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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
燕效行的声音出现在银儿房里,吓得银儿猛然抬头一看——
要死了,竟然是燕效行!
「嘿嘿嘿。」银儿赶紧把桌上的秘戏图用别的本子盖上。
燕效行见她贼头贼脑的,「你藏了什么?」
「哪有什么,只不过是一本册子。」
「见不得人吗?」
「没有啊。」
「没有为什么要藏起来?」
银儿又嘿嘿地乾笑了两声,还刻意转开话题。「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我这?」
「忙是忙,但也怕你给我出乱子,所以来看看你。」
「我很乖耶,怎么会给你出乱于。」
「就是你乖,才让人觉得不安。」燕效行不客气的指出她以往的不安分,造成他多少的心理压力。
「听底下的人说,你最近都忙着读书、识字,是不是有这回事?」
「有啊、有啊。」银儿头点得可勤了。
这一来是为了证实自己真的很上进,有认真读书;二来是为了这会儿燕效行自己送上门来,倒省得她走一趟,去问他那些她不懂的字。
银儿兜到桌案旁,抽出几张纸,一一的问他:「这是什么字?」
燕效行瞄了一眼。「交。」
「那这个呢?」
「其。」
「那么这个呢?」银儿又换了一张。
「两。」
「那这个呢?」
「股。」
「这个?」
「内。」
「这个?」
「痒。」
「这个?」
「淫。」
银儿一字字的问,燕效行一个个的答。最后,银儿愈问愈怪,燕效行就把银儿问过的字全串成一块,在心里默念一遍——
[i]交其两股,内痒淫……淫?![/i]
燕效行蓦然心惊,快步走到银儿刚刚藏书的地方,将上头的书本一一扫开——
银儿抢救不及,只能看着那本书落进燕效行手里。
燕效行看了封皮的文字一眼,霍地将头一抬,惊呼道:「你看淫书!」
「什么淫书?」银儿哇啦啦的鬼叫着:「这才不是淫书呢。」
她踮高脚尖,把书从燕效行的手中抢回来,揣回手里。「这是你娘给我的耶,怎么会是淫书!」
「我娘给你的?!她给你这个干嘛?」
「我怎么知道!」银儿装傻,其实她就是知道,只是她不愿意讲。
开玩笑,要是让燕效行知道这书是他娘给他们俩生孩子用的,而她又认真钻研,那燕效行岂不是要认为她看上他,且非常认真的学习怎么当他妻子,甚至是当他孩子的娘吗?
不,她才没那么傻,让燕效行作那样的假想。
银儿嘴巴闭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肯透露一丁点。
她不讲,燕效行也知道他娘拿枕头书给银儿做什么。
银儿即将嫁予他,当他的妻子,出嫁前,当娘的总会教女儿闺房之事,让女儿对鱼水之欢先有个心理准备。
燕效行伸手,把银儿揣在掌心的书又抢了回来。
「你干嘛拿我的书?!」银儿子哇啦啦的叫着。
「你看不懂。」
「谁说的?」
「我说的。怎么,你长了耳朵,却没听见吗?」燕效行取笑她,且告诉她:「你先把三字经里的字识全了,再来看这本册子吧。」
「可是那要很久耶。」
「很久就很久。」
「那——我们就快成亲了耶。」
「那又怎样?」燕效行眉眼一挑,问着银儿。
银儿不知该不该讲,一句话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燕效行替她解了危,挨着银儿的身侧,小小声的告诉银儿:「生孩子的事我会。」
他会?!
「你为什么会?」
嗄!银儿倏地想到。「你娘也给你这本书了是不是?可——不对呀,你娘明明跟我说,这传家宝只传给女儿耶。」
「我从别处学来的。」
「别处是哪里?」银儿好好奇哟。
而燕效行就是要利用她的好奇心。他故意不告诉她,且说:「等你识全了三字经里头的字,我就告诉你答案。」 银儿本想跟燕效行说,她才不稀罕呢,她只要燕老太太给她的那本书就好了。但她才转脸,燕效行早已晃出去了。
唉,走了,但他怎么也把她的书给一块带走了呢!
银儿噘着嘴,很不甘心。
讨厌!那本书是她的,燕效行怎么可以不问一声,就把她的书给拿走了?!害她学不会怎么生娃娃——
生娃娃?!
银儿蓦地又想到一件事。
燕效行说生娃娃的事他会耶!
这意味着什么?
他会,所以她就可以不会,因此他让她不用急——
唉哟,愈想愈暧昧。燕效行该不会是真的想跟她生娃娃吧?
银儿摸不清燕效行的意思,倒是从此以后,开始认分地读起三字经来了。
因为她想早一点知道,什么叫做「交其两股,内痒淫淫」,什么叫做「尻动者,快善也」——
唉,这大户人家真奇怪,生个孩子都能搞出这么多名堂。
像她阿爹跟阿娘不也生了九个孩子吗?可她爹娘就一个字也不识。
生孩子跟读书、识字有什么关连,银儿是不知道啦,但她知道她若不识字,那燕效行肯定不会把那本有趣的书还给她,所以——
为了她的乐趣着想,她还是认分的读书好了。
第五章
银儿突然变得好学,这事不只教她读书的教席高兴,就连一向对银儿管得严厉的燕效行,也觉得银儿这些日子以来大有长进。
为此,燕效行特地让银儿出去采买她想要的东西。
「让我出去?」一听到燕效行要让她出门,银儿眼眸一亮。「你不怕我跑了,就不回来了?!」
「不怕。」不只不怕,燕效行还拿了一袋银两给银儿。「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回来。你要嫁人了,不该一点首饰也没有。」
「嗄!叫我买首饰?说来说去,买了那些,还不是要陪嫁到你家来,当你家的财富。」呿,说来说去,她还不是一点便宜也没占到。
银儿小鼻子、小眼睛地揣测燕效行的心思。
燕效行也不怪她,只是道:「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只是不想让你嫁得太寒酸。你若是不想买首饰,买其他想买的东西也成。」
燕效行没限制银儿得买什么,他只想让她出去透透气,别老关在燕府里,像只受困的鸟儿。
燕效行不只怕银儿无聊,拿钱给银儿出去玩耍,他还特地拨了个丫头陪银儿出去。
银儿看燕效行这派头使得大方,也就不跟燕效行客气,拿着银两便快快乐乐的出门去。
她先去逛街,再去饮茶,边听小姑娘唱歌边嗑瓜子。
以前她就爱这种生活,觉得能边听曲儿、边喝茶,是上等人家才有的享受。但那时候她只是个小乞儿,都愁没钱吃饭了,哪还能上茶馆喝茶、听曲儿?
而现在她有钱了,嘿嘿——
银儿派头可是大得很,点了一桌子的点心不说,还出手大方,给的赏钱多得令人生疑,深怕她给的是假银子。
「小姐——」跟出来的丫头拉拉银儿的衣袖,要银儿别那么嚣张。「少爷给你银子是要让你买首饰的,你这么打赏法,只怕东西没买到半样,银子就让你给使光了。」
「使光了就使光了呗。」那钱不是银儿自己的,她使起来特别畅快。「人家小姑娘曲儿唱得好,给人家打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话才说完,银儿马上又给倒水的小厮一串铜钱。
说起来,燕效行除了要她读书、识字这一点讨人厌外,其实严格来说,他对她也真是够好的了。
不说她每天吃好的、穿好的,他还把她当成亲妹子疼,就连银子都大把大把的给她花着玩,之于她,可是一点都不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