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愿望对洪妍而言,似乎真的是苛求了,就在她卧床后的第二个月的一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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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说有一个阿姨要住到我们家来。」
娮娮爬上母亲的床铺,将小小的身子挤进妈妈的被窝中。她最爱腻在妈妈的怀抱中了,只是自从妈妈生病后,她就没有多大的力气来抱抱她了。
「阿姨?」洪妍宠溺的帮女儿把被子拉上盖好。「家里不是已经请了欧巴桑了吗?爸爸觉得她不好要换人是不是?」
她摇摇头。「不是,梅姨还在,爸爸说那个阿姨是来照顾我的。」闷在被窝中汲取母亲的爱,娮娮幸福的笑眯了眼。
「照顾你?」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洪妍微蹙了蹙眉。
「嗯,爸爸说妈妈生病了,没人照顾我。」娮娮一边回答,一边将小手攀上了妈妈的颈子,将头枕在妈妈的胳臂上,这样的姿势最舒服了。
这件事予择并没有和她商量过。洪妍敛下眼睑,不悦之情写在脸上。
「娮娮看过那个阿姨吗?」她问。
「看过啊,就是妈妈放在包包里那张相片中的阿姨。」一脸无邪的娮娮将头偎进母亲的怀抱中,以呢哝不清的稚嫩嗓音说。
是她!闻言,洪妍心一惊,猛然倒抽了口气,脸上的血色瞬间像被抽乾了似的。
「妈妈?」察觉母亲脸色的异样,娮娮以为妈妈又不舒服了,她恐慌的掹摇着洪妍的手,「妈妈,你怎么了?」
看到女儿惊恐的表情,洪妍愧疚的摇头安抚,「妈妈没事,娮娮别担心。」
「可是,妈妈的手在抖,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娮娮还是不放心。「妈妈,我拿药给你吃好不好?」
洪妍强力压仰苦心中翻腾不止的气血,紧咬着的下唇微微颤抖着,额上隐隐冒山一颗又一颗的汗珠,唇齿问已可尝到从喉问涌出的腥甜,只是在这时候,她不能倒下,因为她还有责任未了,她还要看着娮娮长大成人,看着她穿着白纱礼服走上红毯,
「不了,妈妈真的没事。」洪妍深吸了口气,试着平息胸口问翻腾不已的血气。「娮娮,告诉妈妈,爸爸在家吗?」
「在。”娮娮点点头,她伸出小手在母亲的额上轻拭着汗珠。奇怪,天气这么冷,妈妈怎么流汗了?
洪妍怕娮娮闻到血的气息,赶忙咽下口中的腥甜,并用手掩住口鼻。「帮妈妈叫一下爸爸好吗?」
「好。」姑娼从被窝中爬了出来,咚咚的往楼下跑。
须臾,方予择在娮娮的拉扯下走上楼。
望着丈夫,洪妍泪眼氤氲。
门从她生病后,他来看她的次数连一只手的手指头都数不满,今天要不是娮娮无意中提起这件事,恐怕她这个做妻子的连要被休了都还下知道。
「你找我?有事?」方予择在床铺前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娮娮,你下楼去让梅姨弄点心给你吃好吗?」洪妍看了他一眼,对正要爬上床的女儿说。
娮娮犹豫着,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父亲,爸爸妈妈同在一个房间内,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她好想留下来陪他们。
「可是我肚子不饿。」噘了噘小嘴的娮娮,看不出眼前那山雨欲来的风暴,垮着一张小脸为难着。
「妈妈要你……」方子择忍不住开口要教训女儿。
「予择!不要。」洪妍赶忙制止他。
天啊!他竟然看下出女儿多希望待在他们旁边吗?
我可怜的女儿!洪妍看着一旁吓得快哭出来的娮娮,心狠狠地揪痛着。
「娮娮,妈妈好想吃你上次做的那种小饼乾,不知道可不可以呀?」拉起女儿的手,抚平她微垮的小脸,洪妍柔声说着。
一听到妈妈要吃她做的小饼乾,娮娮马上忘了忧伤,兴奋的问:「妈妈喜欢吃小熊的?还是小白兔的?」
「只要是娮娮做的,妈妈都喜欢,不过……」宠溺的搓搓她的头,洪妍笑着在她耳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爸爸也希望吃到娮娮亲手做的饼乾喔!”
「真的?」闻言,娮娮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真的。」洪妍点点头,接着又小声的说:「或许爸爸刚刚不高兴,正是因为他没吃到娮娮上次做的饼乾呢。」
「奸,我现在就去做。」娮娮微噘的小嘴立刻向唇角两边咧了开来,她随即爬下床铺,往门口跑了去,边跑还边喊着:「梅姨……侮姨……」
看到小小背影从门口消失后,洪妍硬撑起的笑容也在瞬间垮了下来。「能帮我把门关上吗?」因为接下来所谈的话题,她不希望娮娮听到,免得刺伤了她幼小的心灵。
予择起身将门关好,他看了看手表,问:「找我上来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原来找他还得有事才行!?委屈和伤痛充塞心口,洪妍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没事不能找你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等会儿有个会要开。」他反驳说。
其实他并不想这个样子,可是只要一想到洪妍背着他和另外的男人有奸情,并生下娮娮,他的心就隐隐抽痛着。
可是他爱她,不忍出言斥责她的不守妇道,只能强迫自己把对洪妍的爱一点一滴的慢慢收回,并少回这个家,免得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延个时间或是取消吧!」她的隐忍、她的包容,没想到让予择更加毫无忌惮,或许趁着这个机会她该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了。
洪妍冷漠的语调,让予择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脸严肃的问:「到底有什么事,严重到非得支开娮娮,还有取消公司的会议?」
「家里的女主人都要换人了,你说这严不严重?」洪妍嗤笑一声,反问。
「谁说的?」予择生气得站了起来,他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其实这阵子洪妍生病一事令他非常焦急,只是一想到她竟然背着自己与另外的男人生下娮娮,他心中就好恨!有几次娮娮爬上他的脚,嫉妒的心和愤恨的情怀几乎让他要克制不住地将她推倒在地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讥笑。
「我是心疼你卧病在床,娮娮还小,没人照顾是不行的。」他沉下脸。
不想爱她,很难;不想去记取娮娮不是他的女儿,也很难,可是他用他对她的爱将这一切全包容下来了,只因为洪妍是他这辈子唯一付出真心和深情的女人,哪怕她曾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他都勉强自己尽可能的做到不愠不怒。
於是他选择了避开这个家,除非相思之情已经快将他的心给啃食殆尽了,他才又回到这个家,只是他的心痛,谁能明了?
或许,十年前他不该和瑀言一起去做健康检查,那么他今天就不会这么痛苦。予择暗叹了口气,苦涩的心缓缓地淌着血。
「是吗?予择,我什么都知道了,也看到了,我不是个傻瓜。」洪妍没有愤怒,有的只是阵阵的心寒。
予择疑惑的看着她。「你看到什么了?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没有说什么鬼话,我说的是你的真心话。」洪妍冷笑地摇了摇头。「如果我今天不说,请问你还要瞒我多久?」
「你到底在说什么?是有谁在你耳边长舌吗?」纵然知道她对不起他,他也不曾因为报复她而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