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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姊好可怜哦!”佟姗君倒了一杯茶给瘫在沙发上像堆烂泥的佟澄空。

  “谢谢,还是姗君最好。”佟澄空香她一下,感激不尽地接过茶。这就是她辛辛苦苦打拚了一个星期,换来的美丽星期天?睡眠不足,噪音干扰,宿疾复发,接下来还有什么?既然这阵子过得万般不如意,她实在不介意多几项天灾人祸来折腾。

  佟雪海笑脸吟吟端来早点给妹妹。“我呢?”

  “谢谢。”只有在全身不对劲的时候,才会觉得雪海像姊姊,然而--“妳脸颊伸在那里做什么?”佟澄空放下盘子,奇怪的瞪着。



  “我也要。”她比比脸。

  我的天哪!佟澄空忿忿地转开她的脸,连连打了十来个喷嚏。

  “好了,集合。”佟将军拿起哨子,用力一吹。

  天,真刺耳。“老爸,生病的人最大,我不去。”看两位姊妹自动自发就定位做起早操,佟澄空懒懒的窝着,动都不动。

  “生妳的人最大,起来!”

  “老妈!”佟澄空回头大喊。



  祝爱妮自厨房里探出头。“怎么了?”

  “哈啾!”一盒面纸将用光,佟澄空擤着鼻水,眼冒血丝,病情不见好转。“老爸强迫我去晨跑,他说生我的人最大,妳评评理。”

  “去跑一跑对妳的身体比较好。”她同情地说。“如果真的撑不下去,就让妳爸背妳回来。老头,听见了没有?不可以强迫澄空跑步。”祝爱妮警告完,头缩了回去。

  这对实行爱的教训、铁的纪律的夫妻,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同仇敌忾。“你总不能要我带着面纸盒跑吧!”明知道当她是叛徒在瞪的爸爸不会妥协,佟澄空仍试图做垂死挣扎。

  “基于妳刚刚打小报告的恶劣行为,今天的晨跑时间延长为一小时,走。”佟将军率先跑了出去。

  “要不要我们扶妳?”佟云海和佟姗君分别位在她左右,可怜地扶她起身。

  “有时候我真恨自己生不逢处。”佟澄空将面纸盒夹在腋下,由两位姊妹搀起一块跑。

  笼罩在薄雾里的阳明山是慢跑者的天堂,这条青翠山路,她从小跑到大,哪栋别墅、透天厝住有哪些人,她几乎可以一一列举出。

  这家是某立法委员的香窝,这栋住有退休老国代,这里是陈妈妈的家……沿路信步走去,佟澄空边打喷嚏边数,企图移转注意力,可惜不怎么成功。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她急喘气站不住身,赶紧蹲下。

  “三姊,妳没事吧!”领先十多公尺的佟姗君不放心想回头。

  “不用来了,妳和二姊先走。雪海,别让姗君落单了。”佟澄空随手掬来山壁渗流的泉水扑脸,边叮咛夹在两人中间的佟雪海。“妳可别像上次将姗君甩得远远的,回家被人家笃得一脸泪水,然后往我身后躲,害我这个无辜的受害者被老爸的军棍打得双臂淤青,结果妳哭得比谁都大声。”这会儿想想,有雪海长伴身边,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丫头!”远远地,最前头已不见纵影的佟将军传来一记雷吼。

  “还不快去。”佟家四女里,为何独独她得到烂体质?天理何……哈--啾!

  “好,我们在杨伯伯的花圃等妳。”佟雪海约定好,偕同小妹往前跑去。

  噢,老天,何不让她死掉干脆!佟澄空起身健行,一路上哈啾连连,直晃到一栋雅致的白色别墅前。

  不知道是谁的,盖好了三年,没见到主人的面半次。

  驻足在精巧不致流俗的镂花铁门前,佟澄空如往常般好奇地张望着,围墙内那方清幽的天地总能耽住她的脚步,若不是今天哈啾连连,她还真想静下心来好好欣赏。

  哈啾、哈啾、哈啾……

  脚软地蹲下身,一张面纸按着一张抽不完,严重的过敏几乎使佟澄空虚脱。

  “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下?”话声响起的同时,深宫内苑的铁门徐徐开启。

  佟澄空头皮发麻地抬起泪湿的眼,向上瞥一眼后急忙垂下。用力揉揉眸子,她再次抬眼,南宫隼依旧潇洒自在地倚着铁门,笑若春风。

  见鬼啦!

  不认识这个人,她不认识这个人……也许多念上几次,她会真的忘记他这个人也说不定。佟澄空慌忙闭上眼,心里反反复覆念念有声,小手边在堆满纸团的面纸盒内摸索。

  “没有面纸了。”南宫隼好心提醒,同情她鼻红眼也红,小脸红通通,哈啾声不间断。

  阴魂不敬的家伙。“哼。”佟澄空起身欲返家。

  她为何连问也不问看看他怎会在这里出现?

  “不好奇吗?”南宫隼懊恼地拉住她。

  哈啾!佟澄空捂着鼻子,泪水频流。

  “放……放开啦!”好奇个鬼啦!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管他。

  “感冒那么严重还出来晃。”他不赞同地拉她往屋里走。

  “谁说我感冒了,多事。”一把甩开他,她急急往回走。

  佟澄空不再对他不理不睬了!

  “为何不问我在这里做什么?”南宫隼有些欣慰的跟在她身边,觉得自己很傻,却放不下她。

  这种问题实在可笑至极。“关我屁事,路又不是我家的。”他那么有钱,想在这里置产难道会有问题?当她是白痴一样。佟澄空完全没心思去揣测他这么做的动机。

  “妳就这么讨厌我?”南宫隼一咬牙抓住她的手肘,强迫她回转。

  几次想平心静气好好和她谈谈,无奈她一看到他不是横眉便是竖眼,害他来不及施展魅力,脾气就上来。可能是没经历这种冲击,每吵过一吹架,他对她的留恋便会加深几分。几乎每次被她呕得怒火攻心时,他便发誓要疏远她,另找芳草。哪知不知不觉中双足陷入泥淖已过深,怎么也拔不出来,

  明知道她不想和他沾上关系,偏偏心有不甘,想挽回些什么。如果他能有她万分之一潇洒就好了。该死的女人,害他自觉窝囊,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相信?”她气恼地甩着手,随风飘扬的头发像着了火般舞动,迷煞南宫隼。

  “即使我为了妳搬到这里来住,妳也不屑一顾?”脸色难看地指指后面,南宫隼一如以往无法再当彬彬有礼的男人。面对这种女人,任何修养再好的人都将露出人类的本性。

  为了她?搬到这里!佟澄空微微一怔,神智不由得迷惘起来。

  真搞不懂这个男人的性格。有时像个自尊自大的大男人,有时又安分的当他风度翩翩的大情人,再不然就像只耍着人玩的花狐狸,气得人牙齿发颤。他最常在她面前表露的,正是现在所看到这副不甘心认栽的高傲脸孔,彷佛时时带着控诉,那是青春期好盛逞猛的大男孩才会有的。

  南宫隼这么气她,对他有何好处,莫名其妙。

  “怎么样?”谁会像他一样处心积虑接近她?自从那天送她回来无意中发现这栋房子准备出售后,他竟像个呆子要秘书不择手段买下,然后在光速的时间内重新装潢打理内外,于昨天搬入。

  为什么急着搬入?和昨天看到的那一幕有关吗?这种器量不足的事,他懒得去想。

  “不怎么样。”猛地撇开头,佟澄空哈啾一声。

  这就是一切反常的症结所在。她越拚命想拉开他俩的距离,他就越想接近她。没有哪个女人能在上了他的床后,这般无情无义,当他是陌路人。就算佟澄空怀有目的接近他,她也应该感觉得到那个缱绻的夜晚他们共享的不单单只有性,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他也为那股激烈的旋律疯狂,除非她是同性恋,否则她不可能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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