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靠吗?”
“只有死马当活马来医了。”
本来他们希望贝琪因为提款或是使用信用卡而留下行踪,他们已经通知银行及一些贝琪常去消费的店,指望可以因此找到贝琪,但是………
贝琪好象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香港似乎没有她的踪影。
“你想贝琪会不会出国了?”。
“她的护照在家里。”
“会不会……被“卖”了?”于璧茹不想还好,愈想愈是难以释怀。
“璧茹,她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比谁都机伶,妳不要成天自己吓自己,哪天贝琪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妳倒已经神经失常!”鲁智深安慰着妻子,他一直深信贝琪不会有事。
“她为什么连一通电话——”
“璧茹,贝琪的性子烈,她只是……”鲁智深摇头,是他们惯坏了她。
“她一定很恨我们,都是你!”
“我说过几遍了,我和关莉缇真的没有什么,人与人之间难道不能互相关心吗?已婚的男人就不能去关心未婚的女人吗?”鲁智深实在觉得冤枉。
“哼!”
“璧茹,我不否认我们的婚姻有问题,但是不要把责任和过错推到无辜的人身上,我们应该好好的检讨自己,去找出问题所在,而不是随便找个代罪的羔羊。”他理智、冷静的道。
于璧茹点点头,一脸的忧愁。
“那我就和侦探社联络了,好象有一家信誉不错的。”反正朋友介绍,鲁智深现在是病急随便投医,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如果还是不行………”
“我们上电视找人。”
“上电视?!”
“香港有哪个人不看电视的?只要贝琪或是贝琪身边的人看到电视,那……”鲁智深苦笑。“不过这是最后一条路了。”
“希望不要走上这条路……”于璧茹一叹。
“希望贝琪早点回心转意……”
※ ※ ※
夜凉如水,虽说是凌晨四点下班,但真正走出卡拉OK时已经四点半,安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下去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脚有没有休息过,不知道自己进进出出各个贵宾房多少次,不知道自己因为是新手而出了多少麻烦、挨了多少的骂……
当长针指向十二,而短针停在四的时候,她真的好想跪下来谢天谢地。
如果不是一股不服输的念头在支撑她,她早就溜了。这份工作是她费尽口舌向陶子杰争取来的,她又表现得那么的强悍,好象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似的,这会儿……这会儿她怎么好承认自己错了?
站在街边,她突然感到好无助、好沮丧,为什么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为什么她一点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是她在逃避什么、不愿面对什么吗?
一阵凉风袭来,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会儿除了出租车,她没有其它的交通工具可以选,如果要走回去,只怕太阳晒到屁股了,她还走不到家。“家”……那个家是陶子杰的,她只是个过客。
深呼吸后,她还是决定先走一会儿,她必须好好的思索一下,换工作好呢?还是继续做这一份令她既没有成就感又不太能忍受的工作?客人色迷迷的眼光,一些同事之间若有若无的排挤,这个社会真如陶子杰说的,充满了黑暗和丑陋?!
走着走着,她突然警觉到有一辆车在她的后方缓慢行驶着,跟着她……
她没敢回头,希望只是她的错觉。她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那辆车超过她而去,但是没有!
那辆车依旧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安琪四下的张望,想找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她可以进去求救,她可以进去躲一下,她可以进去打个电话,总之——
突如其来的,车子停在她的面前,前座的车门打开,陶子杰走了出来。
突然的放松令她差点整个人虚脱,她呆呆傻傻的看着他,想笑也不是,想哭也不是,她只想趴在他的肩上,做什么都好………
“妳不知道是我?!”陶子杰低沉的问。
“我——”
“妳以为会是谁?”
“什么人都有可能!”她的脾气回来了,她不再是只受惊的小羊般。“我怎么知道会是你?你又为什么要这么的神秘兮兮?”
“我只是想给妳一个惊喜。”
“惊喜?!”
“难道妳现在不是又惊又喜?!”
他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她像受了什么刺激般的冲向了他,在他的胸膛上一阵的乱搥、乱打,她好似什么都不顾,有种豁出去了的狂野劲,她不怕陶子杰翻脸、不怕他把她赶出去。
“安琪……”别看她小女孩一个,倒是很有力,每一拳、每一掌都不轻。
“你可恶!”她火爆的说,在他的身上发泄她所有的怒气和挫折。
“我只是——”
“你只是想吓我,你只是要我放声尖叫,你只是要看我无助、不知所措的样子!你这个可恶、没有同情心、没有道德感的大坏蛋………”她说完之后,结结实实地踢了他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安琪,够了!”他痛得眉心纠结,不知道她原来可以这么的泼辣。
“不够,我——”她的喉咙突然被什么塞住了似的,接着她开始号啕大哭了起来。
忘了自己身上的痛,陶子杰本能地搂住了她,让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让她好好的哭一下,他可以想见她的挫折,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她对抗的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和形形色色的人。
掏出了口袋里的手帕,他静静的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哭泣撕扯着他的心,令他疼痛难当,令他不知道怎么办!
“妳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最丑?”他很正经的问着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引起她的注意。
“什么时候?”她抬头看他。
“眼睛肿得像核桃的时候。”
“你是说——”她止住了泪。
“如果妳继续哭下去……”
“谁哭了?!”她马上死不承认。“我……刚才我的眼睛里跑进了沙子——”
“好大的一粒沙子!”他糗她。
“陶子杰,如果你再惹我,我保证我会——”她不知道自己是要打他还是继续哭个够,总之如果他再嘲笑她,她一定会反击,她今天已经受够了,不需要他再给她一些苦头吃。
“我道歉!”他是真心的向她道歉,不是敷衍了事。
“算了!”她吸了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
“明天——”
“今天!”她纠正他。“现在是凌晨五点,早就是今天了。”
“好吧!今天晚上妳还要继续来上班吗?”
“我——”
“安琪,不要逞强,不要和我赌气,妳自己最清楚妳做不做得下去,不要委屈自己。七十二行,妳只试了一行,还有很多妳可以做的,不要泄气,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适合什么、能做什么,总要磨一磨、总要跌个几次跤。”他摸摸她的头发。
“所以………即使我现在放弃了也不可耻,不丢脸?!你不会笑我?”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着他,她需要他的鼓励、他的认同。
“安琪,妳明知我的态度,我为什么要笑妳?!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有今天,如果妳知道我换了多少工作、我遇过多少的挫折,妳就会知道妳今天的不如意只是小小的“不顺”。”
“那你………你是特别来等我下班的?”她仰着头,天真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