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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明蓉扶着一把椅子,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也看到了好几双同情的眼,然而却没有人敢伸出手便拉她一把。"如果你打算这辈子都这么横行霸道,那么你这一生都会像刚才那样被孤立!没有人愿意去接近一个没有心的混蛋!"她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

  "被孤立吗?你才是被孤立的那个吧?"冉浚中嘲弄地看着她乱着一头长发、捂着一边脸颊站在一

  群名门贵族之中。不过是个落魄的卖火柴女孩罢了。

  "你明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不愿意帮我。如果你今天不是冉浚中,没有人会站在你那边!大家是怕你,而不是认同你!"吴明蓉在转过身前这样说道。



  "看来你还是没学乖。"冉浚中冷哼了声:"怕我也好,不认同我也好,反正结论只会有一个,我是大宇的冉浚中,而你什么都不是。"

  "我希望你下地狱!"吴明蓉回过头,在他眼中看见他残忍而嗜血的情绪。她打了个冷颤。

  "人间即是地狱,我们全都在地狱里,我根本就不乏人作伴。"他拿起一个空酒杯,让侍者为他斟酒。"敬地狱。"

  第二章

  那一天之后,吴明蓉大病了一场,又发烧又呕吐的。好不容易病好了,也调整好了上班的心情,正想趁星期日的会员活动较热络之际,再度回到工作岗位一展长才时,老板却带着歉意交给她两个月的薪水,只说上头有人施了压力,不好再请她了。

  老板愿意帮她介绍工作,但她却没有力气再去适应新的环境了。什么嘛,吴明蓉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入门,把一大袋零食丢到地上,把自己摔进客厅沙发里。她的脸色惨白,却说不出任何骂人的话。



  许佩蓝看着那一大包的虾味先、乖乖、蚕豆酥,立刻挣开男友沙家驹的怀抱,跑到吴明蓉身边。明蓉只有在两种状况下会吃一堆零嘴----心情很好跟心情很不好时。

  "怎么了?不是要回公司吗?"许佩蓝着急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再去看一下医生?"

  吴明蓉面对许佩蓝纯真的脸庞,只是一迳地摇着头。"人生好不公平。"

  "发生什么事了?"睡眼惺松的巫靖雅捧了个水杯走出房间,恰好听见吴明蓉的话、看见她那令人无法忽视的苍白脸色。

  吴明蓉站起身,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走了好几趟后,突然冒出一句:"我最讨厌哭了!"

  "洗发精美女,你这话侮辱到我老婆喔。"沙家驹朝许佩蓝眨了眨眼。"她的哭功己经快要列入金氏世界纪录的华人排行榜了。

  "我哪有那么爱哭"许佩蓝细声地抗议着,双眼则担心地看着吴明蓉。"难过时哭一哭就会好一点。"

  "明蓉小姐,麻烦你停止晃动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你那个还没清醒的房东已经快被你转得头昏脑胀了。还有,我老婆跟在你后头晃来晃去的样子很痴呆。"沙家驹抓住那个跟在吴明蓉后面瞎走的傻蛋许佩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巫靖雅皱起眉,明蓉今天的酒窝深度比她微笑的时候还明朗。事情大条了!

  "我、今、天、被、FIRE、了。"吴明蓉掏出那包装了两个月薪水的薪水袋,把里面的钞票洒了满天!

  "为什么?"许佩蓝紧张地坐起身。

  "老板说是有人给他压力!"吴明蓉的拳头不自觉地又握紧,左一挥右一揍地打着空气。

  "王八蛋冉浚中!有钱就了不起吗?我没跟他要医药费就不错了!还敢要我老板把我辞掉!社会没有公理了吗?明明是他欺人过甚,为什么要逼得我连工作都做不下去!"吴明蓉把沙发上的抱枕一个个往地板上去,她气炸了!反正客厅内的几个人都知道前几天在"水之宫"发生的事,她可以尽量发泄这一路上压抑的怒气。

  "冉浚中敢动你,我找人扁他!"起床气特盛的巫靖雅,一听到吴明蓉的话,马上拿起电话筒。

  "靖雅,三思而后行。"沙家驹推着许佩蓝出去阻止巫靖雅的举动,他的表情亦是少见的凝重。"我们前几天不就讨论过这件事了吗?明蓉被那个混蛋欺负,我也生气、我也火,但他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

  "那就白白让他欺负我们吗?你反正怕事就对了!"巫靖雅伸手想抢回那支被佩蓝抱在怀里的无线电话,娇小的佩蓝却成功地溜回沙家驹身边。

  "我不是怕事。你今天如果打了一通电话,明蓉的下场就不止是丢了工作而已!她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工作!"沙家驹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大宇集团的冉浚中是台湾最硬气的电子界领导人,他独裁得像个古代暴君;偏偏并购、合资的能力惊人,一年吞下东南亚数十间不同类型的企业,势力的扩张像洪水泛滥。而犯到冉浚中的人,下场通常很惨,他被称为没有心的铁人。

  "他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过打了他一巴掌而已,他也还手了啊!"吴明蓉清秀的面容上写满了痛苦与厌恶。看着大家的沉重表情,她很想吐吐舌头,告诉大家事实其实没那么严重。然而,她做不到。如果现在她手上有一把刀,她会毫不考虑地刺进冉浚中的心脏里。

  "冉浚中那王八蛋是不折不扣的沙文猪,比我前夫还沙猪。"巫靖雅咕哝了句。

  "他已经不能用沙猪两个字来形容了,他根本心理变态?"吴明蓉气鼓鼓地说完后,整个人瘫进了沙发里。

  "恨人怎么这么累啊?像冉浚中那么愤世嫉俗的人活在世界上,不会活得很痛苦吗?"

  "说得好。基本上我不认为那个男人有过快乐的时候。他的防御心过强,而周遭家族的尔虞我诈更让他处处防人、事事不信任人。"巫靖雅喝了口开水后,面对着吴明蓉诉说她印象中的冉浚中。"对冉家而言,最强的那一族支系,才能掌握实权,其他人都只能由最强的那一族支系践踏。冉浚中为了保护他母亲、他弟弟,只能把自己锻炼成金钢不败之身。"

  "好可怕的家族!不都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要互相攻击而不是互相合作?"许佩蓝打了个冷颤,偎到沙家驹怀里。

  "人为财死。何况冉家那一大笔钱财至少可以上演好几年的杀人与自杀方法介绍。冉家只是把大家族中暗地残忍的剧码公开上演而已。"沙家驹抚摸着怀中人的长发说道。

  "难怪他那么怪异。"吴明蓉若有所思地接着说:"更难怪他会有那么强烈且严重的阶级观念,唯有将地位划分开来,他的势力范围才会安全。可是他的个性也未免太偏激了吧?"

  巫靖雅望着明蓉脸上的酒窝隐约地晃动着,她倒是挺好奇明蓉现在的想法。由于在联谊中心担任介绍人的职业因素,明蓉是她们三个人里头最会站在对方立场为别人着想的。佩蓝涉世不深且心思过分单纯;而她自己则是爱情小说写太多了,思考模式早就和现实有了一段距离。何况,对于冉浚中的孤僻性格,她己经懒得去了解。她只是好奇......好奇冉浚中这样的男人懂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你干么那样看我?我知道我生气的时候面目可憎啦!"吴明蓉的酒窝随着说话而轻轻颤动。

  "你知道这辈子唯一可以让冉浚中屈服的女人是谁吗?"巫靖雅问道,笑容中带着几分诡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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