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潭……”迎桐的十指穿入他同样散开的发间,诉不尽心头的狂喜与激动。
“来,”夏侯猛却已经突然冒出水面,再攀上岸去,将娇弱无力的迎桐横抱起来说:“我们到榻上去,我要好好的看看你。”
池畔的软榻温暖厚实,陷在其中的迎桐本以为自己应该会羞不可抑,但夏侯猛恣意欣赏的眼光却因写尽赞美,而让迎桐立时跟着坦然。
夫妻欢爱,本是最天经地义的美事,自己何必羞怯?
有了这番体认,迎桐甚至鼓起勇气,伸手拉夏侯猛翻躺上床,自己再趴伏到他身上去,藉按摩推拿之名,行爱抚亲吻之实,将夏侯猛原本就已经偾张的血脉,愈发挑逗到饥渴难耐的地步。
“沉潭,”在亲吻的过程中,迎桐屡屡发出心疼的呼声道:“这些伤……这些疤痕……噢,沉潭……”
反倒是夏侯猛完全不以为意的说:“能得你如此关爱,那些小伤算得了什么?
早知今日能换来娇妻的疼惜,我以往似乎还应该更勇猛一些才是。”
迎桐将滚烫的面颊偎向他热力的来源,声如游丝的嗔道:“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勇猛?你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已经濒临自制边缘的夏侯猛,却还要故意反过来逗她说:“夫人,我们至今尚未洞房,你哪里晓得我有多勇猛?”
“沉潭!”迎桐才骇叫完,身子已反过来被丈夫罩在身下。“也不怕羞。”
“羞什么?”他已促她敞开身子迎纳自己。“不好听吗?”
“沉潭!”迎桐的抗议声立即转为娇吟。
“那我们就不说,迎桐,跟着我,把自己放心的交给我……”
他缓缓放低身子,终于沉溺在地无垠的温热柔滑中,由喉间发出的粗犷喘息,包容着她的细碎呼吸,与弥漫在四周的氤氲气息,交织成这温泉乡内早临的春意。
※ ※ ※
“沉潭,”蜷在丈夫怀中的迎桐说:“还是让我骑自己的马吧?”
“不。”他一手执缰绳,一手紧拥着她说。
“沉潭。”
“不,”夏侯猛笑称:“再多叫我几声。”
“你就会同意了?”
“不会,但我却不介意被你一叫再叫。”
“沉潭!”迎桐半抗议、半撒娇的推了推他道。
“不想叫沉潭,喊我的单名也可以,”夏侯猛却玩兴大起的朗朗笑道:“只不过不能在这里喊,至少也得等我们回到了飞阁或遥殿后才——”
本来听得面红耳赤的迎桐,忽然惊呼一声:“糟了,沉潭,你还是让我骑自己的马,这样赶起路来快些。”“我就晓得你也与我一样,忘不掉昨夜和今早在温泉室内连番缠绵的滋味,”他甚至已吻到她的耳后来。“你的热情,我也一样想念得——”
“沉潭,你扯到哪里去了嘛,”地想掰开他往上扣到她胸前来的手掌,但夏侯猛却反而加强手劲,让迎桐跟着他都有些气喘咻咻起来。“我是说真的,咱们不快点回去的话,飞阁就会被贾仁给烧了。”
“你说什么?”夏侯猛总算稍稍收敛了他的嬉戏。
不得已,迎桐也只好把她在昨日盛怒中对贾仁下的命令。转述给丈夫听。
“我受不了以后都得在独守的空闺里,名副其实的‘遥’望你和一班野女人胡闹的地方嘛。”
夏侯猛听了先是一怔,完全没有料到妻子的醋劲会大到这等程度,接着便仰首大笑,久久无法平息,气得迎桐慌忙伸手往他嘴边一阵乱捂。
“嘿,除了身上仅着单衣,脚上只穿布袜以外,你另外便光是加了件白貂披肩里身而已,还敢把双手伸出来,也不怕冻着,”说着便赶紧将她纤细的玉手拢在自己的双掌间,再塞回貂毛内。“穿著这样单薄,我又怎能让你一人骑马?还是乖乖坐在我怀里,安分一点的好。”
“可是飞阁……”迎桐既担心,又不平的说:“会出这么大的丑,还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给了人家错误的假象,现在还忍心笑人家。”
“好,好,好,不笑,一切全怪为夫的不是,都怪为夫不解风情,前夜留宿遥殿,还不晓得把握良宵,粉碎你这位娇妻设下的籓篱,才会惹来这些风波,都是我不对,我不好,罚我以后夜夜都得驻守在‘一池三山’园中,直到你腻了,撵我走为止,这样行了吧?”
“咄,”迎桐被逗得笑出声来,却仍不肯善罢甘休的说:“留在我一池三山园中,也好算做‘罚’?再胡说八道的话,小心我就真的不让你踏进遥殿一步。”
“可你把我的飞阁烧了,又不让我进遥殿,难道忍心要我睡在瀛洲山或蓬莱山上?”
经他这么一提,迎桐才又想到……“沉潭,你看看你啦,老是让人分心,我们还是快马加鞭,先赶回去阻止贾仁要紧。”
“是,我的好夫人,”夏侯猛先俯下头来,在她的面颊上印下一个响吻,然后才策马奔驰起来,但由衷的话语依旧飘进了迎桐耳中。“其实烧了也好,烧了我才得以顺理成章的被你收留,住进一池三山园,往后夜夜与你一同遥望明月、邀约清风。”
※ ※ ※
结果飞阁因为他们总算在午时前一刻赶到,而没有真正被已经差人搬运柴薪堆积在四周的贾仁给烧掉;但从夏侯猛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妻子登船划向瀛洲山开始,他也就没有再回到飞阁去住宿,一池三山园终于不再只是“东北第一美女”的闺居而已,多了夏侯猛这位男主人以后,今年这里的春天好象也变得格外灿烂明亮起来。
由于各项工程的渐次推动,使得迎桐和夏侯猛委实抽不出空来,如原先预期的在四月初赴凉州一趟,可是依目前的情况来说,寻找两位兄长一事,似乎也已不似当初父亲新丧时急迫了,所以夏侯猛没问,迎桐也就没提,总是认为急亦不急在一时。
转眼间,枝头已全部翻飞新绿,与夏侯猛真正新婚燕尔的日子,在不知不觉当中,竟已过了二月有余,但两人之间的热度却未曾稍减,反而像春天的气温一般,还有不断往上攀升的趋势。
这一天迎桐刚结束在仙人承露台上的祭拜,正要往下头走时,迎面突然走来一位已有近半个月未见的人。
“迎桐。”
“是你,议郎。”迎桐开心唤道。
森映博却难掩落寞的说:“我是否也该改回最早的称呼,叫你小姐,以免造次。”
“你真要改的话,也该是‘夫人’,而非‘小姐’。”迎桐说完,立刻笑道:
“跟你开玩笑的啦,你还是直接叫名字,我听起来习惯些。”“但那个让你成为‘夫人’的人,可就会觉得刺耳了。”
想起夏侯猛的霸道,迎桐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笑得甜蜜。“他呀,最爱吃无名醋,议郎切勿与他计较。”
“我不计较,倒是你似乎非常介意呢,否则为何不肯直呼我名?”森映博直言。
“噢,”迎桐不以为意的笑答:“众人面前,我一样称呼沈潭为太守,你们同为有头衔之人,迎桐理应循礼而行。”
对于她这个“四两拨千斤”式的回答,森映博只是哂然一笑,但接着却正色问道:“迎桐,夏侯猛真的有带给你幸褔与快乐吗?”
迎桐默然半晌,不是因为这问题不好答,而是不晓得该用何种方式来答较好,最后她决定据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