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是,每逢生日那一天,伊森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好到大伙儿忍不住看向天空,臆测会不会天下红雨。
于是,兄弟会赌注箱内的赌注直至毕业,仍没有得主出现,被好奇杀死的猫尸仍是横尸遍野。于是,在毕业之际,顺理成章,就由在去年已被推举为兄弟会的聿维韬会长荣誉接收,让众人猛捶心肝,恨不得干脆剥下他的裤裆验明正身,就地正法。
各怀鬼胎之中,大学生活转眼即到毕业时节。
“维韬,你还是不考虑到公司来?”隶属外戚派系的吕专务,尽全力想让准太子爷回心转意。“你知道,江常董身体经过前年一场大手术,已经大不如以往,公司里……”
“公司很好,没什么问题。”聿维韬挑眉,“维谦不是已经要进公司?以他的能力,足以担当大任!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他就是不提外戚派系自从外公病倒后势力大不如前。
“问题不在维谦的能力,他……”
“既然维谦的能力不是问题,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我进公司。”
吕专务顿时词穷。聿维韬的能力在帮聿氏企业拓展美洲市场时崭露头角,只是,一方面是他自己的要求,另一方面出自江常董的顾虑,不让他曝光,所以他一直隐身在幕后。
江常董当初考量,如果聿维韬做得好,宝剑要慢慢磨,不到最后不轻易出鞘;若是聿维韬搞砸了,那也不会让江常董落了个笑柄,所以对外一概不承认。
精确的市场分析和行销策略,让聿氏企业成功地进入美洲市场,聿维韬的表现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他是把宝剑,只是当年蒙尘生锈,没遇到伯乐。
现今的聿维韬已不是当年的莽撞毛头,个中纠葛利弊他盘算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他们要他露面进公司,是摆明了要拱他上龙椅,和亲弟弟龙虎相争。
只是,他的装傻不知是刁难摆谱,抑或是真不想兄弟相争?
唉!江常董丢给他这个任务,真是难倒他了。
叫他开口怕得罪了太子爷,不开口回去又对江常董、陈常务一行交不了差事。
难!难!难!
“伊森!你真有幽默感呀!哇哈哈哈——”吕专务左右为难之时,兄弟会成员簇拥向他身边。
“瞧瞧,这纪念册上面写的,哇哈哈——跌破大伙儿的眼镜,真有你的!”
“怎么、怎么?伊森是写了什么旷世佳句?”
“旷世佳句?旷世白烂句才是!”
“不会吧!伊森会白烂?你秀逗了。”
“伊森,呜呜——要和你分离了,好舍不得,来个临别之吻——唷呵呵呵!亲到了,好爽!好……哇啊!你踹我?呜呜——”
“杰,你真是伊森亲卫队第一名队长,拍手、拍手!”
“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与爱护。伊森,再亲了……哇啊!又踹我!呜呜——”
“嘿!伊森,你这是最新世纪的黑色幽默感吗?你竟然在纪念册上写你的未来——”
“事实!”聿维韬发言,“我写的是实话。”
“啊?你说……哇哈哈——够了,真是黑色幽默经典作,从来也不知道你这么有幽默感。”
“是呀、是呀!原来我们以前都被伊森骗了。”众人当他在讲笑话。
“伊森,你都欺骗大家的感情,为了惩罚你,来,亲一……呜啊!咳咳咳……他扁人家咪咪,咳咳……”
聿维韬懒得理会一群白痴,他无聊得左顾右盼,眼睛突地一亮——
“咦?伊森要去哪里?”
“问题还没问完耶!不是说好要一起逼出他害得大家输到口袋光光的答案吗?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他动作那么快,体格那么魁梧,谁拦得住?他可是明星四分卫,又不是不想要门牙或下巴了说,拦他?去!”
众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扬长而去,直直走到一个东方女孩面前站定。
“让人哀求的感觉怎样?”伍菱幼瞄瞄他身后,仍眼巴巴直望向这方向来的吕专务。
“很爽!”搓着下巴,聿维韬咧出白牙,笑得阴森又愉悦。
“想让他们紧张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爽够。”意思就是要让双方紧张个足,再哀求个够。他早就“不小心”又“无意”地让聿家那方知道他这两年的“实习成绩”,接下来他只要跷脚,看一场狗咬狗的精采好戏。
“哦?有把握?”
“你觉得野狼和养在饲育场的贵宾狗,谁会赢?”他不答反问,显示了十足的霸气与自信。
伍菱幼但笑不语。瞧瞧她可造就出了什么样的怪物呢!
原本笑得飞扬的脸色突然沉下,他郁郁指控,“你骗我!”
她愣然,“关于什么?”
“你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我,永远!”现在他正式开始翻旧帐。
“哦?没有呀!”圆圆大眼何其无辜。
锐眸立刻狠戾一眯,“你想不认帐?”他手指关节扳得喀啦响。
“我没有骗你嘛!”又不是说没有答应过。
“嗯?”他挑得老高的眉峰,对她的辩白持极度怀疑态度。
“喏!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废话!”
“废话是有还是没有?”脸故意凑近他微红脸颊,她左右端详,逼问他。
“咳!有啦!”他左右瞄瞄,看看有没有熟人听见他爱的告白。
“哦!有呀!那就表示我一直都住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没有离开呀!又不算欺骗你。”她说得合情合理,让本想秋后算帐的原告顿时哑口无言,直接宣判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你——”
“当然啦!如果你觉得委屈,不愿意也可以说嘛!”美目突地黯然垂下,她的语气幽幽,“你一定在怪我对你无情无义,怨我都不管你的死活,恨我已经不再年轻貌美。早知道你对我有那么多怨恨,我干嘛还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千里迢迢窝在小机舱里十几个小时,胃也痛了,腰也酸了,皮肤也皱了,还要来让你嫌弃。算了、算了!算我白来了!”她越说越委屈,直想扭身就走。
当然,动作还是不够快到让聿维韬挡不住去势。
“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道歉,好不好?”无奈地叹气,聿维韬举白旗投降。
明明就是他该生气,他该算帐,怎么她眼眸这么一湿,嘴儿这么一噘,他就马上不知是非如何辨别,沦为下风。
算了、算了!他认了!真是那句话说得好!
爱到,盖惨死!
“本来就你不对!”她娇娇斜睨,得了便宜还卖乖。“手。”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训练有素的“忠犬”立刻领令。
“换手。”乖巧的动作毫无犹豫碍滞,让伍菱幼高兴地逸出银铃笑声,“好乖喔!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忘耶!”圆圆眼眸笑成两道弯月。
因为她笑,也随之开心的他轻声询问,“想养宠物吗?”
“宠物?”眼神娇媚睨向他,她语气娇憨,“可是我好穷,买不起饲料。”
“宠物会自己赚钱,还会赚钱给主人花用。”
“我也好忙,没空定时喂食。”
“宠物会自己吃饭,还会买主人爱的甜食给主人吃。”
“我有很多麻烦摆平不了。”
“宠物会死咬着主人的五个哥哥,要他们出面扛,不然就把他们咬得稀巴烂,主人就可以轻松过日子了。”
小手捂上双颊,她诧异惊呼,“哇!这么优秀?”
他浓眉下的墨瞳对她煽情地眨眨眼,“当然,只为你一人效忠的喔!别人可是求都求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