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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两人朝夕相处时,话反而不多,因为他总觉得,他和她之间有着无言的默契,不需要繁赘言词,在他开口前,她便已明了他的思绪,透彻清晰,无所遁形。

  现在,隔远了距离,没了身影,他才恍然明了,是她一直包容着自己,驽钝而自以为是的自己。

  旁人乍见他俩,总以为他是吆喝作主一方,殊不知他就像火爆冲动的孙悟空,翻腾不出那垂眼善目的如来佛手掌。

  任他叨絮着生活点滴,海洋那方的伍菱幼只是咬着下唇不开口,因为她的心情仍处于极紊乱状态。要让狂喜占上风,热情地回覆吗?不!她心头的怨怼仍蠢蠢欲动地不愿平息。若要娇昵地撒娇使泼,她又做不来一笑泯千仇。咬咬下唇,她选择了最不会泄漏心情的回答——



  “聿维韬,你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就只为了听你丢来一句:MERRYCHRISTMAS,再叙述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吗?敢情你少爷处在异邦就忘了本,咱们中华民国的日历上载明,十二月二十五日是法定行宪纪念日,可不是什么番邦异节。”即使红嫩唇瓣咬得微见血丝,她仍是声音冷冷,不露半丝情绪。

  因为在乎着他,所以心里的怨怼就更根深柢固地久久无法消弭。纠缠到后来,都已分不清是因为太在乎他,所以才生怨怼;还是一颗心被怨怼盘丝绞纠得太久,理不清、纹不断,所以迟迟无法忘怀?

  不,他只是舍不得挂掉联系,所以才会像个呆子一样地唠叨,漫漫地言不及意,就只想透过话筒感觉她温润的呼息,抚慰他快被冰雪冻僵的心。可她的娇嗔纵容已不再是他的专属,只剩下冰冷疏离。体认到此,聿维韬的心霎时就像窗外天气,阴霾降雪。

  她娇憨打了个呵欠,“你少爷没事,请容小女子告退。睡眠不足,可是美容大敌。再说,明天我可不想带着两个黑眼圈去赴烛光晚餐,那可会让他心疼死。”原本冷冷的语气说到后来,渗进丝丝爱娇,存心让听者心痛如绞。

  没有留情地挂断电话,以着过度使劲的力道,但她仍在仓卒间听见了他情急喊出的那句——“幼幼,我想你!”

  扁扁嘴,她呕气地拔掉电话线,还转过身,背对电话,表示自己的不领情。



  谁要他想?!他一意狐行的时候,有想过她吗?他狠心绝情的时候,有想过她

  吗?她伍菱幼才不会为了一通电话,就傻傻地被人哄蒙了眼,还是大半年才有的唯一一通。

  烦躁的心思像跑马灯般团团转呀转地,停不了歇。他说那边那么冷,下了雪都成了零下二十、三十度的冰冻世界,他的衣服够暖吗?会不会又仗着年轻的一身蛮肌,就老忽略了加衣,在台湾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汗衫加牛仔裤,只有夜晚出门飙车时,套上薄薄风衣。想到这,伍菱幼弯起一抹回忆的甜笑。他载她出去的机会不多,伸出一手都掐算得完,她是在后来才发觉,他肯套上风衣,只是为了让她的手能有个口袋躲藏,也是备用着,让她喊冷时穿上。

  其实,他也挺别扭地,不肯直接表示,用这种别人都会误解看不穿的小小地方保护着她。

  加深的笑容突地敛起,她懊恼地捶起枕头。

  哎啊!她干嘛又想起这些事,这些事都是过往云烟了,不要想、不去想,日子久了,自然就会淡忘的。

  都是他啦!三更半夜地打什么电话,吓得她这会儿脑袋胡思乱想地乱纷纷。

  不想、不想、不要想!由软枕头覆上脸蛋,闷得密不透风,喘不过气。直至呼吸困难,胸肺都是浊气,她才奋力丢开枕头,瘫在床上像一尾离岸的鱼儿,张大嘴用力喘气,涨得嫣红的小脸闭紧了眼,胸脯剧烈起伏。直至清新的空气满进了胸肺,舒缓了干竭的细胞,浓长睫帘掀呀掀地,黑黝闪着晶亮的眸子不睁气地又觑向小木几上。

  他会不会……又打电话来?

  哎啊!你又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又惦记着他了?心里直咒骂自己心软的该千刀万剐,可那圆圆眸子就是不争气地黏在寂静不响声的电话上。

  其实,他也很可怜呀!孤单一人在异乡,没个伴也没个照应的,碰上洋人阖家团圆的圣诞节,他要和谁团圆呀?惦记着给她寄礼物回来,还惦记着要打电话来,应该是很寂寞的吧!可怜呀……她要是再挂他电话,那他岂不是雪上加霜,变成雪坷踩过的那颗石头——坎坷了吗?

  所以,她是好心肠,可怜他呀!嘟囔地为自己接回电话线的举动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别扭地不肯承认,她其实也是想他的。

  电话依旧无声。哼!不打来也好,省得扰她清梦。躺在暖馥棉被里的伍菱幼蓄意逼出个呵欠,想找回周公继续下棋。只是,为何闭上了眼睛,脑袋还是空荡荡地要命清醒,竖起了耳朵草木皆兵,就怕漏听了铃声。

  “可恶!”突地翻起身拿起话筒,她查证是否仍在正常通讯状态中。“嘟”地长声,表示一切正常。

  放回话筒,她愣愣地盯着电话,胸口一股闷闷地失落,觉得自己又痴又傻,偏偏就是孬!听见他久违的声音,明明高兴得快跳起来大跳康康舞,偏又要端着架子不肯拉下脸,以为自己潇洒。现在,等不到消息,又孬种地开始怨恨起自己,方才干嘛说得那么绝,拔掉电话线是给谁看呀?现在等不到电话,算自己活该,悬着心、揪着神,不能放心。在拔掉电话线的之间,他有打吗?打了几通?是不是没有人应,他才气沮放弃?他是不是以为她真的铁石心肠?还是,他根本没有再打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惴惴不安,活像个白痴?

  重新躺进被窝里的软嫩娇躯,枕在白软枕头上的黑亮长发下,是一张眉间隐隐纠结的气苦小脸。他聿维韬是哪根葱、哪根蒜?能教她堂堂红帮新任帮主为他辗转难眠,坐立难安。好样的!

  思绪如万马奔腾,翻来侧去,就是无法成眠的佳人,终于动气。

  “哇呀——”她霍地怒吼着翻跳下床,下一瞬间,无辜的电话已经整个砸到墙壁,散落一地残骸,尸骨无全。愤恨未消的小脚再跑过去狠踹数脚,只差呸上不屑的一呸。

  气犹未消的佳人舞狂啸,白嫩食指直指满地碎片,狠咒连连,“聿维韬,好样的!你真够格,能要得本小姐寝食难安,这笔帐,我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让你一辈子都不,不得安宁!”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哇哈哈哈哈……”狰狞剽悍的持剑女战士,指天咒地撂下狠咒后,心情大好,擦腰仰天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聿维韬,你死定了!想逃离我的魔掌,今生无望。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啦!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三楼拥着卸下帮主重担娇妻正好眠的伍家贤慧大家长霍地惊醒,“啊啊——狼嚎吗?”台湾有狼吗?

  原本枕在他肩窝睡得香甜的娇娇佳人,也连带转醒,白嫩小掌捂住红唇,掩了个呵欠,“小明明?”水雾迷离的眸子慵懒半眯,泛滥无限风情。

  “艳艳,有狼嚎耶!”小明明愣怔,将这惊人消息禀报卿卿枕边人。

  侧耳一听,艳艳佳人红唇浮出笑花,软馥藕臂勾下愣怔老公,“求偶期到了嘛!”自然会发春长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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