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用力捏了一下衣衬,把它当成江野的脖了,她闷声重复,“关于那个门当户对的小姐,真的只是谣传吗?”
“你还在担心这个,你不相信我对门当户对,青梅竹马这种关系并不感兴趣吗?你希望我指天而誓吗?”他语带戏谑,却暗暗诅咒自己的话意又开始夹枪带棒。
“不、不用,我还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没有必要对我行誓旦旦。我只是必须肯定一下,免得我做出任何伤了别人的行为却不自知。”
江野看她平静的说出这些活,感觉哭笑不得,两人的感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还说她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很想伸手摸摸她是不是发烧过度了?“你只怕伤害了别人而不怕伤害到自己吗?如果我蓄意欺骗你呢?如果我的人格不值什么呢?”江野把强烈的情绪隐在淡漠的面具下,由侧面看那张俊脸十分冷酷。
“怕,我就是太害怕了,所以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才要向你求证,你知道我这种人并不是很能负荷伤害。” 她有些颤抖的站起来,将比萨及鲜奶原封不动的放回桌上,背对他说:“如果……如果你还是安心要伤害我,那我会认命,如果……如果你有一天会为了怕伤害别的女孩子而来伤达我,我真的会认命,因为……谁教我胡里胡涂的就……就爱上了你。”她几度中断,一口干舌燥的让这些话脱口而出。她从没有任何一刻这么想帮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过,知觉自己竟不知羞的说出爱他这种话,知觉身后的江野对她这种话竟无任何反应,她开始感觉冷,由窗外灌进来的风及雨丝正在肆虐着窗棱上的风铃,也在迷茫她的脑袋及她冷冷的身躯、冷冷的心。
以菱环起双臂想停止颤抖,风却突然停止了,风铃也不再在风中疯狂的旋舞、疯狂的叮当响,江野一把拉上窗户,正带着灼人的脱光站在她的身侧。他暗哑着声音命令,“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最后一句!”
以菱看着突然静止的风铃,在心里想着,好吧!豁出去了,反正话都已经出口了,收也收不回来,何况她根本不想收回来,好吧!干脆一吐为快,把自己内心对他的感情都抖出来,就算他再把它掷回她的脸上也认了。
她相信他对自己至少有一些感情吧!不然他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招惹自己,不然他不会说他想念自己、想讨好自己。
想到这里,她又略感安心。下定决心后,事情变得容易多了!
她让自己换上一副冷静的面孔,转身面对他,坚定的说;“我爱你!我刚才说我爱你!”以菱看见他眼中有一抹异样的光一闪而过,她提起勇气继续说:“有些心里的话,我不能不表达出来,就算你对我没有相同的感觉,请你也把它听完,然后就当作是一个痴人在说梦吧。”她哀恳的瞅他一眼说:“我想向你坦白—一这一个月以来,我是多么疯狂的在想念你,我是多么不由自主的爱上你。这种发现很不好,说真的,我不喜欢也不想习惯相思或者……单恋,这种感觉真的很差劲,碍健康!”她古怪的一笑:“第一个礼拜,我满怀期待的度过,虽然你在‘粉红格子’不告而别,但我想你吻过我,这对你我应该具有某种意义,放是我怀着期待度过了。第二个礼拜,我还是有浅浅的希望,只是不敢再具体告诉自己希望什么。第三个礼拜,我不敢再有任何想望了,雅真告诉我那个店言,我只是开始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傻,这么自不量力,也很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让我有被戏弄的感觉。其后的时间我不想吃。不想喝,我只想死,你会笑我很懦弱吗?你会说我太宿命吗?我曾猜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偶尔恁吊我?”
以菱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哀愁。“我不该爱上你的,如果那个午后我没有去参加聚会,如果我不增遇见你。我应当还是一个心无障碍的江以菱吧!”
听完她这一段话,江野面容凝肃起来,他感觉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对这么一个至情至性、心思敏锐的女子,你能给她什么?他又开始茫然的分不清是该和她继续编织情网还
是马上松开放掉她?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江野想现在就做一番衡量,心里却因知道太迟了而纠成一团乱。以菱已承认爱上他,而他也不想放开她,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他的心还是坚定的呐喊着他想要她。只是,你能给她什么?快乐?幸福?爱情?婚姻?这些你能给她多少?他自问着,还得考虑这些条件是相辅相成的。如果只有爱情而没有婚姻,她可能会拥有快乐却不会觉得幸福!而承诺婚姻,却是他现在最不可能做到的。罢了,罢了,江野甩甩头,决定把选择权留给以菱。
稍微理清思路后。江野小心的斟酌自己的言语,“这一个月以来,我也十分挣扎,”他别扭的承认。
以菱扬起两道秀眉看着他,仿佛很吃惊。
两对眼睛无所遁形的相对。“这种挣扎并非针对你个人,而指向我自己。”如果你知道够多关于我的事,甚或你那个包打听小姐—一这四年内我并没有招惹过哪一个女孩子。原因并非我有某个藏在暗处的未婚妻或是没有人对我表示好感,而是我不想被捕捉,我不想陷入爱情或者婚姻这种牢笼里,你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动心的女孩子。”江野润润唇,脸色微红的承认道:“我确实希望自己别对你动心,我必须逃避。尤其在我吻过你及听过你那一些孤儿院的往事之后,这两种力量形成一种拉锯,它们在互相拔河。一边顽劣的我告诉自己,江野,你想要江以菱,也许等和她玩一段爱情游戏之后,你能再次轻易了解爱情只不过是人类的空口白话,之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轻松的走人。另一边较具良知的我却深知给你爱情并不代表能给你承诺,你是一个这么渴望爱与信任的女孩子。”江野的眼眸变深,他静默好半晌,手举到以菱的肩上微微拨弄她的发梢。“也许我可以给你‘爱’,但最重要的事是我并不知道我值不值得你‘信任’,我认为自己让你失望及受伤害的机率大过一切。”他艰涩的说道。
以菱被感动了,她略微颤抖一下,心头涌一卜一股混杂着兴奋和惊惶的情绪,江野的自白说明了他为何会在每次的情感行动之后都会有反而漠然的奇怪行,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也是她自己惯用伎俩。只是,江野为什么会说爱情是空口白话,难道——他受过爱情的伤?
不待她追问,江野就先开口解释道:“你可能会想,我对婚姻及爱情为什么抱着怀疑的态度?原因无他,找有一个不如你们想像那么完美的家庭,它甚至不够完整。”他的声音变得冷硬,又沉吟半晌才轻描淡写的说:“我母亲并非死了,她丢下我爸、我和我妹妹,跟另一个男人走了!”
以菱惊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江野一眼,心疼的想着这个生活看似幸福、单纯的男孩子背后却有多少复杂的故事在进就他多变的个性。她甚至能体会他说出这件事需门多少气力及其后的痛苦,虽然他面无表情。以菱但侧的把脸颊占放在江野的手背上,做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