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魏海伦,你为什么不接受陶总和我已经是一对‘恩爱’夫妻的事实。”或许是基于女人的好胜心,她违背事实的反问。
“恩爱?哈,这两个字不只我们所有的人不信,恐怕连陶总他自己都不会承认。”魏海伦像已一刀结束她性命似的干笑。“我们晓得一些你的底细,连陶爸陶妈都晓得。在和陶总结婚之前,你接受他的金屋藏娇,和他有些——需要上的交易,这点你不能否认。”
依娜僵定在座位上。真是要命,原以为两人的事是极端保密的,没想到居然人尽皆知,真是要命。“够了!”依娜定了定心神,摆出上司的威严。“够了!魏海伦,我和陶总我丈夫之间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追究来置评,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麻烦你快点回到工作岗位,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这是依娜第一次对魏海伦那么措辞严厉。魏海伦又岂是省油的灯。“别太神气,唐秘书,虽然你的家务事我管不着,但还有许多人管得着,而且他们也十分想管。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唐秘书,你或许是个优异的秘书,却不是陶总妻子的最佳人选。好好享受你做陶夫人的滋味吧,因为那样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撂下她的“警句”,魏海伦走出依娜的专属办公室,透过间隔的玻璃围幕,依娜看见魏海伦正满怀恶意地边瞪着她,边拨出一通电话。
才刚上班,依娜便感觉自己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般的筋疲力竭,更糟的是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接下来的日子,是一连串的磨难。
中午午休时分,依娜便接到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她刚出炉的婆婆,邀请她外出午餐。
依娜开始志下心婆婆或许来意不善,不然他们大可在自己公司的顶楼餐厅吃饭,为什么婆婆却坚持外出用餐?
事实证明依娜的忐忑其来有自,魏海伦的警告对她产生了影响,而她的婆婆也相当的开门见山。餐点才放上桌,她老人家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
“唐秘——呃,依娜,这么叫你,很不习惯,因为你一直是我儿子的秘书,也从未想象,你会成为我的媳妇。健方闪电式的婚姻,让我和陶老很不高兴,十分十分的不高兴。”陶老夫人抿紧薄唇,很清楚地表达出她内心的不悦。
而身为人家的媳妇,依娜似乎只能认份地陪着笑脸。“妈……”
“不要叫我妈,我承担不起,叫我陶老夫人就可以!”“陶老夫人”一把阻断了她的话语。
热脸去贴冷屁股的滋味并不好受,依娜从这一刻就看穿了“陶老夫人”并没有接纳她这个媳妇的诚意。问题是她和陶健方结婚了,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她不能对他的长辈无礼。“是的,陶老夫人,我为我们的仓卒结婚抱歉,健方是您的儿子,他的固执您一定比我还要清楚,我根本拗不过他……”
“你的意思是他强迫你去公证?”老夫人狐疑地问。
“几乎!”
老夫人叹息。“健方这孩子大概被上一桩没结成的婚姻给刺激过度,一时糊涂了。像何家那样的女孩有什么好,堪堪只算颇具姿色,哪里高攀得上我们健方?如果丝丝在健方和何家那女孩订婚之初就确定生还,那么健方一定不会对何家那女孩有什么恋栈,就算婚礼在即,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解决。好不容易丝丝回来了,我们正庆幸健方和何家那女孩的婚礼没结成,哪晓得他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连我们这个做父母的都没有告知,就草率的和你结婚。糊涂,真正是太糊涂了。”陶老夫人没好气地强调。
“健方和我结婚,真的这么令人难以想象吗?”依娜轻叹。“而你们,就这么难以接受?”
“我们不是难以接受,根本是不能接受。”陶老夫人风韵犹存的脸上泛出了冷笑。“现在的你和不久以前的你外表是改变了很多,你变漂亮了,可是漂亮是很短暂的事,谁也不能改变你曾接受我儿子包养的事实。两年多来,你从我儿子那里获得了不少好处,这些我和我丈夫可以不计较,既然是交易嘛,有所得必有所失。可是一个识时务的女人,应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当然,今天我跟你说这些,最重要的目的是想告诉你,这样的婚姻,我们陶家绝不承认,我们绝不认可你这样的媳妇。”
陶老夫人的直接还是令依娜怔忡了一下。是不是像陶健方母亲这类的人,都不能容忍别人有一丝错处?即使这样的错误,她的儿子也参与有份?
“你们能认可的媳妇大概只有魏丝丝吧?”依娜放下动都没动到饭菜的筷子,食欲全消,反抗欲却兴起的直视陶老夫人。
陶老夫人也一点都不隐诲她的企图。“你说的对极了,丝丝是唯一能配得上我们家健方的女孩,他们从少年时代便是公认的一对,丝丝有贵族血统,和英国皇室有些渊源,而我们陶家的祖先,也曾有幸受英国女王敕封爵位,总之,我们两家是门当户对,也唯有丝丝的高贵雍雅,能与我们陶家匹配。”
哦!原来又是门第与血统的问题,依娜真是痛恨极了他们这类人的水仙花情结。
“陶老夫人,我觉得您不像在选媳妇,比较像在替公马寻找要配种的母马。当然,他们都必须要有优秀的血统证明书。”依娜故意粗鲁的,半点都不带高贵气质的嘲弄。
陶老夫人相当震惊,震惊这种粗话竟然出自儿子所选择的媳妇。“真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物,听海伦说,你是个道地的山地人,你们山地女人卖身的比例高人一等。”
陶老夫人摆明着要侮蔑她,而她错在连她的族人一并侮辱进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对一的人身攻击依娜或许还可以忍受,可是陶老夫人一干子打死一船人的说法,依娜绝对无法姑息,不能苟同。
“我们叫原住民,陶老夫人,我们或许卖身,但我们卖身的对象可全都是你们这些所谓高贵女子们的男人。而你的儿子很荣幸,先是买到,后来又娶到了我这个原住民公主。虽然我不能开一张血统证明书给你,可是在我的族人里,我很受人爱戴与尊敬。也幸好你不可能涉足我们部落,否则以你刚才对我们原住民族的侮辱,只要我一声令下,我的族人一定很乐于割下您的舌头。”依娜故意装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就连依娜自己都很难说出为什么到了这种必要和丈夫的母亲捉刀厮杀的一刻,自己还有心情开丈夫的母亲的玩笑。更好笑的是,丈夫的母亲居然把她的玩笑当了真。
“野蛮人!”陶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颤抖地朝依娜一再强调。“我们陶家不会承认你,永远不会承认。”接着她老人家又有了令依娜意外之举,从她的皮包里,她抽出一小叠纸,推到依娜面前。“这是一份健方和你的离婚协议,只要你肯签,钱不是问题。”
为什么他们这种有钱人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是钱?她几乎半点都不惊讶陶老夫人会出这一招,毕竟她的儿子也惯用这一招,有其母必有其子,可是接受健方的馈赠和接受他母亲的收买,这两者之间却有着极大的不同。不同在于健方的馈赠已引导她走向他的爱,而他母亲的收买,则会将她拉离他的爱,而她发誓,绝不轻言放弃这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