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华山派又不是没人,向师兄他们差不多闲得都可以抓虱子了,我看爹你不如就找师兄他们陪欧阳公子吧!我想欧阳公子应该是不会介意才是。”她笑得好甜,一副无害地模样,让人不自觉得也跟着笑起来了。
华承奉不由得感叹起自己的“教女无方”,才会让自己在赤鹫堡的少堡主面前难堪。华承奉窘笑道:“欧阳公子见笑了,内人早逝,导致小女从小就跟着我那群徒儿胡闹,才会没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希望欧阳公子别见怪才好。”
欧阳傲笑笑地看着华婧,道:“不碍事,江湖儿女本就不该扭扭捏捏,令媛这样很好。”
他可看得很清楚,今天的华婧跟昨天见到的那个人,简直就判若两人,尤其是现在的华婧,所穿的那袭粉绿色的衫裙,裙摆上绣着玄凤群戏图,使得华婧的脸庞纵使未施半点胭脂水粉,亦将她本就可人的笑颜衬得更为灵动。
别说她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光是看她那如阳光般地笑容,就让人忍不住把她当成自家妹子一般疼爱,哪还会去计较她是不是该有姑娘家的礼范。
华婧这一听,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贬笑她,得意地对着华承奉扬扬下颚,“爹,你看人家都说我这样子好,你就别叨念了”
她忽然转头对欧阳傲笑道:“既然这样,那你也应该不会在意是不是我做陪罗?欧阳公子你们看是要拼酒还是较量武功,向师兄他们一定会奉陪到底的,要我可就不行了,所以还是让向师兄他们陪你们二位,才比较不会显得闷。”
要是平常有这种好玩、特别的事,华婧肯定会死抓着不放,硬缠着华承奉让她参与;不过呢!现在她可不想在这儿多拖时间,两眼一直偷偷瞄向窗外花圃的方向。
不料,华婧这一副兴致勃勃的神情,反而惹来其父华承奉怀疑的目光,“婧儿……你有事瞒着爹?”
“哪有呀!爹。”睁眼说瞎话,一向是她拿手的绝活,“爹,女儿先回房了,昨儿个睡在树上,一点儿也不安稳,现在女儿要补眠去了,晚一点再来陪爹。”她搀着华承奉的手臂,撒娇地说道。
华承奉本来还想要数落华婧几句,没想到欧阳傲却出言道:“华掌门,既然令媛累了,就让她先回房歇息好了,在下与李风就自个儿四处逛逛,也不必麻烦向少侠等人了。”
“这怎么行,欧阳公子是我们华山派的贵客,这么做岂不是怠慢了各位?纵使小女无法陪两位,那也该由门下弟子代老夫尽地主之谊。”华承奉转头对着一旁的数人道:“向新芥、简由清,就由你们两师兄弟负责尽力招待两位贵客。”
“是!师父。”
欧阳傲客气地拱手回礼,“是华掌门你太客气了,我二人前来叨扰已属不是,怎么还敢劳烦华掌门劳师动众?”
这一来一往,听得华婧直想翻白眼。华山派难得有客人来访,自然鲜少看到自个儿的爹这样多礼法。尤其,平日所看到的爹,不是没形象的对着她大吼,就是想把她揉进心坎里地疼爱,如今面对他这般多礼,着实是让华婧不禁混身起疙瘩。
华婧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两人还要“礼尚往来”扯多久,于是打算悄悄地溜出大厅,以免因自己多待一会儿,使得躲在花圃中的阿俊耐不住而露出形踪,届时,她可真的不晓得该如何去解释阿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事实,毕竟,才经过几个时辰,华山派内就多了个不会说话的人,她怎么解释都不一定能够圆满。
可惜,华婧怎么可能溜得成功呢?再怎么说,大厅里至少就有三人是江湖老手,这一有个动静又如何能瞒得过他们呢?
“婧儿……”华承奉唤住即将踏出大厅门槛的华婧。
“嗯?”
“你还不能走,爹有话要问你。”
华婧心中暗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她笑问:“爹,你有什么事要问女儿的?”
华承奉瞥了一下花圃的方向后才问:“花圃中的人,你可知是何人?”
“这……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是千里眼……”华婧心中暗呼惨了,她方才实在不该让阿俊跟着来,还让他躲在那花圃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才一下子就给爹发现了。
光是看华婧那有些心虚地神情,就知道她现在所说的话,肯定是言不由衷。
而碰到这种家务事场面,欧阳傲自然懂得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于是他客气地向华承奉说几句,便带着李风离开,就连向新芥等人也统统走个精光,只留下华婧两父女对阵。
欧阳傲不客气地叨念起来,“婧儿,你不只是懂得怎么扯爹的后腿呀!现在还懂得瞒爹?”
“我哪有瞒着爹什么,是爹你多疑了。”华婧撅嘴说道,就是不肯承认花圃中的人,根本就是她带来的。
“还说没有,在你还没进入大厅之前,花圃中根本没半个人;而你一出现,花圃中就藏了个人?说,那人究竟是谁?你是从哪带回来的?还是要爹命你的那些师兄将他拿进来?”华承奉拧着眉、口气不佳地道。
华承奉可真的担心自个儿的女儿,在没娘亲的教导下,年纪小小便成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要真的是如他所想象的……那要叫他如何面对黄泉下的夫人?
一听到要师兄们去抓人,华婧想不承认都不行了,只好扁扁嘴说:“他是我昨儿个在后山打猎时遇到的……人家就是听师兄他们说后山出现了一个来去无踪的黑影,才会好奇是什么样的猛兽,会让耳目灵聪的师兄们看不清……”
“所以你才会在没人知道你行踪的情况下溜到后山打猎?然后迷路了一夜?”华承奉有些生气地帮华婧说完。
华承奉说的是事实,华婧也只有无奈地点点头承认了。
“那人是男是女?”
华婧嗫嚅地道:“男的……不过爹,他……”
果然,被他给猜着了,但他还是不敢往下想,“不过什么?婧儿,你可别忘了,你是个姑娘家呀!一夜未归,还跟个男的在一起……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还有谁敢娶你?你……该不会跟他怎么样了吧?”当务之急,便是问清楚自己的女儿,是否还清白依旧。
天真却不无知,一向是华婧自个儿的告诫语,因此,她哪不知道她爹所指的是何事。
华猜小脚一跺,不满她爹对她的不信任,虽然,她还真有点心虚。“爹,你想到哪去了,他那样……”灵光一闪,华婧猛然想起要怎么去自圆其说,“那人是个哑巴耶!你想女儿有可能会跟个哑巴怎么样嘛?”
“哑巴?”华承奉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
“爹不信?不然我去把他叫进来!”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华婧自动提议。
华承奉可不想让她与那男人有串供的机会,于是道:“不用你去,我叫人去把他给请进来,就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听到华承奉这么说,华婧不着急反而还老神在在地笑说:“爹,我才不信你叫的人有办法去把他请来哩!他可不止是哑巴而已,还是个聋子唷!
“既然是哑巴又是聋子,那你怎么有办法跟他沟通?”华承奉才不相信这种鬼话。
怎知,华婧的回答竟然是──
“当然是比手划脚呀!昨儿个,女儿便曾给他东西吃食,他对我自然会比较信任,要是换了个人去找他,我想……他八成不会进来;说不定还会跟爹派去的人打起来哩!若受伤的人是阿俊,事情一传出去,爹肯定没面子!说不定,会有人批评爹专让门下弟子欺凌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