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笑得这么伤人、这么没理性,他实在是忍不住。尤其是在她说了脏话后,又突然这么正经八百地反问时,他憋不住嘴里那口气,才硬是“噗哧”一声大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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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笑!”岳幼堇从来不知道被人取笑是如此令人羞窘的事,依她大咧咧的个性,遇到类似的情况她会一笑置之;惟有他,令她体会这种怄人的羞恼,不禁微温地狠瞪他一眼。
“咳。”他努力地压抑笑意,但唇角就是不住地往上扬,“我绝对不是……嗯、嗯、嗯嗯嗯……”
“谭恪亚。”她知道他还在笑,她就是知道,
“你是喉咙鲠了鱼骨还是鱼翅?”
“我、我没吃鱼……”任何鱼都没吃,在今天晚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我。”愠恼地拨拨头发,她的脸红成一片;还好月光昏暗,不然他一定会看出她的不自在。
谭恪亚又问哼几声,撇开头喘了口气。“嗯、嗯……我没有,真的没有。”
‘那你在嗯什么嗯?”这个人,说谎不打草稿!
“你分明在笑我!”
“哈哈哈——”谭恪亚朗声大笑,再也受不了她的挑衅,干脆不加遮掩地笑出声来。反正她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而且他实在憋得太辛苦,不笑出来恐怕会得内伤。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在笑我!”不曾如此被人讪笑,惟有他,令她怒不可遏。
但谭恪亚却是乐不可支。她越恼,他笑得越是愉快,感觉什么仇都报了。
“够了哦你!” 戳了戳他的胸,他还在笑,“唉,别说我没警告你哦!”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
段,她就不信自己撂不倒他。
“不后悔吗?幼堇。”他最不想做的事便是伤害她,所以他必须确定她没有任何勉强。
“谭恪亚。” 突然轻喊他的名,然后便没了下文。
“嗯?”怎么了?现在后悔或许还来得及喊停。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啰唆的男人。”不满地嘟嚷着,灼热的唇印上他冰凉的胸口。
猛抽口气,他被她搞得哭笑不得,简直可以用
“水深火热”来形容。嫌他啰唆,又要委身于他,他都搞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我不想你有任何后悔。”抬起她的下颌,深黝的眼凝着她氤氲迷朦的水眸。
轻叹口气,热呼呼的气息喷拂他的下唇。“要是会后悔,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第八章
岳幼堇在清晨六点时分,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
她知道冯茵茵大概每天都会在五点半左右出门散步,所以在她离开谭恪亚的公寓之后,还到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下,才有那个胆子回家,只因怕不小心被老妈逮个正着。
她从未有过没有事先告知就“夜不归营” 的纪录,除了刚才这个晚上;所以她绝对不能被老妈看到她刚进门,不然事迹就败露了。
轻巧地关上门,她刚准备松口气,不料冯茵茵的声音像幽灵般由她背后响起,差点没将她吓得掉了魄。
“舍得回来啦?”冷着声,冯茵茵的话里满是嘲讽。
昨晚她就发现这丫头兴冲冲地往外跑。女儿长这么大了,她也懒得管束她的行动,就当她去夜游试胆子算了;没想到这个丫头硬是到天亮了还不回来,也难怪她会在客厅里守株待兔,给她来个捉奸在床……呃,不,是当场活这!
“妈、妈?”她从来没这么正经地叫过她老妈,这次纯属意外,因为她结巴,“你……,你今天怎么还……还没出去散步?”完了!千算万算躲不过老妈一算,她就这么倒霉,活生生地让老妈抓包了!
“嗯,女儿都不见了,还散什么步啊?”跷起二“娘”腿,冯茵茵准备来个“开堂审问”,“到哪儿去了?现在才回来。”
“呃……”急中生智,平日不甚灵活的脑袋硬是挤出一个还算合逻辑的理由,“我……我去吃早点。”
“是喔。” 由茶几底层拿出修指甲的磨刀,冯茵茵慢条斯理地修起指甲来了,“几点出门的啊?”
“啊?”怎么口气像在审问犯人似的?岳幼堇有丝委屈,“五,……五点吧。”不是她不确定,而是她根本“谎报”。
脱着指甲,冯茵茵还有问题。‘用我四点五十分就做好的早点,你怎么不吃?”
哇咧!岳幼堇傻眼了。老妈早八百年前就不再为她准备早点了,怎么第一次“尝鲜”作怪,就被老妈堵个哑口无言?
“你昨晚根本就是出去了对吧?”吹掉指面上磨出来的细粉末,她等着死丫头自己招供,“是谁有这么大的魁力,让你等不到天亮就偷跑去幽会?”
不是她爱管女儿的恋爱事,但她至少要知道“凶手”是谁;日后万一不小心留了什么后遗症,也好找得到债主来负责吧。
“我……我……”岳幼堇“我” 了半天,惊吓之余竟挤不出半个字来。
“我个屁啊我!”算了,这丫头也没交过什么男朋友,最近在她身边晃的男人,数得出来只有那个小
白脸,她还能指望谁?“你长大了,我也不需要管你,不过你要知道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我最基本的要求,OK?” 最后还秀了个漂亮的英文ending,完美!
“嗯。”岳幼堇头垂得低低的,小脸上满是歉疚。
原以为会被老妈海骂一顿,没想到老妈临时转了性,用她最无法抵挡的“柔性喊话”打击她脆弱的小小心灵,害得她差点没把昨晚的事全盘供出——不,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不然谭恪亚就惨糟了,十有八九会被她害死。
她一个人造孽就够了,不需要拉那个倒霉鬼陪葬。
“知道就好,我要出去散步了。”将磨刀放回原位,冯茵茵拍了拍运动裤站了起来,“这几天你不是放假吗?看你那两只眼红得跟猩猩没两样,还是快去补个眠吧!我走喽。”交代完毕,她便出门而去。
可能是昨晚根本没时间睡,被谭恪亚扰到天亮,此时不知怎得她竟酸了鼻头。“妈……”
“怎么?”挑起眉,冯茵茵已打开大门,腿都跨出一只在门外了。
“没,你慢走。”
“知道了!”
大门阀上之前,岳幼堇还可以听见老妈满嘴牢骚和嘀咕:“散步本来就是慢慢走,我又不跟人家参加竞走。这丫头啥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挺不习惯的……”
心头漾起温暖的热流,成功阻挡了清晨的寒意;她极不文雅地打个呵欠,浑身酸痛地回房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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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愣地看着天上浮动的白云,谭恪亚沉寂得像一尊雕像,个把个钟头没半丝动静。
“园长,好无聊喔,你都不陪人家玩。”绑着两条可爱麻花辫的小女孩嘟着嘴,无聊地拨弄着沙丘堆里堆叠好的城堡边缘。
“嗯?”童稚的声音稍稍拉回他的思绪,不甚清醒的眼终于移转到小女孩身上,“对不起咪咪,园长在想事情,有事吗?”
虽然在放新年连假,但咪咪的外公生了病,大人们赶着去处理她外公的住院事宜,不得已才将她丢到幼儿园里来;反正他一个人也闲得发慌,便顺理成章地接下照顾这个小女生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