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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怒骂抗议他的恶毒评语,可是她发现她不敢!

  眼前的乐安再也不是以前她熟知的那个唯唯诺诺、没什幺脾气的乐安了。

  她丝毫不怀疑,要是她再有任何一丝违逆,他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她的。

  燕奴打了个寒颤,身子却快意地颤抖了起来。



  她低下视线,心底滋味复杂万千,"相公……"

  "我也知道妳心里只有凤子丹一个人。"他清瞿俊秀的脸上满是恨意。

  够了!五年来,他的妻子心里永远住着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他的表弟……他恨透了被比较、被压抑、被数落,他痛恨极了一张床上像是躺着三个人!

  燕奴每次在与他欢好之后,脸上露出的鄙夷之色像千万把小刀般刺进他心脏,刺得他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他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了。

  燕奴惊惧地看着他,徒劳无功地想解释,"乐安,我--"



  "我可以成全你们。"他突然一扬下巴,不动声色地说。

  燕奴脸上乍现狂喜惊讶的色彩,她拚命想要抑制那股欢喜,却怎幺也没法子控制。

  "乐安,你--"

  "只要妳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强忍喜悦,兴奋地喘息着,"你是说真的吗?"

  他厌恶地看着她,他五年来的痴心果然是给了一只无血无泪的母狗,哼,他会让她尝尝欺骗他、伤害他的下场是如何凄惨。

  "妳答应不答应?"他不耐烦地问道。

  若是以前,燕奴早就大发娇嗔了,可是她现在不敢,也不愿发脾气。天,好不容易有天大的转机,她终于可以回到子丹的身边,她怎幺能破坏这个大好的机会?

  她贪婪地望着他,"我答应,你要我做什幺?"

  "我要妳全力破坏子丹和宝兔的感情,等到宝兔一变成我的,我就把妳还给凤子丹。"他的神情高傲漠然。

  她愣住了,心下不是滋味起来--又是宝兔?

  为什幺她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想跟宝兔有一腿?为什幺都不要她,宁可要一个身分不明、白痴无趣的丫头?

  她女性的虚荣心不容许自己败下阵来,她尖锐地问道:"为什幺?"

  "妳这是在质问我?"乐安冷漠地望入她眼底。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咬着唇儿迸出声音,"乐安,为什幺是她?"

  "如果妳再多嘴问下去,我就收回我的条件。"他转身欲离开。

  她一急,只得咬牙答应,"好!我答应你!可是口说无凭,我要你签下一纸合同给我,以为凭据。"

  他冷笑了,"妳有什幺筹码和资格要求我签合同?名意上妳是我的妻,可离开了安乐王府,妳就什幺都不是……我肯提出这个条件是因为我厌倦妳了,我讨厌妳这条母狗在我身边纠缠……妳想回凤子丹身边尽管去,我根本不在乎,但是妳一定要先把宝兔弄到我身边来,否则休想这幺轻易离开。"

  看着他无情冷血的眸光,燕奴发现自己从来不认识他--

  眼前的龙乐安……可怕得一如魔鬼。

  她吞了口口水,心下一横,管他呢!一把宝兔弄到他身边,她就可以解脱了,正式嫁给子丹,过他们幸福缠绵的日子了。

  "好,我姑且信你。"她心不甘情不愿。

  他严肃地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燕奴惊愕地唤住他。

  这是她第一次想留住他。

  他没有回头,"不关妳的事。"

  她从来没有在乎过,以后他也不需要她的关心了。

  乐安走进黑暗里。

  宝兔悚然一惊,自睡梦中吓醒过来。

  她额上冷汗淋漓,全身也都是汗。

  奇怪,怎幺觉得很不安稳?

  她摸摸温热的胸口,感受着莫名地狂跳。"我是怎幺了?为什幺突然吓醒过来?"

  她坐在床上,看着仅燃一盏小宫灯的屋子,幽暗晕黄,她看不见月色。

  今天是上弦月抑是下弦月?

  宝兔忍不住披衣下床,轻轻跨出了房门。

  偎坐在檐下栏杆上,宝兔跷着腿儿,看着小园夜色景致。

  荷花清香幽然暗渡,随晚风袭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透心的凉澈起来。

  金兔、银兔,妳们在哪儿?妳们可是完成了任务,回到广寒宫了吗?还是妳们跟我一样,有一丝丝贪恋起人间生活了呢?

  夜凉如水,尽管是夏夜。她轻呵着冰冰的小手,突然觉得寒冷了起来,又懒得进屋再被件外袍。

  "还有两个月。"她叹息,"只剩两个月了,谁晓得时间过得这幺快呢?一下子就过去一个月的辰光了。"

  手捧碧珑玉,回到广寒宫,从此不再见子丹……

  她心口微微攒疼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了什幺?

  "为什幺还不睡?"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件温热、有熟悉男儿气味的披肩。

  宝兔蓦然回首,黑发英容、浓眉笑眼的子丹静静地伫立在她身后,他身上被着的玄色披肩已落在她肩头上。

  她脑海突然跃现了半阙词--

  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难道他就是她的"那人"吗?

  不不不,她怎幺可以有这种想法呢?宝兔迷惘、心慌了起来。

  他细细用披肩拢紧了她的身子,眼睛关注地瞅着她,"怎幺了?脸色不大好看哪,是着凉了吗?"

  她摇头,有点害怕地握着他的手,紧张地问:"子丹,两个月后,你一定会放我走的,是不是?"

  他一震,胸口酸涩闷塞了起来,像是突然被狠狠重击了一拳般。

  他苍白着脸色,勉强自己淡淡地开口,"当然。"

  她应该要心安些,可是她的心为何鼓噪难安?

  宝兔怔怔地环抱着他温暖的腰,叹气了,"子丹,我觉得胸口好不舒服。我是怎幺了?"

  他勉强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却苦涩难言,心口紧窒。

  "如果……"他努力摆脱自我的禁锢,尝试地问道:"如果我希望妳永远留下来,妳……会答应吗?"

  她眼儿倏亮,随即黯淡了,"我不可以这样做。"

  "为什幺?"他心脏被这样的拒绝撕裂成两半了,他强忍着痛低低喘息。

  如果他拋开什幺莫名其妙的男儿意气,如果他准备好,心甘情愿要套进这个婚姻的紧箍圈呢?

  "我不能,我终究得回去的,我不能不回去。"宝兔凄然失措地低喊,脸颊紧紧偎着他的胸膛。"不要再说了,求求你,让我们好好地过这两个月……全心全意过这两个月的日子就好了。"

  是不能有贪慕、不能有渴求呵!

  "宝免……"他内心挣扎得好厉害,理智和情感狠狠撕扯拉锯着,一方面是他的自尊和骨气,一方面则是舍不得放手的依恋和心痛……

  "嘘,今晚月色好美,还有虫叫声。"她的声音轻若蚊鸣,忍着泪转移话题,"陪我看月亮,这样就好了。"

  他拥紧了她,绝望地看向静静悬在半空中的明月。

  若真有广寒宫,若她真是自月宫下凡的灵兔,求求妳,别拆散我们,别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子丹知道自己像个疯子,竟然对月亮祈祷起来,可是他没有办法抑止内心强烈的恐惧感。

  他不得不承认,他害怕两个月后的到来。

  子丹若有所思地坐在厅堂里,慢慢喝着洁净新煮而成的水。

  "丹儿,你在想什幺?"凤老夫人在旁边注意了他大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子丹没有回答,只是浓眉深攒,表情浥郁。

  凤老夫人不得其门而入,努力想了想,只得东拉西扯些问题,"呃,儿子啊,好久没有去清秀小楼了,不知道那位宝兔姑娘住得可称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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