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觉得不妥。
“放心,我又不和你同床,虽然我很想,但我会忍到结婚之后。”见她羞红了脸,他笑着说:“打地铺总可以吧?!”
“倒不至于。我大哥最近去日本,你可以睡他的床。”她说,但不确定他是否会那么守规矩。
正霄开心地上楼去拿东西,她则四处巡梭。研究着每一样摆设时,想着自己不了解他的地方依然很多。除了他这个人,他身外的种种都是陌生的……。
当她沉醉在这相爱的新认知时,楼上忽然传来他的叫声,她赶忙跑上去。
“我兴奋过度去撞到柜子角了。”他坐在床边,捂着左额说。
“真是的!”她又好笑又心疼,“伤口有些裂开了,我来帮你重新上药包扎。”
她拿来红药水、药膏、纱布,仔细为他处理伤处。她站在他前面,可以感觉他的手在她身侧游移,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战栗。
她一完成最后一道手续,他立刻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唇既温柔又热情地吻下来。
呀!久违的缠绵缱绻!两人都紧附着对方,想用身体的亲密接触,来道尽多年的痛苦相思。
“我们不能再下去了!”君琇试图清醒。
“我以为我能忍的。君琇,我们明天就先去公证结婚,以后再补办婚礼,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坐了起来,视线被桌灯旁的竹筒所吸引。
“还记得这个吗?我每天都要摘一束野花来给你的。”他也坐直身体说:“它随我绕了一圈美国又回来了。”
“荒雾溪,长相思。”她念着上面的字,感伤地说:“长相思,摧心肝。我们以后再也不必相思了。”
“谁说不必?我上课的时候,仍会想念你的。”他轻吻她的颊说:“五分钟、十分钟都是相思。”
“长相思、短相思,任是枝叶成灰亦相思。”她忍不住轻念道。
“什么?”他问。
“以后再告诉你。”她看看时间不早了,连忙催促说:“我们该走了,小航在等我们,福嫂心里一定也很着急了!”
外面天已全黑,路灯暗淡照着,纳集着蚊虫飞蛾。她不再害怕寂寞,只紧偎着正霄,感觉安全又温暖。
他们坐上公车,沿着留公圳而行。这条路几次来去。都没有这回更叫人欢喜留恋。望着车窗上幢幢黑影,她不禁想起碧山初遇的那一夜,不知姓不知名不知面孔的,她就随他山巅水湄,多浪漫又美丽的一段奇缘呀!
他在她手上轻按一下,她回头看他,那多情的眼神,她知道他也想起那注定缘聚的夜,像几世前就相约好的。
她会永远记得这些夜,如梦似幻、轻雾弥漫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