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哪有这样的?”老大拉长了尾音说。
“就是有!手给我伸出来,马步不给我好好的扎,竟然跑出去玩耍?你不知道你爹爹已经忙到一个月没有回来了吗?”她的藤条用力的挥下,却轻轻的打在老大的小手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也舍不得真的打下去。
“我之前就说过了,要你去跟你胥群学武功,然后分担你爹爹的责任。”她厉眼瞄了一旁的小春,“还有你,别忘了,是我帮你牵的红线,你才可以嫁给胥大哥,要是你敢背着我胳臂往外头弯的话,你就完了!”
“春姨,你好可怜哦!我们都很可怜……”老大忍不住抱着小春的手说道。
“有胆再给我说一次!”她的竹藤又挥了几下,令两人连忙噤声。
“哼!你给我在这里好好的扎马步,小春,你就给我紧盯着他!”
“是的,少夫人。”小春苦笑着说。
“哼!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的二儿子学得如何了。”说完,她快乐的往绣房走去。
“这是什么东西啊?”封语曈的二儿子正坐在绣房里,一旁有一个婢女正在教他如何刺绣。
“小少爷,这上头有草图,你的照着那上头的花草来绣啊!”婢女说道。
“闭嘴!我可是堂堂男子汉,男子汉怎么可以那针线呢?那是娘儿们在做的!”不同于老大温顺的个性,老二向来比较霸道。
“但是,这是少夫人吩咐的。”婢女为难得说。
“你不要听我娘的话不就行了吗?”他小小的剑眉扬了起来,“谁都知道我娘只顾着自己爱玩,想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给我及大哥。”
“但是,你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啊!少夫人知道会生气的,少夫人一直希望你们可以成才……”
“哼!我才不相信我娘的鬼话呢”他不屑的撇撇嘴
“小少爷,你得快些将这个简单的花草图给绣好,等一下少夫人就要过来了。”婢女软言相劝着。
“不绣!”他宁可被他那粗鲁的娘海扁一顿,也不要绣一些花啊、草的鬼东西!书籍,要她负责教会她的二儿子。
“不背。”老二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你不背的话,夫人会生气的……”天哪,小少爷还真的是很难缠,还是大少爷比较好,虽然皮了一些,但是至少不会像小少爷这样。
“生气就生气嘛!我娘是只纸老虎,不会咬人,也不会吃人的,她只是声音大了一些而已!”
躲在厢房外偷听的封语曈,一听到她的宝贝二儿子用纸老虎来形容她,不禁气得全身发抖,她抬起玉足,一脚踹开了门。
“你刚才给我说什么来着?你有胆在给我说一遍”封语曈手中的藤条不停的在空中挥动着,发出咻咻的恐怖声音。
“我说娘你是只纸老虎。”
“你这个坏孩子!”每次见到这个与她相公个性一样的二儿子,她就快没辙了。
“哼!我都说了,我不要学女红,也不要背三从四德,那是娘儿们在做的事。”
“你再给我说一遍!”封语曈危险的眯起眼。
“我都说我不学了……”他大声的说道
“可恶啊!你这个不孝子,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竟然这么不孝,只是为娘分担一些庄内的杂事,这样也不行?”
“当然不行!我可以练功,但是,你不可以叫我学娘儿们做的事情!”她毫不妥协的反驳。
“手给我伸出来”她气得头顶就要冒烟了。
她毫不畏惧的伸出手,在藤条落下的时候,勇敢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何谓三从”封语曈问。
“不知道”其实他知道,只是不想说而已。
“什么?”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封语曈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发火,“那何谓四德?”
“还是不知道!”
“你们这两个不孝子,简直是要气死我了!”亏他们还是她生的,竟然不听她的话、不听她的指挥。
照理说,他们是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应该要十分听她的话才是,因为他们可要叫她娘呢!
“怎么了?有气成这样……”一阵醇厚的男音从绣房外头传来,听到这声音,封语曈的眼眶马上就红了,她扑了上去,紧抱着他。
“相公……呜呜……”她抽涕的哭泣着,“你的两个儿子都欺负我……呜呜……”她紧紧的抱着他,向他哭诉自己是受到了何种不人道的待遇。
“欺负你?”看见心爱的娘子哭成这样,她的心疼死了。
他也知道他的娘子盼了六年,终于盼到两个孩子长大,于是便一直教导他们要如何接掌庄里头的事。
而对于她的胡作非为,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来陪她,所以她才会将脑筋动到两个小萝卜头的身上。
厉眼扫向坐在绣台前的老二,“还不快向你娘道歉!”
“算了……这种不孝的儿子是我生的,我还能说什么呢?”她哽咽的说道,“一个只是要他学练功、一个学三从四德、做女红,这样就和我唱反调……”
“还不快过来!”雷承勋厉声说道。
碍于雷承勋得疾言厉色,老二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道她的面前向她道歉,“娘,对不起!”
封语曈则是得意的对他吐了吐舌头之后,故意偏过头去,“不孝子!”她骂了一声,“相公,不要理他们了,我们去后山走走吧!”
春色将阑,莺声渐老。
红英落书青梅小,书堂人尽雨淡淡。
屏山半掩余相袅,密约沉沉,离情香香,菱花压满慵将照。
何楼无语欲销魂,长空暗淡连芳草。
寇准踏莎行《春暮》
在封语曈与雷承勋的两个儿子十五岁的时候,封语曈这才觉得自己的美梦成真了。
她真的是太聪明了,懂得从小就培养这两个儿子,所以,现在她才能快快乐乐的出去玩,而且,整个山庄上上下下全都是她这两个儿子在打点,幸亏他们懂得“孝”字怎么写,这是她觉得最欣慰的地方。
“我不要坐马车!”
“那骑马好了……”雷承勋温柔的顺着她的意说。
“好!”封语曈让雷承勋抱上马之后,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于是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雷承勋紧张的问道。
一旁准备送行的众人,则是开始低声交谈着,“少夫人是不是有身孕了?”
“有身孕?”封语曈立刻张大了眼,“不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胥群搂着小春的腰问道。
“因为我每次都有检查呢!我都确定相公的那个上头没有黏娃娃才做的阿!”这可是她最得意的地方,所以,她才可以肯定的说她不可能有身孕。
“黏娃娃?”
一听到封语曈的话,众人不禁笑了,而雷承勋则是捂住她的嘴,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她的思想还是这么“单蠢”!
“笨娘子,那才不是黏娃娃呢!”
“真的吗?”封语曈对雷承勋问道。
“真的,不过,这事儿回房再告诉我。”他又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那你一定要告诉我呦!”在她被雷承勋扶着离去时,众人终于失控的笑成一团。
而想也知道,封语曈想完成与雷承勋一同出门去云游的梦想,那可是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