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想都没想的反射回应道。
“可言。
“叫你不要救人,你答不答应?”可言反问他。
“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但可言的表情已恢复一贯的“职业平静”。“我要见哲贤。”
从“朱哲贤”回到“哲贤”,宋溪明知道现在无论什么人再说什么,也都不管用了。
不过他还是说:“你想清楚了?确定了?”
可言瞪了他一眼。“废话真多,我是他的律师,我不帮他谁帮他?我不相信他谁相信他?”
话一说完,可言便率先进入哲贤所在的房间,完全没去注意、也不知道刚才那位“莽汉”是在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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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言一进家门,就先被掩过来的硕大黑影吓了一大跳。
“小点呀!”
这个声音?“哥!”方承道说:“对啊!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听这是什么话,老哥特地上来看你,你不但不感激,还一副嫌弃的模样,真是——”
“停、停、停,”可言捧着头求饶,“我又没说不欢迎你,只是下回请你不要不经通知就跑上来,然后又在这种时候帮我开门,很恐怖的耶!你知不知道?”
“你也晓得恐怖呀!”方承道不但没有因此打住,?炊绦咸喜痪!耙桓雠⒆蛹摇5ザ涝谕獯蚱矗滞诟胱恿铮缓笸娴饺胍共换丶遥徊唬倚拚峭娴教炜炝亮瞬沤牛负醣幌潘赖娜耸俏遥阒恢溃俊?
望着哥哥那朴实的脸庞,可言突然笑出来,并扑上前去拖住他。“居然套我的语法用.你快可以当律师了。”
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承道一被妹妹抱住,竟显得手足无措。“喂、嘿、呃,疯丫头,傻姑娘,快、快点、快放手啦!”
“我很冷嘛!你抱我一下会怎么样?”可言越发调皮.索性抱得更紧。
“你觉得冷?”这下他可紧张了,他爸妈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出不得半点差错。“感冒了吗?有没有发烧?走,我们看医生去,我带你去挂急诊。”
“急诊”两个字出口,兄妹俩同时怔住,接着方承道便赶紧解释:“对不起,可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可言硬挤出个笑容来说:“没事,哥,不用道歉,我没事。”
“但是你看,你自己看,全身抖得这么厉害,还说没事?”
“真的没事,”可言拉开了一点距离,让方承道看清楚自己。没有发烧,也没有感冒,而且我刚从医院回来而已。”
“你刚从医院回来?”本来稍稍放松的情.因为这句话马上又紧绷起来。
“对,”如果要亲人放心,就说个明白吧I“从医院的急诊室。”
“急诊室!”方承道连冷汗都快冒出来了。“你……你到底是……”
“我没事,不是一直跟你说了吗?我没事。是我一位委托人自杀住院。”
“自杀?”
“对,”可言看方承道恢复了镇静,便勾着他的臂膀往里头走。“你饿不饿?哥。”
“对噢,”他摸摸肚子。“刚才一直担心你,也不觉得俄,现在……”他不必再说,适时发出“咕噜”声的肚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言笑了,她实在爱煞这个老实的哥哥,“那你等我一下,我洗把脸后,就出去吃早餐。”
“为什么要出去吃?”
“老哥,我这‘鸽子笼’里什么都没有呀!你能吃什么?”
“什么都没有,”方承道一路跟着她走到浴室门口。“那你平常都吃什么?喝什么?空气吗?”
“又不是你种的花,能够只吸空气?”她朝方承道皱皱鼻子,同时捧水洗脸。“客厅坐一下啦!我马上好。”
“啊!差点忘了。”抛下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后,他便从可言的视线中消失。
不过对方承道的个性与习惯早已了如指掌,可言索性用这段时间换上T恤和长裤,然后才回到客厅找他。
“啊!”乍见一大篷花,可言想不惊呼也难。
“我种的花有这么可怕吗?”
“好美呀!”少说也有三百朵左右的桔梗,的确美得惊人。
“这还差不多,”方承道得意不已。“看看要摆在哪里?”
“什么?不会吧!”
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果然不是盖的,方承道听懂了。
当然是,全都是要送给你的,不然你以为如何?难道还要我把花继续藏在楼梯间。”
“你刚刚把这么漂亮的花放在楼梯间?”可言满脸的错愕。
“是呀!”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什么是呀!你不担心会丢掉?”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可言急急忙忙的说:“老天爷,真是被你打败了,这里是罪恶之都.可不是咱们长大的山城,治安有多坏,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的话,又不肯辞掉工作回家去。”
什么跟什么呀!“哥,扯到哪里去了嘛!”
“我说的不对?”他一边说,一边把花插进大玻璃缸中,由不得可言不佩服,该说是“知妹莫若兄”吗?连她这儿没有大花瓶也料到了。“这里坏人多,你就算想帮忙,也该去当警察,而不是帮坏人脱罪的律师。”
“哥。”这件事早谈过不下数百遍了,而且已达成共识,不是吗?可言实在不想再跟他争论。
但今晚,不,应该说是今晨,方承道似乎特别有感触,也特别固执,一定要抒发一下已见。“回家赏花不好吗?干嘛一个人在这大都市里冲锋陷阵,还为一些坏人辩护,坏人就应该捉去关,这么简单的道理也需要大家讲来讲去的吗?学校已经教过,你从小就比我会念书,这个道理应该也比我懂得早,是不是?”
“是。”可言知道这时候服他争是没有用的,还不如乖乖的顺应他。
“所以?”
“叫你来当律师,你要不要?”
“当然不要。”方承道一口回绝。
“同样的道理,你叫我回家做花农,我也不会呀!我只懂得打官司,哥。”
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次可言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方承道便没辙,只好事事顺着她,顶多叹了口气。“唉,拿你没办法。”
“那就别办了,”可言笑道:“走,我们还是先出去吃早餐,我两个多月没回去了,你要多讲一些山上的事情给我听。”
看着跟他完全不像,也庆幸她跟自己完全不像的妹妹,方承道说:“你以为我会只带花来吗?”
听他这么说,聪明的可言马上猜到。“还有点心!爸还是妈做的?”
“是奶奶。”
“奶奶!”可言欢喜惊呼,“太棒了!我有微波炉,快热来吃一吃,还有,我还有咖啡,帮你冲一杯好不好?”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和雀跃的表情,方承道原本想要念上两句的念头打消了,一切还是等填跑了肚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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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吃。”同一个时间在头等病房里,田晓语轻声的说。
“晓语。”一个中年妇人手捧着香味四溢的稀饭劝道。
“我不想吃,阿姨,爸爸呢?姐姐、姐夫呢?为什么他们都没来?”
“就快来了,”但她回避的眼神却和嘴巴说的话不搭轧。
“他们……就快来了。”
“你骗我。”
“我……我…”
“不要说你没有,因为你报本不会说谎。”
被田晓语称为“阿姨”的妇人还来不及回应什么,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已经插了进来。“你呢?你又会不会,有没?腥龌眩俊?
两个女人同时朝他望过去。
“石律师!”
“你是田小姐的阿姨吧?对不起,还没请教你贵姓?”
“我姓吕,双口吕。”妇人赶紧说。
“吕女士。”
她欠了欠身,马上恳求道:“石律师,你一定要帮晓语讨回公道,把她伤成这样,那个家伙……那个禽兽……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