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宋薇一颗心完完全全紧系在月华身上,以至于她忽略了中午十二点,黑道的弟兄们会来接也下课。
一台林肯轿车左等右等,等不着少主夫人,他们慌忙奔回车内向少主禀告。
当清泷刚泽获知少主夫人不知跑哪去了。墨镜下的刚泽,仿佛脸上罩了层霜,那双清澈大眼取代的是忧心,焦躁、愤怒与不谅解。在无计可施之下他只有静静地命令下属: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宋薇,将她“抓回来”。
“医生,她——是流产吗?她一直失血不停——”宋薇很担心。
“流产?”医生偏头想了想。“都快六个月了,怎么会是流产?她要生产了,只不过——”医生叹气。“胎儿是难保了。她一定是动了胎气,又没好好照顾自己……”
宋薇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手术房内月华的哀嚎声不停,待宋薇回神时,医生早已镇定不乱地走向手术房操刀。
宋薇失神地跌坐在手术房外的椅子上,只觉得六神无主,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晶莹地滑下她的面颊,她也未擦拭。
上天居然擅自为月华做了决定,为什么月华留不住肚子里的小孩?她是如此盼望小孩的诞生啊!宋薇只觉得万念俱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当手术房灯熄灭时,医生疲惫地走出手术房,宋薇便迫不及待地冲向病房了。
“月华——”宋薇步伐轻缓地走向病床,老实说,她实在心疼月华所受的苦,她凝视着面容苍白如纸的好友。“你——”宋薇轻吁一口气,她无言以对了。
没想到,月华却痛彻心扉地开口了。“我好无助啊!小薇,在手术的一刹间,我只能任医生们将我的小孩取出,我的孩子活不成了……”月华哭得唏哩哗啦。
“月华,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宋薇泪眼朦胧,她跪在床沿,激动得把月华拥在怀中。
毕竟,事已至此,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命运之神,真的在玩弄我们啊!”宋薇泪水夺眶则出,她轻轻地触摸月华的脸颊。“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了孩子,从好处想你可以重拾书本……”宋薇试着安慰她。
“不!不一样!我再也不是原来的我了,胎死腹中,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月华孱弱地哭泣道。
“月华——”宋薇温柔地按住她的手。“坚强些!我们要坚强,永远不被击倒,让人刮目相看……”宋薇重复地说着这些话,仿佛也在安慰自己。
月华虚脱地一笑,她握紧宋薇的手,脸上满是泪痕。
第六章
凌晨十一点,宋薇心力交瘁,精神恍惚地走出妇产科医院。
她对一切都视而不见。不过那一台林肯轿车,却招摇得令人无法忽略。真好笑!她原本还担心不知怎么回到清泷家呢?她忘了黑道有“天罗地网”的本领,她根本不用担心交通便利与否的问题。
车厢门打开,宋薇不假思索地坐进去。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子再度疾驰离去。
凌晨一点,清泷府内却灯火通明。
刚泽心烦意乱地伫立在落地窗前,一样的墨镜,却是不一样的心情,表面上他力图镇定,实际上,他全身快被嫉妒之火给燃烧了。
宋薇为人慧黠又精明,当她一走入大厅,便嗅出那股诡异的气氛。尤其是对着她的刚泽,光看他僵硬而挺直的背脊,就已令宋薇不寒而怵。
以前的宋薇,是很大而化之的随和女孩,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苦刑,现在的她变得多愁善感,也有些一般女孩的敏感,她能发觉,今天的清泷刚泽有些不太一样。况且,月华的流产事件使得宋薇还在震惊之中,心中久久无法平复。
因此宋薇决定先认错,以免待会儿的“惩罚”是她无法承受的。
“抱歉,今天,我……”宋薇支支唔唔的难以启齿。
话语未毕,刚泽回首,虽然在墨镜的遮盖,宋薇仍然不敢逼视他冷冽的目光。
宋薇只觉得狼狈不堪。凌乱不堪的秀发,一脸憔悴,尤其,雪白色套装上的血迹,老实说,此刻的她,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我们同学……月华她……”拜托!她居然紧张得牙齿打颤,可是清泷刚泽不说话的模样,实在骇人。
刚泽二话不说,随便挥挥手,四、五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立刻走出来,她们硬生生地抓住宋薇,把她拖往房间。
“干什么?”宋薇试图抗拒。“你们要做什么?”
在不明究理之下,她被拉入房间,扒光了身子。
“不要!不要!啊——”震天价响的哭泣声响遍屋里,这一次,她真是无法遏止地痛苦失声。宋薇再也无法伪装,她的坚强、她的苦楚全瓦解了,她崩溃地跌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四位女医师从房间内走出来,她们个个脸个狐疑。
“如何——”清泷刚泽冷酷地问道。
“少主夫人——她没有怀孕啊!少主你叫我们拿掉小孩,这……”一位女医生满脸莫名其妙,她实话实说:“我们检查,少主夫人还是处子之身呢,怎么可能怀孕呢?”
黑镜下的刚泽一听之下,才知是急怒攻心之下误会宋薇了,他内心自责不已,悲喜交加,那双大眼充满复杂而真诚的感情。
伫立在一旁的天龙刚澈也看不过去了,他厉声破口大骂:“刚泽,你太过分了,知道这对她伤害有多大?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你这次对宋薇的冤枉,我打包票,她会恨你一辈子的……别嘴硬跟我说你不在乎她。多少个日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痴痴地站在宋薇的隔壁房间,你注意聆听她的一切动静,即使有墨镜作遮掩,你的动机与心意是瞒不了人的。”刚澈一语道破刚泽的保护色。
“住口!”刚泽咬住下唇。“你没资格叫她的名字,叫她少主夫人——”
“胆小如鼠的清泷刚泽,亏你还是叱咤风云、令人闻之丧胆的黑道少主呢!”天龙刚澈讥嘲道。“你不敢面对宋薇,就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愿叫呢!不!说错了!你不敢叫她的名字,因为——”刚澈嘲讽地一笑。“你怕泄漏出自己浓浓的情感。说穿了——你就是鸵鸟,是个没种的‘爱情逃兵’。”刚澈愈说愈大声,音量不自觉放大了许多。
好友的话像千百万支的针,刺进清泷刚泽的五脏,句句嵌进刚泽的心坎,作佯装高高在上,其实内心孤独而渴望爱,只是他有冷漠来建筑起保护自己的面具。“注意你的身份——”
“别拿你的‘地位’来压制我。”刚澈坦然地说。“你快下不了台,所以,只她拿出你的‘杀手锏’?”
“那又如何?”清泷刚泽一字一字地平调叙述。“清泷家族的事与你天龙刚澈毫无关系,我对我妻子如何,是我的事,你别对‘我的家务事’太认真了。”他的语气有着掩饰不了的醋意。
刚澈狡狯地笑着。“刚泽,你也是聪明人,看得出来我对小薇过度的关心,其实‘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我与你年纪相仿,小薇又美丽动人,我怎会不心动?我说出我的真心话:你若不要她,我很乐意接手……”
下一秒,刚泽的拳头已挥向刚澈的下额,刚澈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倒在地上。刚澈识相地揩去嘴角上的血渍,他卟哧一笑。“受到刺激了吧?你还说你不在意她?清泷刚泽不是要绝情绝爱的吗?君子成人之美,求求你将小薇让给我吧!我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