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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页

 

  你这笨女人!你把真秀害得好惨,但是,至少你是爱他的,对真秀来说,那就足够了。藏血握了握手里的榛子和纸条,突然微微一笑,再也没有像他现在这样有信心,等着手术室里的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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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不知多久,在藏血满心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人蒙住他的眼睛,低沉地笑,“你在这里做什么?”

  藏血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穿风衣的男子,像带着一整个冬天的雪花和风站在他眼前,高深莫测地微笑,“藏血,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你还是考上了那小子的学校?我打电话叫你回日本,你为什么不回来?”



  这带着一身风和雪花走过来的人,是真秀和藏血的高中同学,山寺朱鸟。他嘴里的“那小子”,显而易见是指真秀。藏血和真秀留在千足继续上伊贺颜大学,而山寺朱鸟却回了日本,过了两年才又在这里相见。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真秀……”藏血还没说完,山寺朱鸟一把拉住藏血的辫子,拖着他往外走,嘴里问:“我叫你回日本,你为什么不回来?我不管真秀那小子的事,他狡猾得很,不会出事的。你呢?今天你不解释清楚,我不放你回去。”

  “喂!你有没搞错,放手啦!真秀他在里面,他有事拜托我做,你不要捣乱。”藏血被山寺朱鸟一把拖了出去,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过了一会儿。

  “叮”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手术结束。

  两个病床被分别推了出来,推向不同的病房。



  藏血好不容易止住非常轻松拉着他的发辫往外走的山寺朱鸟,整了整眼镜,虽然人依然斯文而忧雅,但是免不了有些狼狈,“你发什么疯?真秀在手术室里,搞不好出不来了,你把我拖到这里来做什么?”

  山寺朱鸟有些意外,“真秀在手术室里?他出了车祸?”在山寺朱鸟的印象中,真秀是那样双手插在口袋里,非常悠闲地靠着一棵大树,垂下眼臆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人,他会在手术室里?惟一的可能就是遇到了天灾人祸。

  “你有毛病,他病得快死了,你才出车祸!”藏血很没形象地白了他一眼,“真秀有事拜托我做,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等到真秀的手术做完,活过来了,不会有事了,想要我们给你开欢迎会再说啦。”

  “原来你在手术室外面等真秀?这还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山寺朱鸟有些诧异地摇头,“真秀也会生病?可见一个人不能太聪明,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整他的。”陪着藏血往回走,“别担心,真秀死不了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在病床上?”

  藏血耸耸肩,发辫在腰间飘荡,“难说得很,你要知道,有了感情负担的人,不会像从前那样自信,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潇洒了。”

  “真秀恋爱了?”山寺朱鸟诧异地问,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当然。”藏血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医生和护士正在收拾手术器具,呆了一呆,藏血奔了过去,“等一等,刚才做手术的两个人呢?”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个送去加护病房,一个送去普通病房,别担心,手术做得很顺利。没有经过输血的再障病人做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有80%,应该会没事的。”

  “该死!我不是问这个。”藏血握紧了手里的榛子和纸条,雪言呢?她不会就这么跑了吧?她如果在这个时候跑了,真秀会杀了他,再杀了山寺朱鸟这搅混水的混蛋。“那个做捐赠骨髓的人呢?是男人还是女人?送去哪间房间了?”

  “是个女孩子,很年轻的,就是那头发有点奇怪,刚刚烫的吧,和她的人不怎么相配。”护士小姐回答,“进去了315号房,就在这条走廊过去,不过麻醉还没有退,你现在过去谢她,她也不会知道的。”

  “麻醉还没有退?”藏血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快速走向315。

  “藏血?”山寺朱鸟跟着他往315房走去,推开房门,只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床单是刚刚掀开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藏血呆呆看着空空的房间,突然狠狠地砸了一下床铺,她还是走了,她居然还是走了。这下子惨了,他要怎么给真秀交待?他那么放心交托他留下雪言,结果他居然连这个都做不到。

  “床单还是温的,应该走不远,刚刚做完手术的人,应该也是走不远的吧。”山寺朱鸟按了按床铺。

  但是藏血知道,如果雪言决定了要走,她会逃得比什么都迅速,比什么都躲藏得无影无踪,这下子惨了,叫他怎么和真秀说?

  “嘀——”的一声鸣笛,突然间响起了火警的讯号,医院里的自动广播一遍又一遍地说:“发生火警,请迅速从逃生楼梯撤离。发生火警,请……”

  怎么会突然起火了?藏血与山寺朱鸟面面相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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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了手术,就逃走。逃走的念头是那么鲜明,因为当看到了真秀的时候,那种忍不住要扑入他怀里的冲动,那种想要紧紧抓住温暖的感觉,都一再提醒她,如果不赶快逃走,就会再一次跌入真秀的温暖中。当听见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听见他留给藏血榛子的时候,她都咬着嘴唇在颤抖,可惜那样的真秀始终有着日之嫒的影子,那样的真秀,总是不能原谅她为了保护自己而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别人。

  真秀始终不是我的。雪言可以提早排除麻醉药的影响,是因为她早就习惯了给人做各种各样的实验和检查,麻醉在她身上早就成了一种逐渐习惯的东西。她差不多在手术结束的时候就清醒了,一到病房,立刻就离开,预防被太聪明的真秀看穿了真相。

  一只手拉住了她。

  雪言愕然地抬头,她已经快要走出千足市立医院的门口,只差一步,就跨出了铁门。但是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并且顺势把她压到了医院大门旁边的镂花栏杆上去。

  “下一次扮陌生人的时候,不要烫头发。”真秀的眼睛在她面前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微笑着,湛湛生光。他还穿着那一身手术中的衣服,一只手按着刚刚缝合的伤口,很明显,血已经渗了出来。

  “真秀……”雪言呆呆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失神地说:“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爬起来,你的麻醉药还没有退,你才刚刚做完手术。”

  真秀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呼吸明显地不符合正常的频率,纷乱而清浅,他的脸色惨白,全身还带着手术后的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你爬得起来,为什么我爬不起来?”他紧紧地蹙眉,显然手术后要立刻爬起来追人,需要太强的意志力,“这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技巧,当麻醉针打入皮肤时,绷住那里的肌肉,肌肉不放松的话,即使麻醉药打进去了,也会在针头拔出来的时候,被逼出来一些。还有,如果用呼吸麻醉的方法,只需要闭住呼吸,就不会被完全麻醉。”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你是在不完全麻醉的状态下做的手术?”雪言呆若木鸡,忘形地抓住真秀的手,“你疯了吗?你不会痛吗?为什么?就为了害怕我会走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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