
望着充满自信的她伫立在门口,挺直着背,十分冷静地面对着众人,不疾不缓地劝说大家要对苏家产业有信心。
最後,更请其他管事为大家说明近况,完全带给群众莫大的自信,尤其大夥得知苏騂离城的原因是为了与杭州的石缎庄合作,更加对苏家有了绝对的信心。
人群不到一个时辰随即散去,令大夥总算松了口气。
来自各地的管事们原对陶儿有着种种不安,怎料今日这一场危机竟改变她在属下们心目中的地位。
那样的气势与魅力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她答对如流、应变有力的气迫紧紧抓住了每个人的目光。对於陶儿这特别的女子,在场之人无不赞赏,甚至认同了她的存在与地位。
「夫人真是厉害,小的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刘伯在护送的路上,不停地赞美着陶儿。
「刘伯,好了啦!别再夸我了,我的脸皮可是很薄的哦!」陶儿不骄不傲,打趣道。
刘伯呵呵大笑,爱极了这位夫人。
「对了,造谣者找到了吗?」她问道。
刘伯点头,「找到了,听说是受雇一对夫妻才到处散播谣言。」
「夫妻?哪对夫妻?与咱们苏府有过节吗?」她不懂,苏府很少得罪人。
「详细的小的就不知道了,那造谣者收了钱後,就只负责做事,其实什麽也不知道。」
陶儿心中涌起不安,她沉思地走着,刘伯跟随在後,正当他们经过一条巷口时,一道黑色影子突然攻击刘伯。
「啊!」
陶儿听见刘伯的惨叫声赶忙回头,一见着眼前之人猛地怔住了。
是何大年夫妇!
陶儿心跳加快,危险信号冲进脑海,刹那间她明白了。
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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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声惊醒了昏迷的陶儿,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肩上传来着痛楚,她甩甩头,意识逐渐清晰,最後想起遭何大年夫妇以棍子击昏一事。
她惊愕地坐起,一心只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忽然身後强烈的风劲扫过她的背脊,战栗划过她的身子。她左右环视,映入眼帘之物尽是荒草与岩石,她吞下恐惧,鼓起勇气朝後望去。
瞬间,她倒抽口气。
恐怖悬崖清楚乍现,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处在这万丈高处的悬崖边,只要有人将她轻轻一推,她将瞬间粉身碎骨。
「不……下要……不要--」陶儿尖叫,转身想离开,却见到两个狰狞的面孔。「何……老爷……夫人……」她拚命地想压抑颤抖的身子。
「如何?死丫头,这里的风景不错吧!」何夫人露出邪恶的笑容。
「你们……到底想做什麽?」
「做什麽?我们想杀了你!」何大年大喊,「死丫头,倘若不是你,我何大年今天会落得像乞丐一样吗?」他厌恶地抓着身上那如乞丐装的衣服,目露凶光。
陶儿注意到他们身上脏兮兮的模样。
「不可能……你们不是收下了芸儿的聘金吗,那可是够你们一辈子不愁吃穿的。」不过短短数月,莫非他们已将钱财用尽?
「本来可以,但全让苏騂那混蛋给设计了!」何夫人气得咬牙。
陶儿不明所以。
「死丫头,你少装蒜了!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在一旁怂恿苏騂来骗我们的钱,你想替你父母报仇对吧!」何夫人指控她,「当年我们骗了你父母的钱,现在你要来报复了。我就说嘛!你怎麽会愿意赔了自己的一生代替芸儿上花轿,嫁给苏为呢?原来你早就计画好了。只是你运气好,新郎不是苏为,而是他收的义子苏騂,於是你就像妓女一样勾引他,好让他对你唯命是从,然後对我进行报复,对吧!」她越说越气愤,整个人彷佛发疯般,上前扯住她的头发,「都是你,都是你,你这该死的贱人!要不是你,我怎麽可能变成这般狼狈!」
何夫人疯狂的拉扯她头发与身子,并用力扯下她那对碧蓝串珠发钗以及脖子上的金链子,最後还抢走她腰际上的翠绿双环扣。「老天!你凭什麽戴这些东西!凭什麽,凭什麽!」说着,她一巴掌狠狠朝她脸颊打过去。
陶儿双颊瞬间出现红印,唇角溢出血丝,她忍住那痛楚,吞下所有恐惧与害怕。她不能认输!绝不能认输!
陶儿咬紧牙根,狠瞪着他们。她绝对不会在他们面前露出任何屈服的表情。
何大年与何夫人被她的目光惊吓到。是他们的错觉吗?为何不过半年时间,陶儿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全身的气势逼得他们打从心里感到害伯。
「你瞪什麽瞪!贱人!」何大年恼羞成怒,也挥出一掌。
陶儿忍下疼痛,使出身上所有力气,不屈服地站起来,她挺直背脊依旧瞪视他们。
何大年与何夫人忍不住退了几步,身子不知何时开始抖个下停。
陶儿抹去唇角上的血,「没错!当我知道父母投河自尽时,我确实想过要向你们报复。但我并没有那麽做,因为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杀了你们,我爹和我娘也不会回来。可是你们呢?在你们心中只有钱、钱、钱,为了钱不但将芸儿当下人使唤,甚至还想出卖她。」
话到此,她忽地勾起唇角,「告诉你们吧!我会代替芸儿上花轿嫁入苏府,是因为我不忍心芸儿的一生毁在你们手上。况且当时我早就计画好,若我能平安逃出苏府,我就要和芸儿一起离开,然後过着『自由』的生活。其实我是有私心的,不过我的私心远比你们的贪心要来得有尊严、有价值。像你们这种视钱如命的差劲之人,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有生一来,她第一次反抗,并将心中的话清楚的说出来;而这份勇气全来自於苏府,她打从心中感激那个令她重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