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使出她的独门绝技,取来一只汤匙充
当医生的替夏静刮痧。她在夏静的背上用力地刮磨着,一会儿的时间,夏静白晰的背上浮现了一条条的红痕。
“你瞧!将这毒火逼出来,气血流通了,人就好了。”莹莹对我说。
“是吗?”我有些怀疑。
我还是认为生病应该先找医生诊断比较好,不过夏静有恐惧医生的病症,所以她宁死也不肯就医,此外夏静她不服用西药的,她对西药过敏。
午后,我们趁着夏静休息的时候到迪化街去采购粽叶和南北杂货。
莹莹想自己包粽子。
莹莹的美食家学渊源,全来自于她有一个在五星级酒店当大厨子的父亲真传。莹莹做的菜没有话说,一等一的棒,吃过的人赞不绝口。她将来一定是个好母亲。
我们三人住一起全仰赖莹莹高超的手艺,通常只要她工作不忙,她便会下厨烹调几道美味的佳肴给我们解馋。她要是没得空,就换我上阵替代,我做的菜肴当然不及莹莹美味,不过总算能吃。
夏静最糟糕,除了泡面和水煮蛋以外,什么都不会,遇上我和莹莹加班的时候,她的大餐非泡面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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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迪化街返家后,夏静已经醒来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哭得红肿。
“怎么啦?是不是还不舒服?”莹莹关心地问。
夏静没有反应,闷不作声。
“我们陪你去看医生好吗?”我问了一个傻问题。
夏静没有回答我,她一迳曲着脚,把头埋在膝盖上啜泣。她哭得好伤心,令我想起了哭啼到吐血的杜鹃鸟。
夏静是个不说是非的人,我从来没听她倾诉过委屈或心事,她是一个用冰霜冻封住自己的女人。这样不是很辛苦吗?
第六章
端午节那天,我才知道夏静哭的原因。
端午节,我在厨房帮忙莹莹蒸粽子,雾气氤氲的空气中飘散着竹叶的清香。
“一想到夏静我就心疼。”莹莹忽地若有所思地说。
“她怎么啦?”
“你没发现最近没有尹毅的消息?”
是啊,莹莹不提我倒没有留心。
“一个成天等男人音讯的女人是很苦的。”莹莹轻拢着眉头说。
“夏静为何不找他?”
莹莹似笑非笑,“夏静根本没有他的电话,怎么找他?”
“什么!”我低声惊呼。
“很惊讶吧!”
“该不是尹毅家没有安装电话吧?”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夏静连他住哪儿都不清楚。”太荒唐了。
我问:“那她究竟知道他什么?”
“他的名字和一个Call机号码。”
我感到奇怪,“夏静就这样和他交往了三年?”
“是的。”
“她怎能爱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呢?”
莹莹惋惜说:“可是她偏偏爱上了,糟蹋了自己。”
女人对爱情的最大败笔就是莫名其妙的顽固。
我愈来愈无法理解夏静的任何行为了,她太固执了,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对和错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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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临下班前我打了通电话回家
给夏静,想替她带份晚餐,晚上莹莹得加班,没法子开伙。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直到我耐性磨完正准备收线时电话才接通了。
夏静的中暑病更严重了,高烧不退。
她拖着孱弱的身子勉强起身来接听电话,
她猜是我打来的,她说能有耐性响了将近十分钟的人非我莫属。
我担心高烧不退会烧坏夏静的脑子,但又没有办法劝她去医院就诊,所以只好动点歪脑筋治她。
我决定找喜伦帮忙。
“你的朋友真是固执,物以类聚,果然是你的朋友,你们都是不爱惜身体健康的人。”他摇头说。
我抗议,“谁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来着。”
“你不辞去会让你紧张忙碌得胃痉挛的工作,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说。
“胃痛是文明病的一种,多数的人都患有,不是只有我。”
“我没有。”
“你运气好。”
“希望我的运气也能分些给你。”他看着我说。
多么让人动容的话啊!男人之所以说甜言蜜语是因为女人爱听。
我希望我除了能分享他的好运气外,还能常常听他说的甜言蜜语,或许如此就可以彻底将保罗遗忘。
我已经用冷漠逃避他一个星期了,再下去,我就快要崩溃了,谁能成天对着心里中意的人不在乎。
喜伦对于医治刁蛮的病人很有一套。
他将退烧药和维他命丸磨成粉状混在一起,然后细心的搅拌在我买给夏静晚餐的汤水中。
喜伦说,也许药效会不如一般开水服用的好,但总比不吃药任其发烧来得好。
当晚,夏静的食欲虽然不好,不过却喝光了汤水。
半夜,夏静的高烧逐渐退却,一切都是喜伦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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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莹莹下了命令,要我今天早点回家,她说夏静的身子骨单薄,大病初愈要好好地用食品补一补,托了夏静的福,我也分得一杯羹。
当我准备横跨公司大楼前的十字路口到对面搭乘公车回家时,突然一辆车子拦住了我,我认得那车子。
“我们谈谈好吗?”保罗摇下车窗探出头来。
“对不起,我赶着回家。”
“不要拒绝我。”他央求。
我心软,只是我必须理智,“抱歉。”后面的车子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催促,一时之间我们成了马路上的焦点人物。
“走吧,你挡住路了,有事明天上班再谈。”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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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我赫然发现他的车子。
“你来做什么?”我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瞧见。
“如果今天不和你谈谈,我没办法入睡。”
他会为我无法入睡?我很诧异。我以为,只有我会为他失眠。
“明天谈不行吗?”
“不行。你已经有十天没理我了,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
这十天我也不好受。
“我答应家人回家吃饭。”我看了看表说。
“我等你。”
他果真等我,他等了我足足两个小时又十七分钟。
我们到附近的公园去。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你?”他问我。
“没有。”
“为什么不理睬我?”
“没有。”
“你说谎。”
我咬着唇垂首。
“看着我的眼睛。”他伸手端起我的脸。
我闭上眼.我没有勇气看他,我怕自己多看他几眼就一辈子也忘不了他。
为什么爱情是苦涩煎熬的?为什么我不喜欢法兰克或是喜伦?难道对于太容易得来的感情便不懂珍惜?
我哭了,酸楚的泪水无声的淌落。
“不要对我冷漠。”他将我搂进怀里说。
我冲动地想紧紧的抱住他,想贴着他的胸膛贪享片刻的温暖,可是我没有,我没勇气,我挣脱他,努力清醒。
“请你自重。”
“我喜欢你。”他终于表明态度。
我也是,又如何?我们不能。
“谢谢,但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有老婆。”
他倒抽口气,“你知道了?”
“是的。”
“你不想当第三者。”
“是的。”所以我痛苦。
“你喜欢我吗?”他忽然认真地问。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犹豫着该不该表明心迹。
“如果我没有结婚,你会给我机会吗?”他又问。
“会的。”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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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夏静在餐桌前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