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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大考后,我到一家贸易公司当助理,说穿了就是当小妹,负责电话,泡咖啡,倒茶水……等等杂七杂八的工作,原本认为职业无贵贱之分,只要是凭自己劳力赚钱,当小妹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的棱角太多,不是刺伤别人就是扎伤自己。

  我太纵容自己的任性,最后与顶头上司发生了严重的争执。我看不惯他那副阿谀奉承的嘴脸。有次大为光火,我干脆指着他的鼻子,开列了数十项得罪我的罪名,把他说得脸上无光,无地自容,羞得要撞豆腐自杀,我也懒的阻止。

  老实说,我也很怀疑自己如何有这样通天的能耐?老妈会知道。毕竟我们头上冠的是母女这何等血浓于水的亲属关系。



  老妈听了,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底吗?你呀!坏起来的悍样可真是吓人哪!”

  我真的有那样坏吗?我皱眉。

  一段不该涌上来的记忆不断拍打着我的脑海。

  那是我小时候一段不愉快的经验。

  有次牙疼,老爸,老妈硬是拖我去看牙医。

  我不肯,天知道我最讨厌的医生就是牙科大夫。他曾拿着一种类似小型电钻的鬼机器在牙上磨磨的,还要用一只针管扎进牙龈里,注射一些据说是麻醉药的东西,在口腔里舞弄了许久才拔起一颗牙血淋淋的。



  戴了口罩的牙科大夫,从他的双眼,我看得见他得意的表情。

  我最恨牙医,偏偏嘴又馋。

  我又哭又叫的,死不肯让他靠近我。治疗椅有点倾斜度,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他不断的靠近我,我一脚踢出。

  长大了一点后,我又去看牙医。

  据老妈说,那牙科大夫很怕看到我。

  天知道我当时踢到他什么地方,让他这么惧怕我……或者说是怨恨我。

  现在想起,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对那牙科大夫很抱歉。

  我凶吗?答案是否定的。我只是太冲动,一时无法冷静的考虑后果,以至于造成许多的遗憾。

  我的任性就在于放肆自己冲动,只是我的生命时常是一个不圆满的梦。

  我叫杜秋凉,听起来就有点凄凉的味道。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就是那个秋。

  取这名字可不是我老爸有学问,我家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家庭。

  叫秋凉的原因是因为我阿姊唤春暖。老爸胡乱凑了个不算是对子的对子。

  春暖花开秋凉如水

  什么对联!牛头不对马嘴的……大概是对自己名字的不满,连带的也迁怒到其他吧。

  老爸是有点爱好中国文学的一个人,可惜小时候家里经济不允许,连小学都只念到五年级。

  也许考上中文系的我对老爸是一种安慰,也算是老天对老爸的一种间接补偿。

  两只纸鸢拖着长长的尾巴,乘着风似乎要往日落方向飞去,追逐彩云与晚霞。

  我站在八楼的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天空,突然希望自己是个神射手,双箭齐发,就让他们自由飞去吧。

  在C大最适合从事什么样的休闲活动?

  如果有人这样问我,我会指着那一片有着美丽晚霞的天空,说:“看哪!C大最适合放风筝了!”

  从此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高中生涯真正结束在六月中的一场毕业典礼。

  放掉手中的粉蓝色气球,阳光明媚,那粉粉的蓝逐渐离我远去。我看了看操场上的人,有的人还依恋不舍得不肯放掉手中丝绳,紧紧的抓着,似乎以为这样便可以挽住时光。

  三年前,曾经一起抬着头,呆呆憨憨的走进校门。三年后,我们依然抬着头痴愣的望着天,只不过,这次是要离去了。

  什么也带不走!也许只是多得了些历练与沧桑。

  岁月不曾老去,他只是一年比一年更寡情了世人。冷漠的迎新,冷漠的送旧,同样的戏码,几千年来多少的溺桥折柳,多少的月台相送,到如今,犹如风吹过水面,除了涟漪,还能留下些什么?

  七月大考一过,大伙各自做鸟兽散,更别谈感情不感情了。

  大家各奔东西,我则负极南下。南部的阳光太炙人,害得我这只北部鸭七昏八素的,起初不太适应。

  中文系的女生在 C大是颇吃香的。时常有外系邀请游玩。起初,入境随俗,也就跟着去狂欢,没有拒绝。几次下来,也实在是烦了,便不再答应。迎新的活动一箩筐,搞来稿去真看不出哪里好玩,我既不懂交际,又不会跳舞,想当壁花又没本钱,想想不如窝在寝室睡大头觉好。

  老爸来了一通电话,我刚睡醒,脑袋瓜子还昏昏沉沉的,我说我很好,老爸还不大信。

  “吃饭了没?”老爸问。

  我顺势瞄到闹钟,短针指在数字六与七之间,才知道天早暗下来了。

  “还没,正要去吃。”我懒懒的说。由此可见,我的胃一向不好。

  脑袋仍是昏昏沉沉的,老爸说了些什么,我没啥印象。

  “好啦!过阵子比较不忙时我再回去。嗯……好,嗯,拜!”挂了电话,我又回被里重叩周公老爷的门,打算与他老人家再厮杀个刘邦项羽八百回合。

  室友们全回家或游玩去了。天知道我在忙些什么?家也懒得回,门也懒得出,还不是只顾着和暖床温存好。

  真是堕落,我长叹了口气。星期天是懒人的温床。

  眼皮逐渐沉重。

  “可恶的周难蛋,看祖奶奶将你一军!”我大喊。

  “杜秋凉!”

  “什么事?别吵。”

  我自顾自的下棋,想聚精会神发现有只蚊子一直在嗡嗡叫,我吵得有点烦,手一挥想把它赶走。真吵!

  “小秋,快醒醒。”

  谁在摇我的肩膀?摇得我有点想呕,我微微睁开眼:“昭君?什么事呀?”好奇怪,她捂着脸颊:“你的脸怎么啦?”

  “还没回魂呀!教授在叫你啦!”昭君似乎有点不爽,不知是谁惹到她了?

  “杜秋凉!”

  啊!死了。

  方美美老师尖细的嗓音把我的三魂七魄统统归好位子。我缓缓的转过身,有些困难的笑着,顺便瞧了眼前边窃笑的同学们。

  “杜秋凉同学,你做的好梦。”

  方美美老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则一直想办法忽略掉她嘴角不断抽动的肌肉。

  “哪里。”我小心翼翼的答。英文一向是我的第二号天敌。我盘算着,该怎么样才不会让美美女士对我印象太深刻。

  假设,我的“史记”被当掉的话希望外文至少可以低空飞过。

  大学的教授很少人像方美美这样在意学生的学习态度。教授学者们都是一座座的宝山,想挖掘,自然得到的就多。想偷懒,他们也没闲工夫把宝藏捧到你跟前。可是方美美不同,她给我的感觉象是补习班执教鞭的娘。

  忘了自己当初怎么会跑来修这堂课的。全班就我一个人不识好歹。

  昭君她跟我不一样。她资质好,底子稳,对方美美根本谈不上“应付”两字。

  而我,就象是跑错教室的,若真是那样还好,顶多笑一笑,说声:“打扰了,不好意思。”拍拍屁股便可闪人。偏偏我不是。

  这堂外文是必选修,班上人马来自各系英雄好汉,我这一来,不啻把中文系的脸给丢光了。搞不好哪天有风声传到英明睿智的系主任耳里,我看我连中文系也别念了。

  “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作周难蛋!”方美美虽然主攻外文,不过听说她国学造诣还不错。

  她刻意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种尾宽头尖的圆形体,我见了吓了一跳——难不成她前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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