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许走。」一人喝道。
翟沐文瞧着外围又跑来另一批舟卒,不由得在心里苦叫一声,他们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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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翟玄领自舟船上跃至岸边,脚下在岩石上轻点,往上而去,因为船夫停的地点较为陡峭,所以得费些劲。
「这儿不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吧?」翟启誉跟在后头,昨天他在另一个岛差点被毒蛇给咬上,幸好他反应快,不然这会儿就在西天陪佛祖老爷了。
翟玄领在一处缓坡上停下,侧耳倾听,随即飞身往另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大哥,等等行不行?」翟启誉快步跟上,这几天的紧凑生活跟他以前的闲散日子实在相距太远,让他有些适应不良;他以前可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人,可最近天才亮就得调查这、调查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另一边,六人让舟卒团团围住,虽说翟沐文力退好几人,可因为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她双拳难敌,到最后甚至已有些体力不支。
「气死我了。」她飞身踢上一个人的脸。
尹滟衣将浅舞与红笙护在身后,心急如焚,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事!她与三婶互望一眼,在彼此眼中瞧见明显的焦虑。
「只要你们乖乖就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有仆人在岸边等我们,如果我们在这儿待太久,他们会上来找我们。」尹滟衣撒谎道。「只要你们放我们走,我们不会告诉别人这儿发生的事。」
为首的人皱了下眉,差点忘了若没人挽舟,他们是无法到这岛上的。
「我们真不知你们做了什么,也不在乎,如果你们现在放我们回去,我们什么都不会对外人说。」尹滟衣继续努力说服他们。「见你们该都是辛苦努力过活的人,不是什么强盗,或是泯灭良心之人,如果你们真的扣了我们,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我的丈夫脾气很不好,他会把这儿都夷平的。」
「我爹会生气喔!」红笙自她身后探出头来。
其它人相看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大……大哥……我们还是别做了……」一名较瘦小的胆小汉子说道。「我……我想回家了,咱们在这儿藏了都快半……」
「闭嘴。」一名汉子喝道。
「没错,不能放他们回去,咱们都走到这地步了。」另一人附和。
「可是她说得也有道理,他们有仆人在下面等。」
「咱们也把仆人掳上来。」
「可是他们的家人会出来找。」
就这样,他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辩驳,突然有一人道:「那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杀了。」
顿时,现场一片安静,尹滟衣的手心开始冒冷汗。
「我不杀人——」一人叫道。
「这样吧!」温丝萦突然开口。
大伙儿全都望向她,似乎这才惊觉她的存在。
「等我们回去后,你们再换座岛藏着,这样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告密。」
「那不行,我们有东西——」
他的嘴忽然被同伴捂住。「你少说两句。」
「不要再说了,先把他们绑起来。」一壮硕的大汉突然冲过来。
尹滟衣本能地后退,翟沐文娇斥一声,「看你姑奶奶的『狗吃屎』。」她跃起,在汉子的后脑踢了一下,当他踉跄地往前跌时,她又在他背上补一脚。
汉子重心不稳地往前倒,尹滟衣见他扑来急忙往后退,他慌张地挥舞手臂,跌趴在她跟前,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当他瞧见眼前的绣花鞋时,手臂未加思索地猛地一抄,握住她的脚踝,大叫:「抓到你了!」
尹滟衣的脚让他一挥,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旁跌去,滚下长阶梯,她只来得及本能地护住头,而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滟衣。」温丝萦急忙上前,却见她无法止住跌势,一直往下滚。「快拦住她。」
大伙儿都被这意外的状况吓了一大跳,一旁的尹浅舞大叫着,「大姊——」随即冲下阶梯。
「完了,完了。」翟沐文飞身跃下,三步做一步地往下奔。
翟玄领自阶梯旁的树林飞奔而出时,就瞧见一道身影自他眼前滚下,当那人的衣裳闪过他眼前时,他的心被狠狠撞了下。
「滟衣——」他纵身跃起,高大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冲,而后右手掌碰地,借力后仰跳起,翻越至数尺外的石阶下,尹滟衣在一瞬间撞进他敞开的手臂里。
他听见她无力地呻吟一声,他的心狂跳。「老天——」他的声音嘶哑,饱含感情,她没事,她还活着……他不断地重复这句话,而后将她紧紧揽入怀中,额头垂至她额上,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血液奔留着,他粗喘的气息吹拂过她,让她动了下。
「噢……」尹滟衣张开眼,呻吟一声,她眨了下眼,熟悉的气息钻入鼻翼。「相公?」她有些疑惑,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她撞晕了吗?
「没事吧?」他仍是惊魂未定,他甚王能感觉自己的双臂在发抖。
「嗯!」她现在仍有些晕眩,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
「怎么样了?」
翟玄领瞧着二十几名舟卒奔跑而下,他们在他前面五、六个阶梯前停住,可下一瞬间却让后面煞车不及的人往前撞下了一、两个阶梯。
大伙儿一动也不动地瞪着站在他们面前满是杀气的男子,他的眼睛好象要喷出火,而且整张睑阴沉得像是半夜跑出来吓人的鬼,这个……该不会就是那个脾气不好,会把这儿夷平的丈夫吧!
原来这姑娘不是在吓唬他们,所有的人开始往后踏上一个阶梯,随即转过身,开始往上跑……
没人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这里惨叫一声,那里哀嚎一句,有些人还伴随骨头断裂的声音,一个个滚落石阶,随即像迭宝塔似的在底下摔成一团。
忽地,听到一名汉子哀鸣着,「我就说放他们回去……你们都没人要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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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幸无大碍,可身上的瘀青擦伤一样也没少,让她怎么站、怎么坐、怎么躺都酸疼不已,不过,所幸大家都没事,她也觉得这一摔还算值得。
当她让丈夫抱回漕帮上药时,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掌磨破皮,甚至渗出了血。
「相公受伤了?」她捧着他的手掌,显得懊恼。
他温和地笑着。「只是小伤。」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捧着受伤的鸟儿,让他不由得失笑,不过不可否认他心里很高兴,这表示她是真在意他。
她将帕子浸湿,细心地为他拭去上头的血迹及尘土。
「你的身子真的没任何不适?」他不放心地问了句。
「只是有些酸疼,不碍事,刚刚大夫不是也说了,说我福大命大,没受什么伤。」她只是撞出不少瘀青罢了。「对了,相公怎么会在那儿?」
「我去查一些事。」这三天他们也去了两个岛确认,可都无功而返,刚刚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另一座岛,幸好他有听见他们叫嚷的声音而改变行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忆及她滚下阶梯的模样,就让他眉头紧皱,原本温和的表情也显得严厉。
「我滚下阶梯的时候,心里想着还有好多事没做呢!」她抚了下自己袖子上的尘土。「如果我走了,相公会想我吗?」她的眸子闪亮着,双颊升起红晕。
闻言,他皱眉不语。
「相公有时一定觉得我很烦人吧!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