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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他不是不想,而是古家大老生气了,要古大少发派工作给二少,盯着他从基层干起,修身养性。”林婉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慢慢引导她:“其实古大少是儒风的好友,近来他得知自己的弟弟追求压迫的对象正是你时,很想给古天牧一点教训。但儒风说事情过了就算了,他不希望你心中存着怨恨,我倒是不以为然,觉得太便宜他了。如果你能透过古大少进行报复,你会希望他有什么下场?”

  “可以选择将他五马分尸吗?”花解语意兴阑珊的问着,古大少惩罚古二少,能有什么实质上的看头?

  “恐怕是不行的。”她忍住笑。

  “嗟,就知道。”花解语撇撇嘴,随便道:“有诚意的话就叫他去当古氏的工友,或管理员什么的,最好还有一个女上司压制他,然后让他处在水深火热中……但这些可以实现吗?屁,才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林婉萱眼睛一亮。做出了与温雅气质不符的动作,弹手指。

  “喂,你的眼神表示了你正在动歪脑筋。”花解语明白的指出观察所得。

  “当然,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好提议,我决定建议古大少让古天牧当我们幼稚园的助教兼司机。”

  “古天仰凭什么会答应?”这女人在异想天开吗?

  “他当然会。一来他极有诚意向你表示歉意;二来我也是被骚扰人之一;三来他决定要给好逸恶劳的小弟一记严惩,我们的意见会是他参考的重点。”

  “怪怪,养匹狼在身边,你不怕被吃了?”作作梦无妨。这斯文女人当真以为她治得了古天牧那公子哥?



  “我不会让他有喘息的时间去危害幼教老师,我就以你的意见为意见向古大少反应了;至于要不要告知儒风,就随你了。晚上见了,拜拜。”林婉萱不等饮料上桌就要离开。

  花解语叫住她:“喂,谁跟你晚上见?还有,为什么不让儒风知道?”

  “晚上贺家见。我没说不让儒风知道,只是没开口去说而已。”挥挥手,俪人已走出咖啡厅。

  这人真奇怪,没事对她表示好感做啥?……。咦?不会吧?晚上的鸿门宴那女人要来掺一脚?一定是不安好心。

  谁怕谁?怕她不成?

  烦心又起,结完帐,认命的在萧飒秋风中一条街逛过一条街,找见面礼去也。

  结果,花解语送了两张提货券,分别是“大都会博物馆”一套十片本,以及“锦绣河山”一套三十六本,本本足以砸死人。

  很是贵重,分别放在贺家二老手中,不管二老的反应为何,反正她是尽力了,瘫着走僵疲极的身躯,还得小心陪笑脸,以重新博取贺家二老的欢心。

  “妈咪,看,我又考一百分喔,全部一百分喔。”拿着满分的成绩单。花冠群爬坐在母亲身上蹂躏着。

  “你老叫自己是天才,不考一百分不就闹笑话了。”以前还会被女儿的满分骗去不少钱,后来与其他家长交流后,顿悟小孩子的成绩不该以金钱与鞭子做为奖惩,因为成绩好不好是小孩子自己的事,不是大人用以炫耀的勋章,往后她就拒绝被压榨了。

  “人家爷爷奶奶有送我东西喔,爸爸也送我一只小丸子的手表,你咧?”被娇惯上了天的贺家娇孙女,举一反三的学会了恃宠而骄的手段。

  “我送你一个老爸!谢我吧。”当她很累很累时,连扯一涸笑容都可以要她的命,要不是贺家二老正被贺儒云带到一边去聊事情,她还得撑着端正姿态,苦得无终无止哩。

  “爸爸,妈妈是不是很穷了?你不是把钱都给妈了吗?花光光了呀?”花冠群见父亲生了下来,睁大眼问着。

  “我想妈妈是不想你养成予取予求的习惯,所以不送你礼物。我觉得这是很好的方式。”贺儒风将端来的果汁塞到花解语手里,一手爬上她僵硬的后颈揉捏着,舒服的长叹出一口气,软软的身子偎入他怀中,对女儿露出胜利的笑。

  “也不想想我的钱存起来以后还不是给你,眼光放远一点,丫头,钱放了二十年还是钱,玩具放了二十年连一毛都不值。”

  “干嘛跟孩子说这个?”贺儒风在她耳边不赞同的说着。

  “以后全给我?如果你又生其他小孩呢?才没我的份吧?”花冠群扮了鬼睑回应。

  “冠群,胡说什么。”

  “你不会与爸爸生吗?”

  “生什么?”贺夫人过来叫开饭,顺便笑着问。花解语手快的捂住女儿大嘴巴,并且站了起来,陪笑道:“伯母,没生什么,小孩子想吃花生。”

  “唔……”小小人儿完全无人权可言的被封口。

  贺儒风对母亲道:“妈,您先过去,我带她们母女去洗个手好吃饭。”

  “喔,好。对了,冠群,今天林阿姨做了道丁香花生,一定合你的胃口,要多吃点喔。”贺母点点头走回饭厅,花家母女俩才各自吸取新鲜空气。

  “妈咪,你怕爷爷奶奶对不对?”十岁小孩也看得出来母亲的拘谨。

  “哪有?”她转身率先走入浴室洗手。

  花冠群搓着手中的肥皂泡沫道:“为什么?我觉得爷爷奶奶很好呀。讲话很斯文,不会大小声,每次有客人来,他们都很用心的招待,根本不像电视演的那种坏公婆,你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像电视中演的坏公婆还不好办吗?直接冲撞互殴了事,多幸福呀,而且年轻力壮的她一定占胜场。

  “乖,你先去帮奶奶布菜。”贺儒风将洗好手的女儿哄出去,然后伸手勾住企图往外走去的花解语,顺势关上浴室的门。

  “我洗好了。”她低头说着。

  将她圈在洗手台与他的身体之间,他缓缓的沉着手,由镜子中去凝望她的不自在。

  “如果我们有机会再婚,我希望是在婆媳关系和谐的情况下共同生活。”

  嘎?什么?

  “你再婚还是我再婚?”她冷哼。累归累,可没或忘此刻洗手做羹汤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婉萱在台湾没有亲人,爸妈想收她当干女儿,让她住进来,他们很投缘。”

  “不必收女儿,收媳妇比较省事。”她下巴渐渐抬高,酸酸的口吻无非是嫉妒着那女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与贺家人融成一片。

  腰身条地一紧,她低呼出声,从镜里去瞪视前夫,怎么?发表意见不行哪?还是纯粹想量她的腰身?少来。这个前夫没有以前体贴了,真不知道自己干嘛还对他念念不忘。

  “解语,你可以保有你的率真,但不可以太任性。”

  “你嫌我?”她大受打击的转身面对他。以前他呵疼她都不够,根本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

  “不。”他轻吻她额。“我只是想找出让你融入我们家的方法。我可以因为爱你而把你的一切当成优点看。然而面对其他人,适当的收敛、改变自己定必要的,你看不出来爸妈也不晓得如何与你相处吗?八年前可以说你还小,但现在你二十八岁了,有了许多社会历练,就不能用以往的方式去对待他们。我相信你可以克服心结的。”

  她的大脑还停顿在“任性”两个字上头,根本来不及咀嚼他一串话中的意义,便直口道:“不适合相处就分开呀,我们当年搬出去住不也很好?你根本不知道面对他们时我多怕讲话粗俗不得体,让他们哑口无言。可是偏偏我就是不会读书、不爱看书、不懂得与他们相处呀,你都不知道我读书时最没有老师的缘,我不懂什么叫”二十四个比利“,我也不知道”花问词派“出自什么东东,难道是一群词人蹲在花园中作词作诗吗?虽然他们很有礼貌的不嘲笑我,但从他们尴尬的表情中就知道我的话根本牛头不对马嘴,好吧,书上的东西我不懂就算了,连看电视地出糗,我就觉得自己要去撞墙了,他们看”武则天“,摇头说公主不是武则天的奶娘掐死的,我说电视上演的就是历史呀,然后他们又不说话了,常常一票教授上门开读书会。我的妈呀,一堆英文简直要吓掉我的三魂七魄。有没有?其中有一个没气质的教授夫人故意当众问我某一本书的书名,后来你站出来代我回答了,可是我就感觉到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一票高级书香制成的贺家人娶进了一个草包女……”滔滔不绝的叨絮完她一缸子的委屈及自卑,最后甚至是嘶吼出声,连同眼泪地弹了出来,没有一个人,能在满心自卑的情况下去面对令她自卑的人还能谈笑风生,更别说自己谈吐的层级与人格格不入时,那种屈居于下风的感觉有多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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