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青洛不同于旁人,别人都哭得死去活来,受到皮肉伤的她,反而镇定的冷着一张胜。赛马场的事果然被发现,只是,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爹问这做啥?”
  “我问你就答,别给我顶个高姿态。”
  “女儿没顶高姿态,过去就算女儿出去多长时间,爹也不曾严厉的盘间过。”
  贝行止的怒气又生,“不说是吗?”
  “说什么?女儿不知错在哪里?”
  他一拍桌,“你还嘴硬?好,你不知,看我抽你几鞭,教你知或不知。”
  贝行止说着。他的教鞭已经挥了过去,赵深君不备之下,连同臂膀被甩了一鞭。
  “老爷!”
  赵深君一声高喊,情绪不能平复的昏厥。见状,贝行止不得不停止盘问,连忙往前扶着爱妻,在高喊数回下才见她双眼睁开。
  赵深君眼一睁,身子马上护在贝青洛的身前。“老爷!你疯了是不?”
  “你知道我没疯!疯的是这丫头!”
  “你怎么就是不信她?”
  贝行止斥责道:“人人都看见了,你教我怎么信她?再者,这丫头被我宠坏了,才问她行踪何处,她便顶我几句,若再继续溺爱,恐怕将来会败我见家门风。”
  赵深君明白贝行止的话意,她立刻将话题转到贝青洛的身上。
  “洛儿,告诉你爹,你今儿个上哪去?丫鬟也没跟上,你得说个明白。”
  贝青洛的神情凝重,她自知多说无益,非但忍痛没掉半滴泪,还咬牙硬是耍着倔个性,直教赵深君急得眼泪扑簌簌的流下。
  “洛儿,你倒是开口呀!”
  “不说是吧,我看你有几层皮肉受这教鞭?”
  贝行止含泪的再度挥鞭,这一下才要落下时,突然传来一声通报。
  “老爷,老爷,有个赤佬求见。”
  贝行止半怒半喜,怒闻有个赤佬求见,惊喜自己教鞭有借口不用直落女儿身上,心里却是一番忐忑的矛盾。
  “他来做什么?”
  “说是小姐的几本册子忘了带回来。”
  册子忘了带回来?
  这句话让整个危机变转机。赵深君见贝行止的神色有异,立刻言道:“还不快请人进来?”
  当英国佬进门时,他一个箭步走近贝青洛,只见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一时间,竟无言的怒瞪着手持教鞭的贝行止。“怎么回事?”
  “你来得正好,刚说册子留在你那里,洛儿一整天都在你店里吗?”
  赵深君知道他是贝青洛英国念书的同学,也是她此刻的救星。
  “是的,青洛整天守在咖啡屋里,我们一起研究世界名著。”
  英国佬话才说完,贝青洛的身子便跟着倾倒,而一旁的赵深君也受不住刺激的昏了过去,整个贝家一片混乱——
  ***
  “还痛吗?”
  昏迷了近两天,贝青洛才在母亲细心的照顾下清醒过来。
  有一度,贝青洛还因伤发炎而发高烧,但幸好英国佬请了个西医过来,总算在中西合并的对症下药下,逐渐恢复。
  “我还活着吗?”
  一张开眼。贝青洛虚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赵深君强忍的泪水急得汩汩而下。
  “洛儿,你把娘给吓坏了。”
  “我还活着吗?”她的声音十分孱弱。
  赵深君硬咽着说:“你当然活得好好的。”
  “可是我虚弱的像个游魂。”
  “全部怪你爹,他羞愧得不敢来看你。”赵深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埂咽得差点噎着了。
  这该怪爹吗?这件事,贝青洛可清楚得跟,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爱一个人本无罪,偏偏她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上苍也真会捉弄人,把甫瑞安插在这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糟了,如此疼爱她的爹都能重打她如此,那么,甫瑞不会有什么事吧!还有,她同学怎么会刚好出现呢?
  这些问题,都驱使她想起身去探究结果。
  “扶我起来。”她挣扎着想起来。
  赵深君赶忙将她压回床上,“不,不行,你伤重还不能起身。”
  “我要起来!”她不死心的挣扎。
  “洛儿,有什么事非得让你这么做?”她不懂为什么女儿不同身体的伤,坚持要起身。
  “我……”抬起头望着母亲,贝青洛内疚得不能言语,在母亲面前,她不敢说谎。
  赵深君试探的问:“那件事。全是真的?”
  贝青格沉默着。
  这是个可怕的等待,要是洛儿承认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半晌,她终于开口,“娘,我也不想……”
  “不,别告诉我任何事,我需要冷静一下。”赵深君抚着额头转身欲离开房间。
  闭上眼,贝青洛十分脆弱,但哭不出来。
  太难了,整件事她完全不能控制,她疯狂的爱着甫瑞,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把两人凑在一起,她无法抵抗。
  “我错了吗?”
  赵深君离开后,贝青洛试问自己,但却得不到答案,有谁可以给她一个答案呢?
  “小姐,你好点吗?”敲敲门,阿福的声音传了进来。
  “阿福吗?你进来。”她知道阿福平时很尽忠职守,对于她
  这个小姐也很尽心的照顾。她知道在父亲处罚她之前,阿福尽力在避免她受到父亲教鞭责难。
  阿福闻言轻轻的推开门,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看阿福似乎欲言又止,她问道:“有事吗?”
  “小姐,你脸色很差。”
  “有吗?”抚着脸庞,贝青格浅浅一笑,“可以扶我起来吗?”
  “嗯。”阿福在贝家二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贝青洛长大的,对于她,他有一份看待女儿的心情。
  她试着说笑,“我看起来真的很糟吗?”
  “你会好的,赤佬请了个洋大夫,挺神奇的。”
  “原来是西医,也许是教鞭的细菌作怪吧,算了,你听不懂。我朋友还好吧!”
  “你是说那个英国佬吗?”
  点点头,贝青洛有苦难言,她真的很想知道卓甫瑞怎么样,但她却不敢问,加上身子不适不能亲自打探,真让她担心。
  “我爹呢?还在怪我吗?”
  “他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怪你。只是……外面谣言满天飞。说是你和十三少……”一提起卓甫瑞,阿福的声音变小了。
  “说呀,我不介意。”虽然这么说,但贝青洛其实很想知道卓甫瑞的消息。
  “他……是他请英国佬来的。”
  一鼓作气,阿福终难隐瞒,说时还探头探脑的,生怕贝行止夫妇听见。
  她怔了任,“‘你是说……”
  “是呀,十三少派管家带了英国佬,还塞了大洋给我,我知道不该收,但他坚持要奴才替他送信,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却又不能告诉老爷……”
  贝青洛惊讶极了。他怎么可以未雨绸谬的安排了这么多事?是什么讯息让他可以立刻安排这一切?
  “谢谢你,阿福,他的信在哪?”
  阿福面有难色,不但将信拿出来,还将钱也拿出来。
  她只拿过信,“你收着吧,那是甫瑞给你的一点心意。”
  “可是……”阿福仍是觉得为难。
  “他呢?他有来吗?”
  “嗯,在门外守了一晚,那天晚上你病危,他恰巧请管家来打探消息,我把这事告诉他的管家,然后,他就守在门外一夜。”
  “爹知道吗?”
  “不知道,老爷那晚很伤心,没心情理会。”
  这些讯息都教贝青洛甜蜜在心头。
  “那……没事了。”贝青洛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先离开,以使她看信。
  待阿福识趣的离开后,贝青洛迫不及待的展开书信——青洛吾爱:你若没活着来见我,我就下地府捉你,别以为可以因此而甩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