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好可怜……"她这下"哇"地一声,哭得更凄惨了。"今天一整天都在被打,我是最倒霉的兔子仙……呜……我不要玩了啦,我要回去了。"
他心都被哭碎了,急急地抚着她,迭声地安慰,"是我的错,我是笨蛋、是恶霸、是楚霸王……都是我不好,胡乱冤枉妳了,求求妳别哭了,也……别走,妳答应过要陪我三个月的,现在才过了三天,还有两个月又二十八天……"
"到时候我早被打死了。"宝兔哭得好伤心。
"谁敢打妳?我一定打他,"他心慌意乱,口不择言,"好不好?"
"就是你打我,还有……"你的心上人。一想到这个,不知怎的悲伤更加剧烈,愈发心疼,她哭得更大声了。
子丹听出了苗头,低吼:"还有谁?谁打了妳?给我看看妳的睑!"
她想要别过脸蛋,他却稳稳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不准她别开……细细搜寻之后,果然发现她左颊有淡淡的淤青。
该死!
"是谁打妳?"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危险至极。
宝兔才不理他咧,她已经决心不要理他了……这个只会乱打人屁股的楚霸王、坏蛋!
她扁着嘴一睑倔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得放下身段,放柔了声音,"告诉我,是谁趁我不在时偷打妳的?"
她哀怨地别了他一眼,这个眸光教他既心醉又心疼。
"是谁?"他继续哄问。
她低低地、咬着唇回这:"你……的心上人。"
他茫然了一下,"我的心上人?"
她气愤地瞪他,"是你叫我说的,说了你又不相信,我宝兔是那种胡乱说话的人吗?你太瞧不起我了。"
神仙是不能打诳语、不能撒谎的……在某一些程度上啦!可是她都是句句实言,他不肯相信就算了。
子丹啼笑皆非,抱着她低沉地呢喃:"不是不信妳,而是我并没有心上人,又何来我的心上人打妳呢?"
她睁大眼睛--太过分了,他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她笨虽笨,脑子还没有不清楚,难道她耳朵也有问题吗?
"你们凡人都爱骗人!"她气愤至极地指控。
"哪有?"子丹眨眨眼,无辜地说。
"还说没有?你跟我说你心上人嫁给你表哥,又告诉你爹娘我是个傻姑,现在又跟我说你没有心上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她真的太太太生气了。
见她当真发火了,子丹既心虚又想笑,急忙安抚她,"我之前是在跟妳开玩笑的,我说我有心上人是因为……等等!"他的笑意消失无踪,盛怒冲上眉梢,声音低沉危险起来,"是燕奴打了妳?"
她被他怒狮般的模样震住了,心儿缩缩缩成一小团,纠结的恐惧刺痛着,"你……
在生气吗?"
他没有笑,眼神更加危险了,"是她打妳的?"
她怯怯地点头,小小声地咕哝:"她也许……不是故意的。"
子丹眼神杀气陡盛,冷笑了,"不是故意?我早该知道这个女人不肯乖乖过安定日子的,非要寻点什幺事来兴风作浪不可。"
宝兔不忍地打圆场,"毕竟是你心头上的人,别这幺形容她吧!"
他瞪向她,"妳被她打成这样,还替她说话?"
她畏缩了一下,"我只是就事论事。"
"好,我们来就事论事,"他盯着她,"她为什幺打妳?"
她勉强地笑笑,"别再提了吧,已经过去了,反正--"
她能怎幺说?她有立场说什幺?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抓回来的奴隶,这一巴掌怎幺样也讨不回来……她也不想讨回来,反正以后离他们两个有情人远远的就是了。
省得遭受波及,还得自认倒霉。
"怎能别提?"子丹咆哮,"妳这笨瓜子,她打妳,妳就这幺白白被她打吗?妳难道一点都不想讨回公道?"
"算了,"她乐观地想,"给她出出气也就算了,她心情已经够不快活了,我就当做件好事吧!"
她一定要记得,她可是个神仙呢!和凡人计较什幺?
他看她的眼光倒不认乌她是个神仙,反而把她当成白痴一般……
"妳脑袋瓜到底在想什幺?"他生气得要命,"妳这种性情极容易吃亏,随便什幺人都可以欺负妳,妳--"
"瞧瞧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她睨着他,不满地咕哝:"不就是那个占我便宜又欺负我的那个人吗?"
他的俊脸难得的红了一下,立刻恢复正常,"妳敌友不分、忠奸不辨,我才没有占妳的便宜,我凤子丹岂是那种人?"
"好吧,我问你,杀人算不算欺负?"
"算!"他理所当然地点头,不忘补充一句,"我可没杀妳。"
"那放火算不算欺负人?"
"算!"他慨然地迸出一字。
"抢劫算不算欺负人?"
"算!"他一步步踏入陷阱。
"打人算不算欺负?"她指出。
"算!"他冲口而出,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喂,怎幺可以用这种法子陷害我?
妳这个诡计多端的小鬼--"
"我不是小鬼,我是兔子仙。"宝兔没好气地扳着手指头算,"你看,你骂我好多次,把我丢在马车里晃晕,扔在马背上颠簸,刚刚又打我好多下屁股,你说你是不是欺负人?"
他脸红了,轻咳着想要解释。
"你还有什幺话说?"
"我一切都是为了妳好,因为心急妳啊!"他理不亘、气不壮地申辩。
"是吗?"宝兔忍不住拧住他两边的脸颊。
"哎哟!妳在干什幺?很痛也!"子丹龇牙咧嘴,急急将她的小手拉开。
"我也是心急你啊!"她耸耸肩,一睑无辜。
他张大眼睛,定定地盯着她好半晌,"妳……变聪明一些些了,不再那幺笨了。"
实兔眼睛一亮,真的吗?从没有人称赞过她聪明哩!
见她高兴成那样,都忘了要生气、要找他算帐,子丹窃笑自已声束击西之计成功,也忍不住怜爱地将她抱在怀里轻拍。
世上怎幺会有这样一个玲珑剔透又娇憨可爱的小姑娘?
三个月后,他真能割舍掉这一切吗?
宝兔偎在他怀里,玩着他襟前的衣裳。"你不生气了吧?"
"妳都不生气了,我还有什幺气好生?"子丹喟叹了一声,微笑道:"不过燕奴下回别想再碰妳一根寒毛,她再碰妳一下,我就剥了她的皮!"
她惊跳了一下,虽然他每次都会吼她、恐吓她,可是语气从没有这幺危险紧绷过。
燕奴不是他的心上人吗?
"天呀!我竟然让妳浑身湿淋淋地坐这幺久!"子丹这才惊觉,"快点换件干衣裳,待会儿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她瞅着他,"你还不是?"
"我是男人不怕小小伤风,"他放下她,背过身去。"快换衣裳。"
她娇羞地走到屏风后,翻出了他送的衣裳,先用大巾子拭干了身子才换过。
宝兔穿著薄荷色的衫子,清清爽爽地走了出来,可是满头辫子依然湿湿地垂在肩后。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牵起她的手走出清秀小楼。
"湿湿的怎幺成?来晒晒日头。"子丹坐上了檐下的栏杆,一把将她抱上膝,替她将秀发打散开来,松松地披散在日头下晒着。
"好些了吗?"他着迷地看着金色丝线在她乌黑青丝上交映出美丽的光芒,温柔低语。
宝兔点点头,觉得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呢,只不过……
"我的屁股又湿了。"她老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