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江野,遇到他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江野、江野,他竟还关心到她的胃。江野、江野,这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多么就这样深植人心呢?以菱愈想愈迷惘。顺手拿起橡皮擦掉她心不在焉时画出的一撇。人生,真的是难以预料,不是以就像——现在画架上快糊成一片的素描!以菱对自己做了个鬼脸,要求自己把心收回到画纸上。
江野也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干脆站起来打开窗口,让夜晚的空气进入房间里。照理说四月天并不热,也没有开冷气的必要,他只是心浮气躁。承认吧!为的是那个有张苍白的脸孔,有对深幽眼睛的小女巫——江以菱。
江以菱、江以菱。他抓抓头发,暗自嘀咕,自遇见江以菱以后,抓耳挠腮快变成他的嗜好了。从在床沿,他瞪视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一点半。唉!睡不着就算了。他干脆走进小客厅,到了杯水咕噜喝下,再抓了一件背心套上,走向阳台。这间套房式的公寓约十五平大,最好的一点就是有一个将近三平大的阳台,白天视野极佳,面对着一块广阔的草地。阳台上则放置着一套三件式的藤桌椅,他挑了靠门的一张藤椅坐下。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凝视着黑暗中的夜色。
今夜有风,窗台上挂着的铜制风铃铿当、铿当的响着。他深吸一口烟,再任白色烟雾飘于黑暗中。
江以菱、江以菱,她莹莹然如秋水的眼睛及倔强的脸庞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辗转。一个不是很耀眼,但如果开始留意地,会发觉再也不能忽视她的女孩子,一个兼具韧性、倔强、已柔、老弱多项矛盾特质的女孩子,一个他想据为己有的女孩子。
据为己有?江野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形容词既觉陌生又用熟悉,既爱又怕。记得在一个多月前回南部老家时,正巧碰到他的好友,也是他的准妹婿向伟强,两人一见面一抬杆不知怎么就扯到江野对恋爱的看法。当时向伟强对他那种爱情观就不以为然的批评是偏执、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他还回送给他一段结论是这么说的,“江野,如果把我们都比成马,你可算是一匹黑马,要找到一个和你匹配的人,并不容易。你会是个占有欲和保护欲很强的情人或老公,将来你的另一半。个性一定很有特色才能吸引你,而且又能接受并容忍你的保护欲及占有欲。喷!难喽!江心的红娘梦我看是即将破碎了。她那个叫马伶俐的好朋友,漂亮是漂亮,可惜连吸引你的条件都没有,唉!真的太难喽!”
向伟强这番分析,并种带给他多大冲击,感情上的事,他一向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他甚至也不想去追问向伟强、那几句“难喽,太难喽!”是什么意思,现在回头想想他的话,好像一种预言,也很有些道理。
就在他和他对话后不到两个礼拜,他就遇到江以菱。先是被她的歌声吸引,后又被她的忧郁吸引,现在她则像一块磁石,她全部的思想言行,他都想去探索。甚至,他还有一股想把拥入怀里,抱她、哄她、爱她、保护她的冲动。
天!果真如向伟强所说,他的心是注定被这样一个刁钻又别扭的女孩子捕捉的吗?他不禁又是一愣,感觉这种想法,有点令人起鸡皮疙瘩。这就是他矛盾的地方,他又爱又怕。
四年的大学生活,他一直保持感情生活的空白,因为他不想招惹无谓的困扰,况且他下意识里是不是想爱人的,在好的事是,他没碰到一个能完全吸引他的女孩。他也曾私“想过,若不是没那种慧根,而且怕老奶奶受不了打击,他谈有可能去做个游方和尚了。谁知,就在他以为将为四年的大学生活画下完美的句点时,跑出来了一个江以菱。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他不能否认,她已激起他许多动物本能,命名如保护欲、占有欲及……性欲。
他总觉自己每每靠近她,便浑身警觉的紧绷,偶尔无心的摄
入她身上淡淡的女性清香,那种感觉更像生命在复苏,整个
人都冲动起来。
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子,产生失控的退想,他真的感觉不可思议。尤其,我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学长,他不禁用这句话来嘲弄自己。
只是,感情的事谁又能按常理论断呢?反正一切随缘吧!他心想。
熄掉烟蒂丢向烟灰缸,他坚决的走回屋内,真的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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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以菱上了整整七堂课,一些基础课程,如素描、油画、西洋美术史,拜教授们的调课所致,她觉得疲倦异常。如果床铺就在旁边,她可以马上卧倒大睡一顿。可惜晚上还有‘茉莉花园’的一场表演。她无奈的揉抚酸涩的眼皮,边找了一株有较大树荫的树,靠着树杆先闭目养神一下。这所校园好就好在占地广大,相对的花木扶疏,随便都能找到一个不受干扰的休憩场所。
才想到这里,睡意已渐弥漫的她,就被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干扰,“嗨!你就是江以菱吗?”
她奋力睁开不受控制的眼皮,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孩子正站在她的跟前打量她,并继续说:“抱歉,找扰你了,你是不是大一美甲的江以菱学妹?”
“哦,是,我是,请问你是……”以菱慌忙起身,感觉有点头晕的支着树干。“你还好吧?“他看她点个头,就直接说出来意,”我是美术系三年级的杨思光,我受江野江学长之托送这些东西来。给你。”他解释着,有点好奇的打量她,仿佛在臆测什么?“江学长今天没课,他在住处准备毕业展的作品,因此没能亲自送这些东西来,请你见谅!”
“谢谢你!”以菱客气的回答,还在心中衡量该不该接受这项礼物时,那个杨思光已经递过来一个印刷精美的纸制提袋。以菱想问他里面是什么东酉,可是看情形他也不知道,只好作罢,心里直七上八下的猜想江野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而她的磕睡虫也跑得差不多了。
“那么,我走了!”杨思光点点头,反身迈步走开。以菱跨了几步再次道谢,他则回身摆了摆手。
提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满心怪异的期待,信步走回宿舍,然后迫不及急待的打开纸袋,里面有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再找开包装纸一看。一盒巧克力,一盒瑞士卷。是吃的。她有些失望,盒里连只字片语都没有。就只是这样?她抓起纸袋无聊的想把它折叠好,一张小纸卡,此时才翩然落到地上,她捡起来,情绪稍显兴奋的阅读着。
以菱:
两盒朋友送来的喜糖及蛋糕,我吃不完。请你帮忙消化!
江野
就只是这样?她莫名其妙的气馁,然后自嘲的想。他能想到你,已经很好了。勉强压抑住失落感。在内心盘算该不该打通电话去道谢?不过他说“帮忙消化”,会不会他是把自己当成某个垃圾废弃场般的把这些食品丢来给她?若真这样,还去道谢,那就未免傻不隆咚了。她有点气愤的想把它们真当垃圾般丢到门外去,再看看那些漂亮的包装及里面的东西去买应该花掉不少钱吧!她决定明天带到学校去,让雅真分给同学们大快朵颐。如果难真追问原因,她也绝不会透露半句。做好决定,她微带怒气的把两盘东西丢回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