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手机站 > 二十四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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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这种知名度才酷哩!」林世骏调侃道。

  「你老弟还真是来一个『杀』一个咧!你不累我都累了,有时候我心里还真是不平衡呢!」杜明峰不悦的抱怨。

  「废话少说!」林世骏用力拍他的头一下,「我已经用三首歌做代价了,你还敢喊亏?」

  「我说的是桑琳,是我先的……」杜明峰欲言又止。



  「拜托!你那是恋母,我才是恋爱,请你记清楚这完全是两码事好不好?」林世骏冷冷地说。

  杜明峰还想再说些什麽,林世骏已经替他套上滑雪帽了。

  此刻,正是桑琳奉母亲的命令送赖建仲回家之时,他们会按惯例先穿过医院旁的一座公园。

  这一带住宅少,加上气温降低,所以一入夜,四周便没什么人,正好方便他们两人「作案」。

  那个一看就让人讨厌的赖建仲果然坐在长椅上,正口沫横飞地在高谈阔论,完全不顾桑琳的疲累,及环境的不安全性。

  哼!真是标准不为人著想的大男人主义者!



  桑琳又打个呵欠,她白天上了四节英文课,刚刚又陪母亲聊天,早已没力气开口了。

  突然,由树丛後头窜出两个蒙面歹徒,全是一身黑衣,手上拿著两把形状奇特的利刃。

  这种场面电视上是常演,但桑琳没想到自己竟会亲身碰到,因此有一种在作梦的不真实感,连尖叫都忘了。

  反而是她旁边的赖建仲先歇斯底里地嚷了起来。

  他的叫声彷佛更刺激到歹徒,矮的那个立刻冲向前,把刀抵在他背後,用极尖的声音说:「敢再喊一次,我的刀就刺到你的心脏里啦!」

  赖建仲吓得赶快把肚子前面突,深怕歹徒下手。

  高的那名歹徒也同时抓住桑琳的手,但她并没有害怕,还很镇静的说:「你们到底要什么?要钱我们会拿出来,可千万别伤人命,那会判重刑的!」

  「钱!」高的歹徒用刀指著赖建仲说:「全拿出来!」

  「求……求你们,这里有我这个月的房贷,如果给你,银行就会抵押我的房子呀!」赖建仲几乎下跪的哀求道。

  「那是你家的事!钱包丢到地上!」矮的歹徒大叫。

  「我……」赖建仲还在迟疑,身子就被推了两下。

  「快点给他们!命要紧,钱还能再赚!」桑琳著急的催著。

  这时高的歹徒已经不耐烦了,向前走几步想亲自动手。他本来将桑琳抓得很紧,趁此机会她用力的反撞他,人马上就往树丛飞奔。

  可才没跑几步,又被人拦腰抱起,她一时火大,以细细的嗓音骂起来,「你们年轻力壮,有头有脑的,干嘛不好好念书,或找份工作来做?你们无父无母吗?竟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不怕伤家人的心吗?如果没有钱,可以用各种途径寻找帮助,而不是用抢劫的方式——」

  唉!老师就是老师,在这种紧要关头,她居然还发表长篇大论,林世骏不禁轻笑出声。

  另一头的杜明峰已经快要吐血了,女朋友试著逃跑,赖建仲不趁乱反击,竟然还先趴到地上,企图拿回他的钱包。

  实在输给他了!杜明峰也懒得再理他,急忙走到树丛里,看见林世骏正抱著骂人的桑琳。

  桑琳一见到他,骂人的话语戛然而止,「你……你把他怎麽了?」

  「能怎么样啊?他正在捡他的钱。」杜明峰恢复正常的音调说。

  「喂!赖建仲,你快来救我呀!」桑琳又扯著嗓门急呼。

  那边的人才恍如大梦初醒般,「桑琳,你忍一忍,我立刻去叫警察来!」

  脚步声竟杳杳走远,桑琳几乎为之气结,拜托!他叫她忍一忍,是要忍什麽?她正要开口再骂,矮的歹徒竟说:「这人真没种,连女朋友也不会保护,等他叫完警察就太晚罗!」

  高的歹徒则放松桑琳,似乎对她并无恶意。

  她开始怀疑,冷不妨拉下矮的歹徒的帽子,一看竟是杜明峰!

  那高的就不用说,他自己已把帽子脱下,露出一张熟悉的睑,眼亮晶晶的、嘴笑嘻嘻的正看著她。

  桑琳火冒三丈的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猜桑琳现在最想找的是一根藤条,想来揍我们用的。」林世骏小心地说。

  「别看她身材娇小,藤条可是轻轻地举起,重重地放下,嘿!她打人才痛呢!我可是有英文作业没交,被打五下的经验呢!到现在都还馀悸犹存。」杜明峰故意呼呼手说。

  「我看我们最好把手心伸出来。」林世骏还不怕死的逗著她说。

  「你……你们到底在搞什麽鬼?」桑琳的怒气终於爆发出来。

  「是林世骏出的馊主意,我是被胁迫的。」杜明峰赶忙试著洗刷他的清白。

  「错了,你是接受我的利诱才对。」林世骏又说:「你快回医院照顾余伯母,免得她叫不到人。」

  「唉!一下是歹徒甲,一下是护土乙,又没钱赚,做人真难!」杜明峰把从戏剧组借来的假刀藏在衣服里,喃喃离去。

  桑琳仍是一头雾水,一肚子的气,她恨恨的瞪著林世骏。

  「你可以打我。」他掌心向上,可怜兮兮地说。

  「为什麽要用假抢劫来吓我?你们还嫌我最近受的罪不够多吗?」她生气的拍掉他的手。

  「桑琳,对不起!」林世骏试著消除她的怒气,「我只想向你证明赖建仲并不适合你。伯母一直说他忠厚老实,但忠厚不表示可靠,老实也不能带给你快乐。像今天晚上,他遇事慌乱,胆小怕事,甚至弃你於不顾,这种男人你能嫁吗?」

  「我说过,我的婚姻不关你的事!」她咬著牙说。

  「有关的,一直都是有关的!因为……因为你始终是我最爱的人,你始终在我心中占有最重要的位置。今晚若换成是我,我一定会为你拚命。为了保护你,我可以流下最後一滴血都甘心!」他再也压抑不住的倾诉他心中所有的爱,「桑琳,我不能忍受失去你,失去你就好像在我的心里挖个大洞,我的心都变得空虚了!在这世上只有我最知道你、最怜借你,再也不会有其他的男人比我更爱你了,你难道真的无法感受到吗?」

  桑琳感到双颊一阵潮湿,这才发觉泪已潸潸流下。两年前她拚命排斥拒绝的感情,不但未曾消退,还蕴生出更大的力量,像反扑般的排山倒海朝她而来。

  她不知道该怎麽办?眼前看出去的是,泛在水雾中的夜色、迷蒙的树林、淹晕的高楼;而在她身後的是,她这一生中得过最深、最浓、最纯的爱,这股爱意像是极柔极美的丝绸,沁暖温香地包围著她,是一个女人所能拥有最华丽的感觉。

  问题是,她有勇气去享受吗?桑琳痛苦地说:「我告诉过你,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告诉我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但它们并不全是对的。比如你说我很快会改变,但三年了,我爱你的心意只有愈来愈坚定。」

  他再举证道:「为了你,我跑回台湾念大学;为了你,我努力读书做事;为了你,我总是心痛,因为你的无情。桑琳,我知道你其实也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为何要说出呢?!为何要将那些危险又大胆的热情说出来……

  远处传来警车的呜笛声,闪光隐约可见,桑琳推著他说:「一定是赖建仲去报警了,你还不快走!」

  他们像逃命的雌雄大盗般遁入黑暗中,脚步未曾慢下或停歇,就怕敌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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