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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让你走。”她闪身到我面前,伸长手臂挡住我。

  晕黄的灯下,刚沐浴完的女体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我别开眼,不去看仅裹着一条浴巾的雪白娇躯。

  “我太太在等我。”我咽了咽口水,发现声音干哑的几乎说不出话。

  她锁住门,挡在门口,神色凄楚哀伤,却有着绝望。“我要你留下来,你要敢走,我就自杀给你看。”



  “又珊你别这样。”我无奈又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希望我死吗?”她忽然扑向我,蛇一般的缠住我的身体和脖颈,开始吮吻,艳红的唇在我耳畔低声呢哺。“爱我,一次就好,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今天不要回去,我只要你这一夜。”

  “我……不行……”我的心像在撕扯,理智随着她的贴近逐渐清散。

  “辜弦,我爱你。”

  她的吻像潮水般袭来,而后,我被彻底淹没了,淹进一处深不见底的海渊。平生一次出轨偷欢,以往构筑的美梦,在爱欲翻腾之际,悄悄碎了。我却听不见破碎的尾音,只听见夺出喉头的一声叹息。

  恶梦!爱上妻子以外的女人会是我一生的梦魔。



  ***

  “辜弦,我在这里,你醒醒。”

  有人不断地在我耳边呼唤,将我从挣脱不开的梦境拉回了现实。

  猛然,我睁开眼,看见意侬担心的眼神。

  “你还好吧?”她净着一张素颜,冰冰凉凉的素手温柔地抚着我的额际,渐渐平复我的心悸。

  我喘息着,目光游移。直到在对面墙上看见我俩的结婚照,一颗莫名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

  一岁半的女儿正在床边的心床上安睡,床前一盏橘黄光线的恰灯柔和的驱走黑暗。

  这是我的家,我的妻女都在我身边伴着我,我应该要安心才对。但我却不……又珊的脸孔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我只要一张眼便恍如看见她,我害怕的想要躲起来。

  我出轨了。

  “辜弦……”

  妻子柔柔的呼唤再一次今我平静。我摇摇头,挥去那不该留在脑中的面孔,专注迎上妻子关切的眼瞳。

  “你刚刚作恶梦了?”

  恶梦?“对不起,吵到你了。”将她揽进我怀里,她若有似无的体香沁入心脾。她温顺的栖在我怀里,笑说:“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呢。”

  抚顺她长发的手微微颤抖。“是吗?我不记得了。”

  我在梦里喊意侬?如果梦会泄漏我的心事,万一有天我在意侬的枕畔喊出了又珊的名,怎么办?

  我不想破坏这一切,不想也不愿意。

  “辜弦,你有心事吗?”

  我摇头,紧搂着意依柔软的身躯,“我爱你,意侬我爱你……”贴着她的发,我不住地呢喃爱语,仿佛每说一次“爱”,坚定的力量便多了几分。

  从不后悔牵起意侬的手,牵手一辈子的约定,我不能、也不愿轻易背弃。“我也爱你呀。”

  听见她的低语,我用力地拥紧了她。

  意依是我的宝贝,不能伤害的宝贝。

  第四章 禁忌之滨

  如果意侬之于我是一道证明题,那么又珊之于我就是一道选择题。

  是、或者否,要、或者不要,可以抑或……不可以……其间的一种选择。若早知与又珊重逢的结果会是沦人人类的原罪,我想,我或许愿意从不会遇见过又珊,包括过往的青梅竹马回忆。

  在神面前,我已对意侬立下一生一世的誓言,但出轨已发生,如今我还能挽回吗?

  我不敢让意侬知道,因为我怕。

  我怕她知道后会选择离开我,这痛,会痛入我心里,烙印成生生世世的伤痕。我不要她离开我,而女儿秋樱也不能没有母亲,所以我不敢说。

  我很自私,我知道。

  但我没其它选择,我接受了禁忌的诱惑,却无力收拾打破禁忌的后果。

  我很怯懦,我晓得。

  但是秋樱需要母亲……这是借口,我无法辩驳。

  所以神啊,请原谅我吧,原谅我这一回无心的出轨。

  原谅我……

  “辜弦?”

  门豁地打开,意侬探出脸来,吓了我一跳,我心虚地垂下头。

  “站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不进来呢?”意侬窈窕的身影绕过门板,站在我面前,伸手轻抚我的脸。

  我稍稍别开,不敢面对那双仿佛能透视一切的眼瞳。

  “累了?如果觉得累,以后就别加班到这么晚了。”她的声音像温柔的魔咒。“不累,公司最近比较忙。”我怎能说我在逃避,逃避我挚爱的妻?所以加班成了最好的借口。

  “忙?我怎么不晓得我们公司最近接了什么生意需要老板亲自加班?”一个熟悉的男音从意依身后传来。

  他朝门口走来,站在意侬身后,件在门边,俨然像是身后那间屋子的男主人。倪樵与意侬……男主人与女主人,我竟反而像是个讨杯水喝的过客——该死,我在想什么?意侬可是我的妻!

  下意识的,我有点想回应倪樵的挑战。

  “你出国那么多年,就算公司有一半是你的,才刚回来的你能知道多少?”倪樵是我的合伙人,但他只出资金和分红,公司的营运却是我在负责。

  他出国两、三年了,很少回台湾,不知道这回怎会临时回来?

  “是是是,大老板说的是。”

  倪樵仍是一副吊儿琅当的欠扁样,让人看了十分不爽,真想打掉他唇边那抹习惯性的讥谓。

  见两个男人剑拔夸张的气势,意侬介人我们之间,带来灭火器降温。“多久没见面了,一回来就吵算什么?”

  “意侬你不晓得,我怎么看他就怎么不顺眼。”倪樵笑说。

  我哼了声。“意侬也是你可以叫的?请叫她‘秋太太’。”这么多年来,从十七岁那年我们看上同一名女子,友情就算没打坏,也难免多了些吃醋。

  还能像这样“闲话家常”,已经相当不容易。

  我知道倪樵其实对意侬选择了我,连机会都没给他一直未能释怀。否则他不会在我和意侬结婚后便跑到国外躲起来,更不会一直单身未婚迄今。

  凭他优越的条件,何愁没有美女投怀送抱?

  他却忘不了当年回眸一瞥的心动,烙印之深就如同我紧捉着意侬不愿放手,怕她单飞离去,我将心碎。

  “我偏就要叫意侬,你能怎么样?”仗着“老朋友”的特殊身分,他一点都不理会我的威胁。

  我拿倪樵没办法,他的特权是意侬给的。

  意侬说,倪樵是朋友,不是恋人。既是朋友,就是一辈子知交,比恋人还不离不弃。

  而我为此嫉妒。

  “不想怎么样,送客而已。”我冷淡地说,比以往还要冷漠。

  嫉妒无缘由约侵占我心底。我忘了会对倪樵的歉疚,忘了朋友两字怎生书写,忘了面对一个飘洋过海归来的老友该把酒言欢……忘了许多许多,心中只有对倪樵的恨。

  我嫉妒他可以坦荡面对意侬的注视,可以正大光明地接受意侬的微笑而不必逃。天!我无法克制这潮涌般惊涛骇浪的嫉恨,我厌恶自己,嫉妒什么事也没做而一如往常的倪樵。

  他的一如往常令我不能承受,所有人、事都没改变,唯一变的只有我,我是个不忠实的丈夫,还有权利继续爱我的妻子吗?

  还能吗?我迷惘了……

  如果出轨定必然,当初把爱意侬的权利让给倪樵是不是会比较好?幸福是不是会多一些人得到?而不是三败俱伤。

  我为什么不能坚决的拒绝又珊的诱惑,为何要打破禁忌之门,换来一生的心痛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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