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支持的是大姊。”她们把她推下她的床。
采眉的声音随后地出现。
“言佑,有句话叫先斩后奏,懂吧?”更言简意骇。
“心眉,赶明儿个我嫁不出去,找你两位姊姊帮忙。”陆羽崇拜地说。
“谁是我姊姊?我是独生女。”心眉没好气。
一位听众向言佑进言。
“提供你一个妙计,言佑,告诉这个不晓得自己多么幸运的女人,她若不嫁你,你便毁容给她看。”
“哗,什么妙计,分明是毒计!”玉绮喊。
另一位听众说:“她是鱼,我是虾。她真的不肯,言佑,何必强人所难?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愿嫁给你。没鱼虾也好。对不对?”
“对个头!”心眉咕哝。“告诉她,文天佑,我不是鱼。她是虾米,我是龙虾。”
言佑的回答更妙。
“亲爱的虾朋友,我也是虾一只,你我是至亲,不得违反伦常,或许来生会有缘。”
收音机旁的三个女人笑得在床上打滚。
“定时提醒时间到了。你考虑过了没有?心眉,请嫁给我,下次提醒时间,在一首歌曲之后。”
“歌曲,”心眉喃喃。“他从来不播歌,都是播音乐。”
“这首歌为你点播,心眉。点播者,言佑。”
他放的是“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要哭了。”陆羽声音沙哑。“心眉,你若不嫁他,我和你绝交。”
玉绮比较温和。“你连他都不嫁,小心众叛亲离。”
今晚的“夜半谈心”,根本是场言佑求婚记。
节目结束后,陆羽和玉绮在心眉床上东倒西歪的睡着了。
把床让给她们,心眉走到厨房倒水喝,耳边充盈着“言佑”的声音。
“还说不擅甜言蜜语。”她甜蜜地兀自笑着。
忽然看到一个忘了让小宝的妈妈带走的奶瓶,她又悲从中来。
“给这一大一小两个男孩扰得又哭又笑,快神经错乱了。男人,谁说不可怕?
她晃来晃去,不想去睡。
到她等得不耐烦了,才明白她在等天佑。
早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终于有脚步声走到大门外,她飞快跑去开门。
却是张她不认得的脸。
俊美非常的一张脸,但她不认识。
“你……找谁?”
他对她微微笑着。
“有点眼熟。”她喃喃自语。“你是……”
“心眉,是我呀。”
天佑!
“天佑!”她喊,仔细端详他。“怎么……哪里不一样了?怎地变了个样子?”
他摸摸下巴和两腮,提示她。
“啊,你真的毁容了!天啊!”
陆羽和玉绮给她的尖叫声惊醒,急急忙忙跑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天佑,他……”心眉开始哭。“他真的毁容了啦!”
陆羽定睛看他。“上帝,什么毁容,他是整了容。”
玉绮两眼发直。“哎呀,这张面具真好看。在哪买的?我也叫我男朋友去买一张。”
天佑哭笑不得,把心眉拉过来搂着。
“别哭呀,哭什么呢?”
“你怎么真的毁容了呢?我答应你,我嫁给你,我嫁给你呀。你的脸还有没有救呀?”
天佑眼睛张大。“你真的要嫁给我了。”
“你的脸……你的脸……”
“别管我的脸了,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真的。到底能不能挽救你的脸呀?”
“早知道刮了胡子你就肯了,我早刮了它了。”
“胡子?”心眉呆了呆。
陆羽叹息。“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神志不清,她还多一项,视线不清。”
玉绮拉拉她,两个人悄悄退回房间。
“一向只有看到我的长相,神魂颠倒、如痴如醉的女人,对我大叫毁容的,你是第一个。”天佑好笑地抹干心眉的眼泪。
“你为什么把胡子刮了?”
“我老想着小宝拉扯它,而且做新郎,总要有张干干净净的面。”
“都准备好当新郎啦?你倒胸有成竹。”
“我是志在必得。”
“你耍诈,不算。”
“嘿,不能赖皮反悔,我有证人。”
“什么证人?”
陆羽和玉骑在房间里大声喊:“我们!”
心眉为之气结。
“还没嫁给你,你已迷倒众生,我两个姊姊,两个好朋友,都背叛了我。嫁给了你,天天要应付追你的女人,我至少少活三十年。” “什么女人?我长到这么大,只见到你这么一个女人。”
“嘿,小心点,文天佑!”里面两个女人大声抗议。
“你们是小姐,不是一般女人。”天佑赶快安抚。
“这还像点人话!”
“我们结婚以后,”小小声地,天佑向心眉耳语。“不会有室友吧?”
心眉掀掀眉。“我要和你终日卷着铺盖到处潜逃吗?”
“一年大概要逃一次。妈和姊姊们其实也不是每年回来。”
“她们不住这里?”
“都在美国。”
“这倒教人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要上班吗?”
“我还没通知老板。干嘛?”
“去机场接你未来的老爷。”
心眉缩一下。“我非去不可吗?”
他挤挤眼。“建立关系,以后遇到像昨天那种有口没得发言的阵仗,有老爸挡阵。”
“我……可不可以赖皮,收回我……”
“不可以。”
“可是……”
“今天你陪我接你未来的老爷,后天我陪你接我未来的岳父、岳母。”
“嗄?”
“大姊通知他们了,他们说即刻赶回。近来机票难求,他们能后天回来,很不容易。你忍心让他们失望吗?”
心眉未能开口,门铃响了。
文妈妈和天佑的大姊、二姊、四姊,心眉的大姊、二姊,一同光临。
“你们都在,太好了。”文妈妈说。
“我们决定把回美日期延后,”月眉说:“参加了你们的婚礼再走。”
“来来来,大伙坐下,来商量一下婚礼细节。等一会儿一起去机场。”
“小孩在哭,去把他抱来。”
天佑、心眉面面相觑。
他们也彷佛听到孩子哭声,都以为是错觉。
“发什么呆呀?不用瞒了,我们都知道你们有了个儿子。”
“可是……”心眉不知如何解释起。
“真是小宝的哭声。”天佑说。
他听了听,声音在大门外。
天佑打开门,小宝躺在门口地上,对他伸着双手。
“小宝!”心眉喊,从天佑那抱过他,紧紧搂着。“你回来了。你居然自己回家来了。”
天佑拾起一封信。
“她说小宝从带回去就哭个不停,奶也不吃,也不要她。她拿他没法子,只好送回来给我们。小宝这样爱我们,表示我们对他很好,她相信我们会继续善待他。”
“她这次说多久以后来带他?”这是心眉关心的。
“她不来了。她要离开这里,叫我们告诉小宝,忘了她这个没用的母亲。”
“好象小宝记得她似的。”陆羽把小孩抱走。“来吧,小东西,你真正的爸爸、妈妈要商讨终身大事,我们别吵他们,你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顺啦。”
小宝几乎是一到心眉手上就睡着了。
“小宝的东西,她一样也没送回来。”心眉说。
“没关系,我们给他全套买新的。”
天佑向众人笑笑。“你们开会吧,我和心眉有要事要马上办。”
他们乘机又溜之大吉。
“这是怎么回事?”文妈妈不明所以。“那不是我们文家的孙子吗?”
月眉咳一声。“据我所知,是心眉捡来的。”当文妈妈知道管家也是女性基因较强,她不忧反喜。
“哎呀,文家娘子军又名了个生力军。”
一年半之后——-心眉撑过又一次阵痛,坐在沙发上喘气。
天佑睡眼惺松晃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