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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斐甩了甩头,想抛开这不该有的感觉,因为她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不想让那不属于她所会衍生的心情,影响了她的心境。而且这一整天一来,除了下午点餐时,遇见了那个讨厌的人外,一切过得算是平静、愉悦且快乐。

  三人的聚会,虽然幔幔跟姿姿都因有事而各自先后离去,但在她们的帮税、劝说下,斐斐已决定短期之内不再打工,专心一意的将手边写了一半的武侠小说,好好写完。

  这对她而言,是个相当重大的决定,是个下了极大勇气后,才能产生的决定。毕竟她与幔幔和姿姿不同,因为她们都各自有了好对象、经济上的支柱,所以能完全地将心力投入创作的领域。但,她呢?除了日常生活的开销外,她每个月还得按时寄上生活费回南部家里,以贴补半退休状态的父亲微薄的收入,家计上的不足。而这也正是为何之前她无法专心创作,而选择一边工作、一边写书的主因;更是昨夜在她获知自己竟然被开除了,心情一下荡入谷底的缘由。

  扬起头,斐斐双手合十,朝着掌心呵气,以求褪去些微寒意。



  她加紧脚步,只求能快速到达捷运站,然后尽速搭上电车,早些回到家中洗个热水澡,倒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虽然嘴硬,心中也佯装坚强,但她不得不承认,昨夜她竟担心的失眠了。不想为五斗米折腰的她,在潇洒甩袖离开补习班回到家后,就后悔了。也因此,她竟躺在大床上,彻夜辗转难眠,直到二亮。哎!如今想来,她是毫无条件与理由,可当一个潇洒、不在乎钱财的人。唇瓣扬开一抹自嘲的笑,脑筋一转,想起了幔幔和姿姿,她心头晕开了一抹暖囊。

  三人的情感自大一入学时的自我介绍开始,早已可媲美浓得化不开来的亲情关系,也困此,三人相互打气、相互扶持,走过了数年的岁月,友情恒久不变。

  一想到这儿,斐斐难掩心头愉悦,毕竟知己难觅呀,人生能有此好友,该心满意足了。

  不管怎么说,心头重担已能暂时放下,她想,今夜应该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又加快了脚步,本是走着的步伐,转为小跑步,所以在眼前的人影,顿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已煞不住脚步,抬起眼来的刹那,正巧撞进那入的胸怀。

  “喔!”额际传来的闷痛,令她想破口大骂。



  稳住了身子,一抬头,眼前那张放大的脸,竟是她最不想见着的人。新仇旧恨一涌胸口。

  “喂,你走路不长眼吗?”拧眉瞪眼,斐斐开口的第一句话,难掩浓烈的火药味。低着头,周绍轶居高临下的脾睨着她。“是你撞上我的。”温文傲气的语调中不忘提醒,她才是撞人的罪魁祸首。

  “加果你不站在这儿,我怎么会撞上你!”豁出去了,明知是自己理亏,但怒气攻心的她,只想借题发挥,将昨晚所受的委屈全发泄出来。看着她那张盛怒的脸,周绍轶一反常态,摇头笑了笑。

  “政府的法律中有哪条规定,人行道上不能站人吗?”双手抱胸,他的神情泰然自若,似乎半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其实两人会在此相遇,绝非巧然。

  下午的偶遇,让周绍轶心中已暗自有了某种决定。

  既然他不想让儿子继续上补习班,又担心在无人督促的情况下,学业成绩会受到影响,所以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就是帮廷岂找一个家庭老师——一个可以在他没空管束儿子时,代替他好好管束儿子的老师。

  思前想后,他不得不承认,要管得动廷岂,并不是一般老师所能做到。

  而目前唯一的最佳人选,也只有眼前这女子了。

  所以他最后决定,另聘她为廷岂的家教。

  斐斐的黑瞳中盈着暴怒。“你……”她很想破口大骂,却因怒火攻占脑门,一时想不起骂人的话语。

  “我有话想私下与你谈谈。”无心再与她呕气,他更无与人拌嘴的习惯。“共于廷岂。”他直指重点。

  周廷岂!?

  “他怎么了吗?”她扬起头来,问得急切。

  无法不关心自己曾经带过的学生,而冲着这层关心,让凌斐斐暂且忘了本该发泄的怒火。

  “他很好,我只是想跟你谈谈他。”透过她那被厚重镜片所遮掩住的瞳仁,周绍轶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真心。

  一个爱护学生的老师,毫不矫作,完全出于关怀学生的本性真心。

  “谈他?”一提起周廷岂,斐斐感到闷胀的大脑,开始不听使唤的隐隐作痛,纤细的眉结渐拢了几分。“也对,虽然我不再教他了,但我不得不说,你父母亲对他的关心度,似乎是有待加强。”至少她过去这半年来的电话家联中,确实从没接洽过周廷岂的父亲。

  有这样一对过分忙碌、且不关心小孩的父母,的确很难不养出一个问题小孩来。

  又睨了周绍轶一眼,以他和杜伟丰相近的年龄来看,她猜测,他应该是周廷岂的哥哥没错。父亲!?关心度!?

  绍轶一头雾水,不明白斐斐口中所说的父母亲,指的是谁?

  “我承认,过去因为我比较忙,一年总有半年以上的时间在国外,所以对于他,我是疏忽了。”他承认因为工作的关系,确实没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教导责任。

  “我不是指你,我是说你父母!”摇手晃脑,斐斐看着他,大胆直言。对于他,她开始有些改观。至少眼前这自傲的男人,还有些可取之处,因为他多少还懂得关心自己的亲弟弟。

  看着她,周绍轶的锐眸一眯。

  这会儿,他总算听懂了她口中所称的父母是指谁。

  对于一向听馈了别人奉承话语的他,自然地将斐斐所说的话,当成是另一个谄媚逢迎的马屁。

  更贴切的说,她是在赞美他的外表,看来不像是个拥有十五岁儿子的父亲吧?

  “我分亲早就作古了,至于母亲则远在巴西。”随口一回,绍轶的锐眸一眯,抿着的嘴角绽开一抹淡笑,笑纹中满含嘲讽。

  他该说,她是那种极端会作戏,连神韵、举止都能演得唯妙唯肖的女子吗?

  如真是如此,看来他应该慎重考虑,也许先前的决定会是个错误。如将儿子交给这样一个女子,他又怎能放心呢?

  作古!?“喔,真对不起。”看着绍轶脸上突现的阴沉,斐斐一脸歉意。她没多心,只当是自己说锗了话,毕竟她不该莽然提起人家心伤之事。看着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周绍轶眯起的眼陡睁,唇瓣不协调的笑囊,倏时敛去了几分。

  不会吧,她该不会真将他当成是廷岂的哥哥了?

  “但是,我觉得你妈妈好像有点不对。”看着他,斐斐神情一改,像似思及了什么,不改一向仗义执言的个性。

  “我觉揖她不应该放着廷岂一人在台湾,而自己留居在巴西,毕竟像你弟弟这个年龄的小孩,最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喋喋不休,她接续阐述着长篇大道。看着她那毫无心机、侃侃而谈的样子,真叫人啼笑皆非。此刻,周绍轶可以断定,这女人还真是把他当成廷岂的哥哥了。不是逢迎、不是谄媚,更无关奉承。

  “停。”他举起手来,锐眸直盯着她,硬是打断了她到口的话。“我想有些事情,你搞错了。”搞错了?斐斐看着他,眨着眼,一脸不明所以。“我的意思是,我父亲确实是在多年前就过世了,而我母亲目前也定居于巴西没错。但是,我是独子,所以没有弟弟……”没再往下解释,周绍轶轻拍了下宽阔的额际,他为自己失常的行为感到诧异,也感到可笑。天啊!瞧他在干什么!他干嘛站在人行道上,与一个女子讨论起他的身家背景!?独子!没有弟弟!凌斐斐睁着眼,一脸的不解。“我的意思是说,我的名字叫周绍轶。”看着她,他再一次沉沉吸气,剔亮的黑眸跃动着傲气。没理由连他的名字,她都不知道!要在补教业界中当一个好老师,异于学校正规教育的部分,便是要勤作家联。如果连一个学生家长的名字她都记不得,便不配被称为一个好老师。“周绍轶……”斐斐的菱唇跟着微微蠕动,伸手推了推鼻粱上厚重的眼镜。奇怪,她怎么觉得这名字好耳熟呢?“我们是在谈廷岂的事,跟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呢?”看着他,斐斐讷讷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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