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人家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玮玲越说越伤心,肩膀还一抖一抖的。“我只能从你的行为模式来推论你的想法。而你的行为正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爱我,才会在新婚夜跟我胡乱发脾气!说不定你是因为娶不到若薇,心里发问,才会故意找我喳。”
“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的。”她摇着头。“到现在你还把若薇亲手为你烧制的陶杯留着,分明对她余情未了……”
“那是因为……”他抓着头,绞尽脑汁想要辩白。“那只陶杯烧得太好了。我已经用的习惯,你叫我……”
“我就知道!”她猛烈吸着鼻子,弄假成真地伤心起来。“你也爱她习惯了,所以根本……”
“你别乱想。我对若薇是兄妹之情居多。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当成妹妹你会跟她订婚?”
“哎,那是双方父母的主意……”
“可你也觉得不坏吧?”
“当时没什么意见……”见老婆眼冒凶光,宁纪忙陪笑脸。“现在想想真是要不得。或许若薇也发现这点,才会嫁给夏哗。其实他们两人比较相配,夏哗爱若薇很久了,他们结婚才是对的。”
“那你现在对夏哗没有一丁点的嫉妒和不满罗?”
“我嫉妒他干嘛?”宁纪自负地扬扬眉。“不满倒还是有的。谁教他一声不吭和若薇结婚,一点都不给我面子。不会先说一声,让我和若薇解除婚约吗?”
“如果他说了,你肯吗?”玮玲谨慎地问。
“只要他请若薇跟我提出,我自然会答应。玮玲,我是很有骑士精押的。若薇又是我宠惯的妹妹,她要解除婚约,我没理由反对。”
“你有骑士精神?那为什么我说不要时,你缠着我?”玮玲惊奇地看他,像是不明白他从头到脚有哪里藏着骑士精神了!
“玮玲……”宁纪尴尬地胀红脸。“这件事我们讨论过许多次了。反正我就是要你,没别的理由!”
玮玲斜眼揪着他,红唇微嘟,语气有些悻悻然:“反正你对我就是没有骑士精神,只有赖皮鬼精神。”
“对啦,我就是赖皮鬼,就是要缠住你怎样?”他立刻发挥赖皮鬼的厚脸皮精神,一把搂住她索吻。
玮玲在他的唇下、手下喘息,之前的不愉快被两人抛到九霄云外。
夜深深,只有细细的愉悦呻吟和着窗外的枫爽风声。嵌在天花板上的灯光投映出暧暧柔辉均匀洒在两道交缠的赤裸身影。当欲望得到舒解,两人仍紧紧搂抱在一块交颈而眠。生理的火焰平息了,心灵却僚烧着一抹温情,静静地流涧在两人之间,让宁纪和玮玲,即使在睡梦中仍舍不得分开。
第十章
隔日下午,他们搭机赴欧洲度蜜月。
由于之前玮玲说服宁缙担任宁纪的特别助理──这可费了她不少口水,宁缙才勉为其难答应。而且还只同意在两人蜜月期间善尽职守,等他们度完蜜月回来,他还要看看是否习惯了这种用脑过度的生活,才决定是否要留下来。
对玮玲和宁纪来说,有他坐镇公司,这趟蜜月之行至少可以较无后顾之忧,玩得尽兴,安心地在欧洲旅行一个月。但每到一个定点,宁纪都会打电话回去,以防公司有突发事件。
在欧洲逛了一圈,倘佯在古堡、葡萄园、博物馆、美术馆组合成的浓厚人文气息中,遍游了欧洲的山光水色,终于到了返家的时候。
尽管两人都有些依依不舍,但同时清楚自身的责任,只得和美丽的欧洲道别,打道回府。
婚后生活宁馨甜蜜。
宁绮回美国继续课业,宁缙搬回家住,玮玲平时除了陪伴婆婆参加慈善活动外,勤读各种商业资讯,甚至打算明年考研究所。
没办法,家庭主妇的生活太封闭了,而玮玲又是闲不住的人。偶尔她会和宁纪一块参加社交应酬,要不然就是在家里招待它的死党。但尽管宁纪说他不气夏哗了,夏哗和若薇始终未能成为他们的座上客。玮玲对此还觉得挺遗憾呢。
这一日,是难得的暖冬气候。天空呈现淡蓝色,有浮云几片,阳光不强烈。玮玲的心情很好。从一家知名的大型书店出来,提了满袋的书,看看腕表发现时间接近中午,这里离群智集团的大楼不远,找宁纪一块午餐吧。
当然,他可能有应酬,不过没关系,公司里还有宁缙和雯菁可以陪她午饭。
走在人行道上,眼光随意浏览。这排商业大楼的一楼楼面,有好几家满有特色的餐厅,附近上班族经常光顾。以前玮玲还是宁纪秘书时也带来。
她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来,眼光投注在门口摆放的午餐菜单和下午茶菜单研究。这家餐厅的咖啡很有名,宁家两兄弟都嗜喝咖啡,等会儿就来这里吧。
这么想时,眼光突然被大片玻璃内约两道人影吸引,她不自觉地走近,隔着透明玻璃清楚看见宁纪俊美的身影。他就坐在靠窗的角落,脸倾向另一张玮玲也不陌生的脸孔。
尹若薇敛着细致的柳眉,精巧的五官怖着浅浅的愁绪,一抹伤心在她流转的眼波间激汤,晶莹的泪珠白眼角溅落。
玮玲看见宁纪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安慰,下巴靠在她头上,嘴巴螃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玮玲只觉得血液冲上脑门,又刷地冲下,脑子一片空白,一颗心空空温湿,像做了场噩梦,充满打击和震惊。
不,她不是做了噩梦,而是从一场白以为是的美梦硬被扯出来,抛进了现实的残酷。
她的心再没有安宁、没有欢欣,只剩下骚乱和动汤。两个月的婚姻生活,像走马灯似地在脑于裹盘旋而过。每一个幸福的画面,在这时候变成毒蛇反噬向她。如果不曾体会爱情带来的快乐,她此刻不会这样痛。在她以为掌握住宁纪的爱时,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
他从来没说过爱她啊,也未留给过承诺。他对她向来只有欲望……
乍然的绝望,让玮玲无法进一步理智思考,她空洞、哀伤地凝砚玻璃窗内相拥的男女,直到宁纪的眼光缓缓转向她。
他眼中有着惊讶和愕然,玮玲咬住下唇,看着他推开满脸泪痕的若薇,伸手敲着玻璃,招手要她进来。心情低落的玮玲,只是视而不见地瞪他,宁纪起身,准备到外头找她。
突然觉得无法面对他,害怕听见他绝裂的言词,说他打算和她离婚,要和若薇共效于飞。玮玲选择逃避,转身狂奔。
思绪如此纷乱,心情四分五裂,习惯的生活霎时在她面前崩溃,她觉得无所适从,不晓得该从何收抬起破碎的心,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宁纪的负心。
不,他从来没有与她交心,又何来负心?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风声呼啸进耳里,隐约问她彷佛听见宁纪在叫她。可是她太伤痛了,尽管急促的喘息令她呼吸困难,心跳的像要离开口腔,头部因缺氧而昏沉,全身的力气似乎要从身上消失,仍固执迈着沉重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她跟跄一脚跨向斑马线。
“吱──”尖锐的紧急煞车声响起,玮玲倒在一辆右转的车前,这一幕看得追在身后的宁纪魂飞魄散。
“她突然闯出来,我煞车不及……”撞到人的vivid的女驾驶懊恼地在急诊室外喃喃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