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想到门一开,他那微微颓靡的精神顿时全数的回归本位。
这该死的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就这么大刺剌的摆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旁边还坐了一个把头埋进双膝的女人。
几乎不必用脑子想,东方向晚已经知道这个行李箱的主人是谁,他狠狠的瞪了坐在地上打瞌睡的夕颜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打算绕过她离开。
她既然爱睡在地上,就让她睡在地上,就算叫起来,也是个麻烦,在忙了一天之后,他实在已经没有体力去理会她这个执拗的女人。
而且他从来不自找麻烦,独善其身早已成为他生命中惟上的真理。
俊逸的脸庞蓦地扬起一丝冷酷的笑容,他的脚步敏捷地绕过坐在地上的人和行李箱,显然夕颜苦心安排的障碍物,一点儿也不能防碍他。
一绕过那群障碍物,东方向晚便匆匆的往前迈了三步,但正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电梯钮之际,他修长劲瘦的身子却又猛地顿住。
脑中快速的掠过一些儿时的影像,有他和欧阳的,也有他和夕颜的,而这些影像让他没有办法狠心地丢下她走人。
“若换做是别的女人我早就走人了,可偏偏是你……”嘴里不断叨念着,东方向晚气冲冲的转过身,往夕颜坐着的位置走去,用脚顶了顶她的小腿。
像只被人扰了睡眠的猫儿似的,夕颜连眼都没睁的,纤细白皙的右手已经精准的往自个的小腿肚扫去。
硬生生的吃了一记,虽然睡梦中的夕颜力道不大,可是却也让原本情绪就不太佳的东方向晚更加的火大。
“欧阳夕颜!”微怒的口吻掺杂着一记低吼,终于让她紧阉的眼皮动了下。
像只猫儿似的,夕颜慵懒的伸了伸有些僵硬的纤腰,星眸半阉半开的用娇软的声音呢喃,“哥,别吵,人家还想睡呢!”
“睡!睡死你好了!”东方向晚没好气的说道,对着迷迷糊糊的夕显下起最后通牒。“你若再不醒来,我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台湾的治安不好,到时若是怎么了,可千万别怪到我头上。”
“喝!”像是将这段威胁全听了进去,夕颜倏地瞳眸大张,直瞪着东方向晚在她眼前不断放大的俊容。
“啊!”又是一记惊吓的单音,意识到自己竟然等人等到打起盹来,夕颜的脸颊微红,用着仿佛火烧屁股的速度跳起身。
“终于清醒了?”夹杂着不耐,东方向晚狠瞪了她一眼。
“呃!”她连忙点着头,露出讨好的笑容。“向晚哥,你一向都工作得这么晚呜?害我等得好累哦!!”
“等我做啥,下班了就该回去休息。”见她已经完全清醒,东方向晚二话不洗的转身准备走人。
夕颜忙不迭的提起自己的行李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我是想回去休息啊!可是你都一直不下班,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再次猛地停下脚步,东方向晚不可思议的眼光很快的又回到她身上。
“你干吗要知道我家在哪里?”心头不好的预感提醒他应该不要理会这个女人,赶快回家休息,好应付明日的工作,可是……
“因为我不想再继续住饭店,所以想要去住你家啊!”夕颜说得理所当然,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我有答应吗?”剑眉毫无意外的皱起,东方向晚气愤的发现自从再次见着了夕颜之后,自己的眉间就从没平过。
“没有啊!可是住饭店不方便,我觉得住在你家比较方便又安全。”
“你觉得?!”微微的扬高音调,凡是熟悉东方向晚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准不准?”
“那你准不准?”夕颜满含希冀的眸光往冷淡的东方向晚扫去。
“不准!”斩钉截铁的话语立时抹去她的奢想,顺带还瞪了她一眼。
让她留在东方集团工作已经是他极大的退让,他可不想回到家还得一直面对一个极度浪漫到想将他拐进婚姻的女人。
“可是……”在东方向晚的瞪视下,夕颜还想说话,但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立时打断她那垂死的挣扎。
“没有什么可是,反正你要嘛就给我去住饭店;要嘛就给我滚回美国去,我是不可能让你住在我家。”
他快速的说完,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虽然夕颜也忙着急起直追,可是却只来得及看到阖上的电梯门。
望着电梯门,夕颜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颓丧走回自己的行李箱旁,再次席地而坐。
眼望着那道硬生生隔开她和东方向晚的门,它就像是在提醒她东方向晚有多么不悦她的到来,更像是在提醒她他对她的痴缠有多么的不屑。
心微微的刺痛着,宛若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他再次转身离去,而她也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无技可施。
力气仿佛被这样的发现抽空,夕颜无力的靠着门扉滑坐地面,她蜷缩的样子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让人心疼。
她知道自己还是可以去住饭店,可是她不想去,因为没有他的饭店对她来说是冰冷的。
从来她想待的地方就只有东方向晚的身边,那几乎已经变成她惟一的梦想。
这里至少有独属于他的气息吧!夕颜带着一些哀伤的安慰自己。
但四周穿人的静谧,却也让她觉得孤独。
紧环着自己的臂膀,泪已经不自觉地留下——因为他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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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的建筑除去人们心中的压迫感,数盏晕黄的水晶吊灯取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优扬的蓝调夹杂着一丝丝忧郁,取代时下流行的摇头音乐,低低沉沉的迥荡在宽阔的酒吧内,引人心醉。
手持着一杯金黄澄澈的威士忌,仰首一饮而下,感受那抹甘醇停留在唇舌间的余味。
有别于白日的精悍模样,东方向晚深幽醉人的合眸微阖,整个人流露出一股如醇酒般醉人的魔魅。
“喂,没事把我从家里挖来这儿,想必你应陔不是要我来这里看你迷惑众生的吧?”
龙承邦的话里微微的透着一股怒气,毕竟任谁被人十万火急的从自己心爱的老婆身边叫来这儿,本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罪魁祸首就只是在这儿喝酒,一句话也不说,这让人不气也难。
“你去帮我把欧阳夕颜安顿好!”在尝过美酒的甘醇后,一直保持沉默的东方向晚终于开口。
“安顿?!”龙承邦有些难以理解这样的任务指派,毕竟他以为那应该是他的工作。“嘿,我以为欧阳小姐是你的青梅竹马,而不是我的。”
“该死的,我们不算是青梅竹马。”东方向晚低咒一声,显然拒绝与夕颜攀上任何关系。
或许若是她没有将关爱的眼神移到他身上,他会当她是一个可以疼爱的小妹妹,一如他们十几年前的相处一般。
可自从他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后,他避她便惟恐不及,又怎会继续容忍“青梅竹马”这种隐含暧昧的词句用在自己身上。
“别告诉我你们家和欧阳家不是世交,也别告诉我你们小时候不曾一起吃喝拉撒睡,更别告诉我她不是那个十年前总是绕着你喊向晚哥的小妹妹。”
龙承邦一条一条的数,东方向晚的脸便一寸一寸的铁青。“我不需要你来唤起我的记忆。”
就因为东方家和欧阳家的渊源不浅,所以他才不能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的对待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