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喝大叫,在后面追着,那一刻,他竟发现自己不能忍受见她死亡……不!应该说是,她可以死,但只能死在他的手里,而不是那些笨人和笨马!
她那美丽的脖子要留要断,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权利!
如此一想,柯伦立刻发出他这辈于从未有过的关怀语气大喊:“维薇,抓紧巴腾,千万不要放开!”
维薇其实是可以让它停下来的,但巴腾要继续跑,她也就不想刻意停下来,直到……直到她又看到吉普赛人的营地!
她抓紧缰绳,巴腾马上乖乖地静止不动。她转过头,眸子亮晶晶地看着逐渐走近的柯伦问:“你又接纳吉普赛人了?”
柯伦本想臭骂她一顿,但看到她有如天使般欣喜的神情,于是轻咳一下说:“呃!你们吉普赛人像蚂蚁一样,无所不钻、无所不在,我已经厌倦和他们计较了!”
所以,柯伦或许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坏?她疑惑的暗忖。
巴腾向前迈进一步,柯伦的手猛力的伸过来,恶狠狠他说:“我不准你靠近吉普赛营地!而且,也不准你向外人说出你是吉普赛人的事,否则你绝活不过明天。”
唉,才刚说他好,他又马上变成魔鬼,她实在不能随便轻观他呀!
两人默默地柱回头路走,天色渐渐地沉重,有山雨欲来之势。
在白色农庄出现在视线之内时,柯伦忽然问:“你小时候常到这屋子来玩吗?”
维薇直觉地点头,但想想又不对,忙改口:“夏贝诺家的人很好,从来不轻视我们族人,我和夏贝诺家的两位小姐也常常玩在一起。”
“难怪你会替他们说话。”柯伦像解答了什么疑惑般说:“其实,下令捕杀的时候,我并不在,这一切都是我叔叔计划的。”
所以,柯伦与她家被抄,父母被杀,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就像他对莉琪,也非直接的闪手,而是政治斗争下的结果?
她该庆幸吗?她该松一口气吗?
就在维薇心思翻搅时,柯伦又加了一句:“我若事先知道叔叔要抄夏湖农庄,一定会要求他别烧那些珍贵的古代书籍,要再收集齐全,还真不容易呢!”
维薇一听,整个人顿时气馁,原未他关心书籍胜过人命!
她应该学习不可对柯伦三心二意了,狮子永远改不了噬血的习惯,毒蛇永远除不去咬人的癖性!
同样是欧泽家族,就都是没有情义可言的魔鬼!
§ § §
那晚,因为滂沱大雨,道路泥泞成一片,他们没办法回到城堡,就寄宿在夏湖农庄。
波格一定又要胡思乱想了吧?
面对餐桌那头一脸笃定的柯伦,维薇的脑中甚至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这场雨不会是他命令上帝下的吧?
她逐渐感觉到那股张力及压力,比在澡堂那日更扰乱人心。在逃不掉的情况下,她只能将话题局限在表演方面。
饭后,在燃烧着熊熊柴火的壁炉前,她干脆先发制人开口,“我们来练习‘阿波罗和黛芙妮’吧?这几天剧团的人都准备好,只欠缺男主角了。”
“这都要怪你。”柯伦说。
维薇不敢再提这件事,连忙转移话题,“你第三幕的台词背好了吗?”
“你知道吗?你又在指挥我了!”柯伦板着脸孔说。
维薇咬咬唇,她怎老学不会与他说话的技巧呢?
但柯伦似乎没有生气;他转个身,再回头时,浓浓的黑发凌乱,深逐的眼眸含情脉脉,原本桀骛不驯的唇扬起,带出一道阳光的魅力。
转眼间他又成了奥林帕斯山最俊美的神祗阿波罗、然后以低柔的男声唱出:“啊!我举世无双的姑娘!自我能张眼视物,就没有见过像你如此美丽的人儿。你那娇媚的脸那轻盈的体态,胜过翩翩飞舞的彩蝶;你跑时,如清灵的风,发丝似遍洒的太阳光芒。我多爱你呀!以宙斯之子的身分发誓,你将是我阿波罗的妻子!”
维薇愣了好久,不仅是因为柯伦的说变就变,还因为他的眼眸及歌声中那令人动容的深情,像魔法般罩住她,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柯伦的笑容咧得更大了,用不变的表情说:“维薇,你忘了你的台词吗?”
“哦!”她本能出声,但没投入该有的情绪,只是生硬的念着:“不!我是阿蒂蜜丝的圣徒!我将永远是一个处女,一个狩猎者,绝不,绝不结婚……”
突然,他大步走近她,眼神专注地凝视她,仿佛是面对着猎物,一把按住她椅子的两端。
维薇陡地由慌乱中清醒过来,叫着:“你弄错了!阿波罗应该走开,去向天诅咒他的双胞胎妹妹阿蒂蜜丝才对!”
“是吗?”他的脸缓缓靠近她说:“但此刻我们之间并不是阿彼罗和黛芙妮,有的只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彼此渴望,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维薇尚未开口,他的唇就迅速落下。她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混着香皂的男性体味,感受到他紧绷强壮的男性肌肉,还有那霸道的、充满需索及情欲的吻。
她的腿软了,身体和意志全变得虚弱无力。
是呀!今晚是危险的,她终逃不过魔鬼的诱惑……
魔鬼?天呀!她在做什么?!
维薇顿时清醒,用力地推开他,逃往楼梯的那一方,呼吸急促地说:“不!你不该吻黛芙妮的!”
“去他的黛芙妮!”柯伦露出急色的本性说:“你是我的吉普赛女郎,十年前你就该属于我!和你玩游戏是很有趣,但我不是个善于等待的人,今晚我就要你!”
波格说得没错,她只要一踏进他的世界,就会成为他的猎物,或杀或剐,全凭他高兴。
维薇一步步地往后退,她知道恳求和反抗都没有用,她只能用机智来扭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暖昧局面。
在混乱中,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是,“你……你不能要我!”
从未被女人拒绝过的柯伦,饶富兴味的扬扬眉说:“为什么?”
“因为你……你已经有妻子了,”
“妻子?”柯伦狂妄的大笑出来,“妻于是我最不在乎的女人,她根本算不上是理由!”
可恶的男人!维薇紧靠着墙壁,再往石阶上走一步说:“你已经有情妇了。”
“情妇就更不受限了。”柯伦一脸无赖的表情,一步步逼近他说:”我要你也成为她们中间的一个。”
“不!我维薇·夏……弗德烈永远不当人家的情妇!”她坚决地吼回去。
“这可由不得你了!”柯伦踩上石阶的底端说。
怎么办呢?维薇见已无路可逃,干脆铁了心的骂道:“我真不敢相信,你堂堂一个邦主,竟然需要用强迫的手段得到一个女人!”
“我不必强迫,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也读到了无法隐藏的热情。”他仍不受影响地说。
“你错了!”她冷冷地说:“你忘了,我是一直准备要杀你的人吗?”
“我也说过,欢迎呀!”他嬉皮笑脸的回答。
维薇整个人僵硬得如一块石头,她的一生已毁在欧泽家的手上,她岂可被他们再摧折掉清白及意志?
“好!我或许杀不了你,但我最痛恨别人强迫我,如果你真的碰了我,我会杀了自己。”她一字一句的说。
哦?一向对女人无往不利的柯伦,从没听过这种回应,他心里有些怒意,但更多的是惊讶及有趣。
她难道不知道吗?他要让她死,易如反掌,何须她来“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