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怪他说,一个怪他不说,这下他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雷斯眼眸含笑,直视君世化,“你要怎麽玩都不关我的事,但让她难过就不行。”慵懒谈笑之间,眸中锐利的光芒闪现。
君世化原本微敛的虎目一瞪,霎时气势迫人,隐隐散发出肃杀之气,“小子,你知道我是谁?”
她知道君世化动怒了,紧张地扯著雷斯的衣袖,暗示他别再招惹她爷爷。
他只是拉拉她的辫子,温暖的眸光暗示她别担心。
雷斯神色不变,依旧一派优闲,“你是不破老人,百八龙老掌门。如果无误,你将增加一个身分——我儿子的外曾祖父。”
“咦!”君瓴倒抽口气,愤怒地瞪著他,“谁要替你生儿子啦?”她恨恨地再咬一口。
早知道就不理他,让爷爷宰了他算了。
“哈哈哈……”君世化陡然笑了。“小子,很久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我很欣赏你,住下来,陪我老人家聊聊吧。”
他摇摇桌上的古铜铃,仆人马上出现,恭敬地准备带雷斯至客房。
没反对老人的专制,雷斯把怀中人放到另一张椅子上,又拉拉她垂在背後的发辫,“要乖。”他在她的额上轻敲一记,向君世化颔首後,
才随仆人而去。
君世化笑拈银须,“这小子不错。”够胆识,足以做他孙女婿。后面这句他在心裹说,否则他宝贝孙女又要哇哇叫。
君瓴睨他一眼,不满地反驳,“会吗?”眉一皱,她跑到老人跟前逼问。“你明知他是谁,还让他来。爷爷,你到底在想什麽?”当年是他
安排她回台湾以避开雷斯,重新给她一个新身分,现在为什麽要让他出现在她面前?
“他呀。”君世化啜一日茶,慢条斯理地回道:“他是卡沙国的王子,拿著傲月的帖子,要和百八龙买军火武器。”
“就这样子吗?”她狐疑地问。
“你说呢?”君世化敲敲她的脑袋反问。
“他要买武器,应由火龙堂负责,怎麽会劳驾爷爷出面呢?”她挑著细弯的眉瞅著他。
百八龙的不破老人已退隐多年,现在的百八龙掌门是不破老人的儿子君凌日,也是君瓴的叔叔。
小小一件军火交易会劳动爷爷,诡异喔!
“我是退隐了,但还喜欢交朋友,我看这小子顺眼,和他唱个茶,打发时间不行吗?”君世化语带埋怨,再敲敲她的脑袋,“还不都是你们
叔侄俩,不早点生个孩子让我老人家含饴弄孙。一个镇日沉著脸,女孩子看到都吓软了脚。另一个呀,隐姓埋名,说要享受平凡人的自由,不
肯乖乖陪我,只差没和我脱离关系。也不想想爷爷这把年岁,日薄西山的糟老头一个,镇日只能喝茶看书,都快得老年痴呆症了。好不容易看
到一个小子顺眼,喝个茶还得受你小丫头拷问。唉,我真是命苦呀!”
雷斯的确是拿著傲月的拜帖要向百八龙买武器,但这只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是来提亲的。
其实说提亲也不尽然,雷斯只是来告知要娶他孙女,至於他答不答应,根本不足以令雷斯顾虑。
当初会把君瓴带回台湾,除了因为她受委屈外,君世化还存著一份私心,想在退隐後有孙女陪伴身侧。
虽然事後他明白当年的事是一场误会和意外,但他却选择隐瞒孙女!以为她终能走出过往。
五年来,君瓴慢慢地打开心扉,活泼起来,在外面享受平凡人的生活。但他非常明白,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著英国的回忆,不,不能说是英
国的回忆,而是雷斯的影子。
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他没有通知君瓴,雷斯会出现在欧昊宇的订婚宴上。是否能再续前缘,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雷斯不但是卡沙国的王子,还是欧洲的商业钜子,产业散布欧美两洲。近年来更和傲月合作,将触角伸到亚洲,和他结亲,对百八龙而言
有益而无害,更何况雷斯和职掌傲月的欧家也有关系,等於间接促进亚洲两势力。
不过,一个要娶,一个不知要不要嫁呢,看雷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等著看好戏、抱曾孙就是了。
君瓴不知道她爷爷心里在算计著自己,吐吐舌头,“哎呀,人家心里一直挂念著爷爷,一放假就回来陪您了,您就别生气,气坏了身子,
妞妞会心疼的。”
“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话这样讲,但盈满笑意的脸,表示还是很高兴听到这些话。
第二章
乌云散尽,银白的月光照耀大地,树枝婆娑起舞,深夜的大地一片沉静。
君瓴被散著发丝,蜷曲在花园的躺椅上,在月光照耀下,独自享受夜晚的静谧。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因为雷斯的出现,不禁让她回忆起埋藏在心里深处的过去……
* * * * * * *
西元一九八八年英国伦敦
“不行,说什麽都不行!”矮小瘦扁的老头强悍地与来人对峙。
开玩笑,这个平民把他们卡沙国高贵的王子当什么!闯进来劈头就要王子的血。
管他这个什麽刚冒出头的“和死神枪生意”的名医一副脸红脖子粗要掐他的鬼样,要咱们高贵的雷斯王子的血,说啥都不行。
陈文渊觉得自己的好修养真的会被这个老头激光。手指关节格格作响,心里那股想打扁这个老头的冲动愈发炽烈。
要他主子的一些血,活像要他的命似的。这是救人哪!
陈文渊眉头都快打给了,“请你帮个忙行吗?那个小女孩必须马上动手术,而她的血型特殊,目前只知道和雷斯相符……”
沙鲁迅速截断他的话,“不行!”管他谁有危险,只要不是他的雷斯王子出事就好。
“还有,请称呼雷斯王子,别直呼咱们王子的名字。”
“你……”陈文渊气得说不出话。
“怎样?”沙鲁不甘示弱地挺超胸膛。有种他就踩著地的尸体过去。
“你真没爱心,眼睁睁看一个生命消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普通百姓不配得到咱们雷斯王子的同情心。”
“我只想要雷斯……王子的一些血,又不是要他的命。”
“免谈。”
“拜托,现在只有他可以救人了。”
“不行就是不行。”
两人之间顿时剑拔弩张。
“吵什麽?”蓦地,楼梯上伫立一位昂藏少年,刀刻般的俊容看不出喜怒。
“王子。”沙鲁惊慌地敛首,“惊扰您了,老奴马上送客。”王子厌恶嘈杂,脸上虽带著微笑,但眼眸那抹金色表示他心情不悦。
这个医生真是讨厌,有事没事来扰人,现在还惹得王子心情不好。要知道,他沙鲁的目标就是要让主子快乐。
“走啦,走啦,说不行就是不行,别再纠缠不休了。”乾扁的手努力把陈文渊推出门外。
“别这麽不近情理,请他捐些血就可以救一条生命。别见死不救……”陈文渊仍努力地想说服他。
“等等。”雷斯扬手制止沙鲁,“怎麽回事?”
沙鲁忙不迭地回答,“启禀王子,他是要王子捐血,因为……”
雷斯嘴角仍含著温和的笑,“我没问你。”沙鲁马上噤声。
“王……”惊觉自己声音沙哑,陈文渊清了清喉咙後说:“王子,我是诺尔斯医学中心的陈文渊医师,两个小时前送来发生车祸的一家人,小女孩要紧急动手术,但血型特殊,目前只有王子和她血型相符,所以请你帮助她。”他擦擦紧张得冒汗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