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泗自从回府后就每天战战兢兢的,一个做不好夫人就开始责怪他没把主子给侍候好。
“连这小事也要来惊动我,找个人打发她走不就好了。”季夫人没好气的数说。
“可是她说告诉夫人她是从宋国来的,夫人就一定会见她。”起泗把那个恶形恶状的庄姑娘说的话给带到,可是夫人好像也没啥反应呀!
宋国来的,姓庄,难道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儿,季夫人想了老半天终于记起这一号人物,连忙惊喜的说:“快快快,快请她进来,不是还有一个月之久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起泗一听到夫人应允赶紧飞快的去通报。
“春苓赶紧去砌一壶好茶来,夏菱快让厨子准备几碟干果几盘点心送来,秋翎去把雠云居给打扫干净,把大少爷那厢最大间的客房给清理妥当,冬灵你也一起去帮忙。”
季夫人连下了数道指令可见她有多么重视这名贵客。
众人纷纷遵命退下,不免好奇这庄姑娘的身份。想他们夫人可从没像这般的紧张重视过哪家的小姐,怎么唯独这么奉承这位姓庄的姑娘,还为她劳师动众。
“夫人,庄姑娘来了。”起泗迎进了一个粉面娇俏的小姑娘。
“庄苹见过夫人。”庄苹低敛的欠身行礼。
“你就是庄苹,果然如同传闻一般标致,来来来,快坐下。”季夫人将庄苹带到她的身边坐下。
“夫人,我是来找我大姐的。”
庄苹为自己当时突兀的离去深感不安,因此在外游荡了几天后便回到家中,没想到大姐竟然为了自己早已在前往吴国的途中,她担心大姐退婚被拒或事情不顺利,便又悄悄的溜出家门随后跟上。
“你大姐并没有来呀!况且距婚礼还那么久,虽然路途远了些,她也不用这么早赶来参加。”
季夫人以为庄苹的大姐是怕赶不上参加婚礼所以才提前动身。
“怎么可能,她早我六天就出门了,难道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庄苹深深的自责道。
“你们怎么不一起来呢?”季夫人不了解姐妹两个为什么要先后出发。
“我大姐是要来跟夫人商量解除婚约的事,而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来的。”庄苹诚实的回答。
“什么!你不打算嫁给雠儿,这可是你们宋国的国君亲自来要求的婚事、岂容你们这些小娃儿说不要就可以不嫁的。”
季夫人动怒的觉得庄家太不识抬举,一个小女娃竟然胆敢想登门来要求退婚。
“可是这桩婚事并没有经过我本人的同意,我相信连季公子可能都不知情的被蒙在鼓里。”
庄苹老早就听说季雠无意成亲,况且已离家多时了。
“婚姻凭借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们这些小儿女置喙的余地,更何况还是君主钦赐的鸳鸯盟,哪容得你们这样胡来。”
季夫人厉声的斥喝觉得庄苹的大姐太过无知了。
“夫人,我们有自我选择、追求幸福的权力,怎么可以因为你们的一己之私就决定我们的未来,你只顾着自己想要抱孙子,我们国君义正严词的为了国家社稷,而你们国君自认为这是个功德,你们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处心积虑,你们根本都不考虑我们的心情。”庄苹忍无可忍地痛哭失声的大肆批评。
“这……不管你怎么说都还是得嫁进我们季家,既然知道你们的意图了就更不能放你走,不然婚礼上少了新娘子可是会让我们季家丢脸的。”
季夫人示意家丁们将庄苹半挟制的带到客房。
“夏菱,你给我好好的侍候未来的少夫人可别怠慢了,这季府这么大有很多东西可以学的,要是庄姑娘踏出季家大门一步,你就得给我当心一点儿。”
季夫人无视庄苹楚楚可怜的哀泣及抗议声变相的软禁她。
“是的、夫人。”夏菱不敢懈怠的急忙跟了上去。
“儿子那一关都还没想到好的说词,这会儿连媳妇儿都快跑了,庄家这个大小姐根本是存心和她过不去,居然唆使庄苹逃婚,还妄想跟我私了这门婚事。
季夫人不悦的迳自下着自己想到的结论。
好不容易栾非兴高采烈的带回情报,没想到两个人都在呼呼大睡着,于是他非常焦虑的喊着:“糟了,被发现了,有人追来了。”
耳尖的季雠惊醒后左顾右盼的瞄了一圈,才知道是栾非在吓唬他们,而庄半则是被惊跳了起来。
“哪里?在哪里?”庄半躲到季雠身后露出黑溜溜的大眼珠惊慌的转动着。
“别怕,栾非在允弄我们的。”季雠拍抚着庄半紧捉着他衣袖的小手柔声道:“然后不太爽的朝栾非斥喝,“你非得这样吓人才高兴吗?”
季雠脸色阴霾的怒视着不当一回事的栾非。
“对我说话就这么凶神恶煞的,你偶尔也应该用对嫂子说话那种轻声细语的语气对我嘛!”栾非可从没见过季雠对那个女人这般呵护备至,不趁机调侃他两句真是对不起自己。庄半被栾非这么一叫,不由得害羞娇怯的红了脸喃喃地抗议:“你不要这样叫我啦!”庄半轻摇着螓首撇着嘴。
“怎样叫你?你不喜欢我叫你嫂子?”栾非可怜兮兮的好像有多委屈似的。
“不是啦!”庄半惶恐地赶紧柔婉的说道。
“那我以后可以这样叫吗?”栾非为了博取庄芈的同情更进一步的诱导着。
庄半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恼人的问题,只好怔怔的愣着不作任何的表示,而栾非则毫不忌惮的只当她同意了,于是一反刚才的小媳妇状连叫道:“好嫂子你真好,我以后都这样叫:嫂子、嫂子、嫂子。”
栾非奸计得逞的孩子气地欢呼着。
“你闹够了没!”季雠眼看庄半的娇羞状,只好清嗓子威严的开口帮她解除窘况,不过他心里可甜滋滋的感谢栾非的搅和,他看庄半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庄半似乎一直无法抗拒栾非的魅力,季雠担心栾非和庄半太过亲近,这让他心中泛起阵阵的酸意。
“你别老是像个吃醋的丈夫般的阻止任何和你娘子说话的人,真是个大醋桶耶!”栾非小声的嗫嚅着。
“你说什么?”季雠沉下俊脸嗓音阴柔的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你不是想知道我带回什么消息吗?”栾非可不想为了开个小玩笑而惹怒季雠。
“你还不快说。”季雠凌厉的睨着栾非。
“他们都是被城主捉来挖什么银矿的,听说最近这几天他们连睡觉时间都得到别的地方去挖黄金。”
栾非同情的透露这些有家归不得,甚至连城里目前的空荡都毫不知情的人。
“我看我们得赶快回报给王兄知道,请他亲自下令处置。”季雠紧蹙着浓眉思索着。
“王早就派员前来了,预计明后天官府的人就会抵达。”栾非为自己的神机妙算感到自得。
“那边次是由谁领队前来的?”季雠大概也猜到会是何许人也。
“你弟弟季读将会带人来,不过王下令一切由你这个好事者统筹,所以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栾非早知道季雠有置身事外的念头,因此也反将了他一军,和季读联手设计季雠。
“一定是你们两个陷害我的。”季雠当然不会笨到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喔!你不需要太感谢我们啦!是季读不好意思老是占你的便宜捡现成的功劳,所以才会向王提议让你一展所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