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了……”他虽然这么安慰她,自己却也忍不住哽咽。
“五年……你知不知道我活得多苦!”她大哭失声,不能自已。
“我也苦!”他紧拥着她。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只有等来生。”她仰起头,泪眼汪汪的看他。“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我只剩一具躯体,过的是行尸走肉的生活,我只是在等死而已!”
“你再也不需要过那种生活了,我回来了,我‘活’过来了。我会照顾你,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他吻着她脸,舔去她脸上的泪水。
“真的?”她仍有一丝不信。
“没有什么可以再拆散我们。”他以一偿的深情望向她。
她欣喜的点点头,但是一看到他的外表,她又有些陌生和不习惯。
顾思郢感受得到。“贝兰,我知道一时要你接受我的外表很困难,毕竟卓逸帆太年轻了。但是为了你,我还是复活了,你一定能懂我的心,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
她了解地点点头。
“我们的爱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结婚,名正言顺的在一起。”顾思郢总算可以一了他八年来的心愿。
他的话令她不知道是忧是喜。面对眼前此她小六岁的卓逸帆的躯体,以及自己肉眼所无法见到的思郢的灵魂,她不禁有些茫然。上天真是捉弄人,既然有心让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是这种尴尬的场面。
“贝兰,就算有什么困难阻力,我们还是可以克服!”顾思郢不畏一切的说。
“那个女孩……”贝兰想到事情说不定还有波折,不免心又凉了半截。
“她不是问题!”思郢绝然。
“那你为什么一直无法解决?”贝兰反问。
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怕!”贝兰心慌的看着思郢。“我怕再失望一次,我怕我们还是无法在一起。”
“不会的!”他给她保证。
“你这么肯定?”贝兰带着几分疑虑。
“除非死亡,否则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再拆散我们。”顾思郢豁出去了。“如果我死了都能再回来找你,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呢?贝兰,放开心胸,好好享受我们的重逢,这是我们应得的!”
是吗?贝兰心中总觉得不安,上天似乎不该如此眷顾她的。
思郢的出现带给贝兰莫大的快乐和满足,她原本孱弱的身体,因为爱情的滋润而重现生机;她一向苍白的美也变得生气勃勃,尽管胃疼的毛病依然持续,但再也困扰不了她。对贝兰来说,爱情远胜于一切。
她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她又重新活过来了。
不管在公司内或公司外,他们都尽情的享受这失而复得的感情。外人并不了解内情,以为他们是“老少配”,对贝兰和卓逸帆都投以异样的眼光。毕竟相差六岁的女大男小配,还是相当引人侧目的。
但是贝兰不在乎。顾思郢更是不在乎。
他们一起重拾五年前相恋的快乐时光,更进而弥补这五年来所失去的岁月。旁人的指点和议论影响不了他们;世俗的眼光更困扰不了他们。
他们相爱如昔。
他们相依如昔。
贝兰连日来的迟归渐渐变成习惯。
对游贝兰而言,莫家现在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尽管觉得有些愧对莫子其,但是思郢确实比一切都重要,她无法顾全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的感受。
莫子其告诉她俊硕在阳台等地,有话想要对她说。她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来到阳台,只见莫俊烦正背对着她在抽烟。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望,然后将烟弹掉。
“我不知道你抽烟。”她有些意外。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年纪轻的男孩。”他平静的询问她,讽刺的意味并不浓。
“原来你也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她不以为意的说。顺了顺头发,一副笑骂由人的潇洒状,好象别人的观感对她来说丝毫不重要。
“是风言风语吗?”他不可置信地问。
“我不需要解释什么!”贝兰甩甩头。
他猛的抓起她的手,“就算看在我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难道你不该对我‘澄清’一下?你不是一直强调你心如止水吗?为什么一个年轻的男孩就能撩拨你的心,打动你的心?”
贝兰不作解释。
“这么难以启齿吗?”他愤怒得像头猛狮。
“先放开我的手,好吗?”她冷静的提出请求,丝毫没有受到莫俊硕的惊吓。
莫俊顽不甘愿的放开她。
“俊硕,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即使再十年、八年,我还是不可能对你产生爱意,一辈子都不可能。我可以当你是朋友、哥哥,但是也仅止于此。”她不厌其烦的再强调一次。
“那你是把卓逸帆当‘弟弟’了?”莫俊硕怀着一丝希望的问。
“卓逸帆永远不可能是我的‘弟弟’!”
她的坦白差点令他抓狂。
“那么你‘爱’他啰?”莫俊硕发觉自己的声音像是由齿缝中逼出来的那么不自然。
“是的,我爱他!”她坦然的说。
游贝兰的答案令莫俊硕疯狂。他的手紧紧抓着栏杆,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怕他的双手会因为失去控制而捏上贝兰的脖子。
“我不希望听假话,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你会这么直接,这么毫无隐瞒。”他瞪着她:“那家伙到公司才多久?他居然能那么轻易就掳获你的心,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转身背对着俊硕。
“我当然想知道!”他的音量愈来愈大。“我想知道那个小子有什么魅力可以融化冰山,可以教一个顽固如你的女人点头!”
“说来话长。”她摆明不想多说。
“我有的是时间。”他一副追根究柢的样子,由不得她不说似的。
贝兰不想再谈,希望早早结束话题。“我今天没有心情说。”
“你哪天才有心情?哪天才有时间?”他不客气的说:“我看我和爸爸都得到公司上班才见得到你。就算是住旅馆也得和柜台打声招呼吧!你知道你有多久没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吗?”
“我……”他的话令她内疚。
“你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但自从有了那个小子之后,你好象什么都可以不要似的!”
“你不懂。”贝兰辩解着。
“他成了你的一切,我们和这个家对你而言就什么也不是了吗?”莫俊硕咄咄逼人。
“俊硕,不要这么说!”贝兰的快乐消失了。莫俊硕利用她的罪恶感攻击她,把她说得好象是个没心投肝的女人似的。她永远都会记得莫子其的恩情,她也永远会抱着报恩的心,但这却无法阻止她和思邮之间那份历经生离死别的感情。
“我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并没有心软下来,事实上他的心在淌血。“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搬出去,和那个小子双宿双飞?”
“我……”她能这么做吗?
“反正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约束你,对不对?”他一哼。
“俊硕,你什么都不知道,请你别再伤害我。”她的双手按住她的胃部。“我以后会早点回家,我会有分寸,但是请你用谅解的态度对我,不要苛责我,求你,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我……”轮到莫俊硕惭愧了,他是不知道。
“我只是苦尽甘来而已。”她痛苦地说。
“那小子真的那么重要?”莫俊硕就是不知懂,卓逸帆只是一个男孩子,只是一个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