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瞪大眼,「你怎麽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指指胸口,温柔地笑道:「心有灵犀啊。」
「真的吗?」春怜又惊又喜,快乐地抱紧他的腰,「戴大哥,我最最最喜欢你了,哈哈哈……」
她笑得好不开心,严人心底既震撼又甜蜜极了。
他的自由,他的男性自尊……真的比得上拥有她的美好更重要吗?
她的笑容好美好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才是最正确的抉择了。
***
萧绵杨三姝今天约了去河边勘查水质,说穿了只是个幌子,还不是找个藉口三个人痛打一场水仗,顺道谈谈心。
痛快地泼了一身湿之後,三个美姑娘笑著躺在河畔的青草地上,雪白的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著清凉的河水。
「怜怜,最近情况怎麽样?找著你梦里的英雄了吗?」红芷好奇地问道。
春怜脸儿红红,害羞又欢喜地道:「戴大哥真的很好,非常非常的好。」
他常常望著她发呆,深邃黑亮的眼底盛满了温柔,看得她脸红心跳,连气都喘不过来。
这就是爱吗?就是幸福吗?甜得像醇酒,未饮就先醉……虽然她很讨厌酒,但是她一点都不讨厌醺然陶醉的滋味呵!
「好羡慕你,已经找到好对象了。」莲高叹息。
「不只是好对象,是心爱的人。」她纠正道。
「咦?」红芷和莲高相觑了一眼,眼底有著掩饰不住的惊喜。
心爱的人?这丫头说的是心爱的人?她开窍啦?
「恭喜、恭喜。」她们两个活像贺年似的频道恭禧。
春怜又笑又骂,扭捏地道:「你们两个在做什麽啦?好夸张。」
「怎能不夸张?我们的怜怜找到心爱的人是件普天同庆、万民同欢的大好消息呢,」红芷笑开了颜。
春怜好感动,「红红……」
可是她下一句话又让春怜想打人,「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羊庄的人?」
「不行!」春怜和莲高异口同声吼道。
「为什么?」红芷眼睛水汪汪地瞅著她们,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莲高敲了她的脑袋一记,「还问为什麽?给你一说,萧姥姥不就全知道了?到时候她一定会逼著怜怜把心上人带回家,你别忘了怜怜找到的一定是滴酒不沾的男人,到时候怎么过萧家的恐怖酷刑关?」
滴酒不沾的人得喝掉一大坛女儿红,一大坛状元红,再加上一坛子淡胭脂井,弄个不好会死人的。
「是呀,万一怜怜的英雄被灌死了怎麽办?」红芷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热心地献计,「你私奔好了,等事情过後我们会帮你同萧姥姥解释明白的,你放心。」
一提到这个,春怜的神情黯淡了下来,「我不能私奔。」
「为什麽?」这下子连莲高都惊异,傻眼了。
「我好喜欢戴大哥,也好想脱离酒家生涯,可是我不能一走了之,弃姥姥於不顾。」
她的小圆脸蛋一片戚然,「我爹娘都溜了,姥姥现在只能寄望我,可是我一句话也没交代就跑掉,这对姥姥不是很残忍吗?」
红芷和莲高面面相觑,脸色也微微地变了。
是啊,私奔简单,可是家中的姥姥呢?她们能够面对不受祝福就远走天涯的婚姻吗?
再怎么想要逃脱酿酒生活,也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断然离开啊!
「姥姥……会很伤心。」红芷喃喃道。
「我家姥姥会打断我的腿,然後哭昏过去。」莲高也幽幽地道,「老天!我们该怎麽做?」
春怜仰望著蓝蓝的天空,怔怔地道:「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我们的另一半过五关斩六将,正式得到姥姥的认可和祝福,然後名正言顺地逃跑。」
「像我们爹娘那样?」红芷苦笑道。
这样她们还得忍受酒味好几年呢!
「一定还有更好的法子。」红芷异想天开的说!「我们帮姥姥找个伴如何?姥姥的年纪不过五、六十,再努力点还是可以生出个小姑姑来的。」
春怜噗地一声狂笑了出来,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哎哟……哎哟……你怎么会想出这麽绝的计啊,让姥姥们再生小姑姑?给姥姥们听见非把我们嗤哩喀喳不可。」
莲高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双耳,她瞪著红芷老半天,却憋著不敢笑出来。
成日跟牛呀马呀说话的人,脑子果然生得和常人不同。
「要不你们想法子,要怎样跑得漂亮又面面俱到的?」红芷翻了个身,推了推春怜笑到虚软的身子,没好气的说,「你笑得最大声,你说。」
「呵呵呵……」春怜身子软成泥似的,笑不可抑,「不行了、不行了,我笑得肚子好疼,脑袋都糊了,我想不出来。」
「莲高,那你呢?」
莲高笑咪咪地支起上半身,「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麽?」她们齐声问。
莲高脸上透著一丝狡滑,「咱们的爹娘跑到外地去逍遥也有十年左右了吧,」
「是呀。」她们齐声点头,还是不解。
「为什麽这样的苦差事那麽轻易就跳过他们落到我们头上呢?」莲高诡异地笑了笑。
「然後呢?」她们俩齐齐睁大了眼睛。
每当莲高露出这种神采的时候,就表示有人要被算计了。
「咱们若找到了如意即君要成亲,姥姥们是不是会飞鸽传书把咱们的爹娘叫回来筹画婚礼呢?」
「当然罗!」春怜搔搔脑袋,「可是他们参加完了还是会跑掉的呀!」
莲高狡狯一笑,「假若我们比他们先一步跑掉呢?」
「耶?」红芷眼睛倏地亮了。
「哇!」春怜也听明白了。
她们三个不约而同大笑了起来。
「就让他们回得来却跑不了。」
好法子,就这麽办!
现在棘手的问题就剩下她们究竟几时才能成得了亲,跑得了人呢?
***
「戴大哥,你几时要娶我呀?」
「噗!」严人一口大红袍瞬间喷了出来。
幸好春怜躲得及时,没有被茶水喷中,「水淹金山寺,幸好没淹中我。」
他又呛又笑又瞪眼,一时之间神色变化多端,「你真的是……」
她体贴地拍拍他的背,「当心点,怎麽喝口茶也呛著了呢?」
「你以为是谁害的?」
她茫然了一下,「我吗?」
「还会有谁?」这凉亭内就只有他们俩,一旁露天茶铺的老婆婆也烧炉煎茶去了。
凉风习习,原本他的兴致是很好的,现在全给惊逃四散了。
「我刚刚说了什麽吗?」她已经忘记了。
他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口气,但还是忍不住试探地道:「刚刚你对我提到亲事啊,」
她想了起来,眼睛不禁笑眯了,「对对,你几时要娶我?」
虽然已经听第二次,比较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不由得一阵忐忑怦然。
「我是不娶亲的。」他故作严肃地道。
「这样啊,那我娶你好了。」她巧笑倩兮,天真地道:「我不介意娶你的,不过以後你要养我就是了。」
他忍不住瞪起眼睛,「当然是我养你了,岂有让你养我的道理……等等,你说什麽?」
她叹了一口气,娇嫩地道:「大哥呀,你总爱问问题,让我回答两次相同的话,口很乾耶。」
他歉疚地笑了,连忙喂了她一口甘醇的大红袍,「对不住,是我的错。」
春怜就著他的杯子呷了一口,润润喉咙笑道:「我是说,你不娶我,我可以娶你呀,我不讲究繁文褥节的。」
他一时无言以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