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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寂寞,那么折磨?此情,为何偏偏又无计可消除?

  虽然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但要到何时,他才能够走至她的心底,不再是永远也到达不了她心梢的彼岸?

  放任他沉默的飞鸟,文风不动地保持着姿势,紧咬着牙关不让手掌传来的疼痛逸出声。

  回过神来的南宫彻放开大掌深吸了口气,以手抹了抹脸恢复一贯的神色,并从餐篮里的一格中取出一盘胡饼搁放在桌上。



  他放软了声音交代,「你先吃点胡饼垫垫胃,这些莱我回去重新再做过。」

  「不必……」原想婉拒的飞鸟,在双眼一接触到他那温柔的脸庞後,她又飞快地改口,「好吧,你慢慢来。」

  收拾好餐篮往外走的南宫彻,走没两步,又回过头来,慢吞吞的步向她。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地古怪的举动,「怎么了?」

  「刚才……」南宫彻内疚地放口,望着她的双眼写满担忧,「有没有弄痛你?」一时克制不住而手劲太大,就不知不会喊疼又一身冰肌玉肤的她有没有很疼。

  「没有。」飞鸟在回答他时,不着痕迹地掩住被他按红的小手。



  他的眼神,久久停留在她遮掩的双手上不动。

  「我饿了。」她赶紧在他看出个所以然之前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等等,我这就回去做饭。」把她的需要摆第一的南宫彻,果然立刻上当。

  在南宫彻匆匆离去後,飞鸟不作声地将红肿的手掌放进桌上盥手的水盆里,让清凉的冷意镇定下手掌的痛感,也让凉意透上心稍。

  在水盆的倒影里,她看见自己,也回想起方才南宫彻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深沉失落。

  她将眼眸转至桌上那壶南宫撤去山里取来的甘泉,仔细倒了一杯,将杯缘凑近唇边,感觉润凉的泉水滑进她的齿间,通过她的咽喉,她再取来他千辛万苦弄到手的枫露糖蜜,打开瓶身以指沾了沾,也将它放进唇里。

  飞鸟不禁微微皱紧了眉心,远比南宫彻来得更深更不见底的失落,储存在她不轻易流泄出来的眼眉之间。

  到底,在她口中的哪一个东西,哪个是甘润的?哪个又是甜得腻不开的?

  不自觉地,丝丝的血渗出她的指间,但忘了松口和放手的飞鸟,却浑然未知在她口中充满了的,是血腥的味道。

  *****

  「找到了……」

  靳旋玑站在满是翠柳的湖岸旁,紧握着手上的地图,不胜感激地看着眼前蔚蓝如天色的湖面,和湖面上的两座小岛。

  真好,他终於不必再拜佛和撞钟了。

  自嵩山展开寻亲之旅的靳旋玑,分别在东北西三岳各认到一位失散已久的亲弟後,在与他办完认亲手续的西门烈口中,得知在南岳这里还有一个可能是他亲人的人後,他便在西门烈完成大婚後的数日,起程来此寻亲。

  可是由西岳华山一路走至这里,却足足花了他两个月的时间。他会花那么久的时间,不是这两岳距离太过遥远的缘故,而是在一个月前他一抵达衡山山脚下後,他就开始陷入颂经撞锺的噩梦中,拖拖拉拉了一个月,才有机会走至这个寻亲地点。

  衡山这座美丽的山岳,不仅以古木参天,流泉飞瀑,风景缔丽而闻名,山上更是名胜古迹群多庙宇遍布,尤其庙宇的数目,几乎可在五岳中居冠,三五步便可看到一处香火鼎盛的大庙小寺,每当晨昏山上庙宇集体撞钟时,无论是身处於衡山的哪一处,都可以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钟声,声声传脑。

  根据西门烈给他的地图,他所要找的南岳盟主南宫彻就住在衡山七十二峰的某一峰脚下,可是坏就坏在西门烈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要整他,地图上硬是没标明哪一峰才住有那个南岳盟主,让他还没来得及在七十二峰里找出南宫彻到底住在哪一峰前,才两脚一踏入这座衡山,当他是来参佛的和尚们或是满腹经纶的佛性大师,就一把将他给拖进佛院里悟佛和参佛。

  在佛前,无论他是哪一岳的盟主,或是江湖上甚有威名的盖世大侠,他都不得不低头,当然也不能说一声不,於是,噩梦便接踵而来。

  早课颂经、白日里拜佛、晚课又颁经,早晚还得分别各撞钟一百零八下。钟撞多了,他那原本就不太清楚的脑子,变得更加不清楚,脑海里全都是嗡嗡嗡的钟声,豆腐吃多了,他的脑袋也愈来愈像方方正正的豆腐。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间让他参佛参到後来,想强拖他去当和尚的佛院後,沿途中,认为他有佛性的各庙住持,又一个个的将他给拖进庙里小住参佛一番,害得他就这样,一路由首峰拜至七十二峰中唯二峰没有任何庙宇,也没有半座佛院的山脚下,才找到西门烈地图上所画的这座湖。

  站在湖前感动良久的靳旋玑,收拾起满面的笑意,好好的将这座面积广阔的湖打量一番,发觉湖堤旁并没有备置任何小船可乘,而在湖岸边也没有修筑跨湖的长堤可通抵湖心小岛,但在湖前,却有两座以石制成的碑牌。

  他走至其中一座碑牌前细看,盾心打结地念出上头篆刻的大字。

  「识字快滚?」

  他再走至另一座碑牌前,苦苦思索碑文上的含意。

  「学次教训?」他不解地搔搔发,「这两个庙牌怎么都那么怪?」果然是佛学地带,碑文一个比一个深奥难懂。

  「那些不是庙牌,是门牌。」坐在他身後一座凉亭里的一名老人,在他满头雾水时,好心的出声为他解惑。

  靳旋玑求教地走至他面前,「老伯,请问你是……」

  「这座湖的守湖人林木森,衡山的人都管我叫六木。」抽着水烟的六木,拍了拍身旁的石椅邀他坐下。

  「晚辈靳旋玑。」他有礼的落坐,并不忘报上名号。

  六木有些讶然地扬高眼眉,「嵩山盟主?」

  「你认识我?」靳旋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

  「听过你的名号。」这个大江南北到处寻亲的嵩山盟主,他的名声可响亮了,尤其他身上那本市价高达十万两黄金的旋门赋,武林各方豪杰更是想得到手。

  靳旋玑一手指着湖前的两座碑牌,「你刚才说这玩意是门牌?」

  「对。」六木边喷着水烟边告诉他,「那是这座湖主人的家门门牌。」

  「南岳盟主南宫彻可住在湖里?」靳旋玑很快就遗忘了那两个门牌上写的碑文,反而很兴奋地挨在他的身边问。

  「没错。」

  靳旋玑快乐地自椅上跳起,「南宫弟弟,我来了!」不费吹灰之力,他要找的弟弟就在湖里!

  「等等。」六木镇定的一把拉住他,「为何你会认为南宫彻是你弟弟?」

  他的笑容中断了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认亲可有依据?」这样随便去认亲,万一南宫彻不是他弟弟怎么办?

  「我的认亲当然有依据。」靳旋玑洋洋洒洒的向他解释,「我要找的亲人都是五岳高手的後人,而能当上南岳盟主的南宫彻,更是南岳的头号高手,而且他也住在我要找的地址上头,所以我要找的人就是他没错。」

  「头号高手?」六木嘻嘻有声地摇首,「你漏了一个拓拔飞鸟。」

  「谁?」

  他伸手指向湖中的其中一座小岛,「这座湖的另外一个主人拓拔飞鸟,她也住在湖里,而她的功夫可不在南宫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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