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爷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妳。"
宝兔兴奋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是--"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幺?"子丹跨了进来,一睑震惊。
凤老夫人和凤老爷脸上陡然有种做贼被当场达着的心虚,干笑了一声。
"哈,我们……我们……"凤老爷撞撞夫人的手肘,"妳说说,我们来这儿做什幺的?"
凤老夫人眉毛一撩,努力振起赡气瞪向儿子,"你这不肖子,难道我连自己家里都来不得吗?"
子丹器宇轩昂、潇洒如风地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淡淡的质疑之色。
"几时你们有兴致逛到这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清秀小楼来了?"分明就是收到线报来刺探军情的。他随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我们……我们……"
"你们别白操心了,这个丫头叫宝兔,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傻姑,我把她捡回来只是可怜她,你们别想太多了。"为了免去麻烦,他索性把话挑得一清二楚。
两老震动了下,结结巴巴地重复,"傻……傻姑?"
可怜,长得清清秀秀的,怎幺变成个傻姑娘呢?真是太暴殓天物了呀!
宝兔愣了一下,脑子有问题?说的是我吗?
她刚想开口反驳,他的巨掌已经一下子捂住了她的睑,甭说讲话,就连喘气都快有困难了。
她抗议地"咿唔"着,两老难掩深深同情之意,可怜地看着她。
"可怜的孩子。"难怪说话颠三倒四的,原来……
不过他们也松了口气,毕竟天下父母心,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嫁娶的是个正常人,将来生下的也是健康优良的孙子呵!
凤老夫人怜惜地执起她的手,放柔了声音,"妳尽管在府里住下吧,我们定北侯府也不差多一双碗筷的,可怜的孩子。"
子丹放开她的嘴巴,宝兔本能地道了声谢,可当她想要解释一番时,他的手又包住了她的小嘴。
子丹瞇起眼睛,不悦地望向父母,"所以你们两老可以回屋休息去了吧?"
凤老爷搀起凤老夫人,也是万分失望……不过至少可以放心了,儿子的脑袋比他们清楚,应当是不会干什幺傻事的。
但可恨的也是他太聪明了,以至于他们当父母的怎幺也玩不过他,唉!
天下父母心喔!既希望子女比自个儿聪明,却又怕子女太聪明了,自己摆不平。
两老一离开,宝兔立刻强力将他的大手拔离嘴边。"你在做什幺?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命令道:"帮我倒杯茶。"
她本能地走过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随即察觉不对,"我为什幺要听你的?"
"无论妳是不是那两个家伙派来的,我都不会让妳走了。"他轻啜了一口茶水,一睑自得其乐。
她还以为自己耳朵壤掉了,"你说什幺?"
"我不会让妳走。"
宝兔小脸顿时红了起来,忍不住生气了,"你又不是我的主人,凭什幺限制我的行动?我想走就走,你以为你真拦得住吗?"
她只是不想不告而别,要不然隐身法和遁地法十次也有一次灵的吧?
"我昨晚临睡前,细细思考过了。"他跷起二郎腿,悠哉游哉地看着她,"妳太好玩了,我舍不得放妳走。"
如今天下太平,朝中无事,日子也过得有点儿无聊,拿她来填填空档倒挺不错的。
他愈想笑容咧得愈大,到最后连黑眸都笑了。
她气得冒烟儿,"我又不是你篆养的兔子,给你拿来玩儿的?我的主子是嫦娥仙子,不是你,而且我不是下凡玩,是有任务的。"
他已经听厌了她那套什幺月宫嫦娥下凡的,于是不悦地质问道:"妳到底要完成什幺任务?告诉我,完成了之后妳是不是就不啰唆,可以留下来了?"
她一愣,"我要找回碧珑,然后就回去了。"
碧珑?
这个名字怎幺有些熟悉?
"妳找到碧珑就回去?"子丹眉头一紧,"回去哪里?"
"广寒宫啊!"
"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他面色一沉,威胁道:"不管妳想去哪里,都得先经过我的允许,要不然妳哪里也去不了。"
她气得发晕,世上怎幺会有这幺霸道的人?他简直比西楚霸王还要恶霸,比纣王还要无道……
银兔说得对,凡人是很复杂麻烦的东西,这句话真真一点都没错!
"妳不要在肚子里诽谤我,"子丹瞅着她,气得脸都红了,喝口水顺顺气。我帮妳找碧珑,但是妳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呆了一下,忍不住兴奋地叫道:"你可以帮我找到碧珑?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找得到吗?"
他忍俊不住,摩挲着鼻梁失笑道:"不生我的气了吗?"
宝兔一顿,尴尬了起来,"你……你就会欺侮我,非大丈夫所为。"
"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定北侯,安定的定、柬西南北的北、侯爷的侯。"他戏谄地取笑道。
柬西南北的北?
宝兔脑子闪过了一丝什幺,连忙由怀里掏出了小锦囊,将里头那张纸条递给他看,"这个!"
他接过,微蹙眉看了看,"寻觅非艰难,莫向东西南,冠盖满京华,笑指欢喜郎……这是什幺?"
她眼睛发亮,紧紧攀着他的手臂。"就是上头交给我的锦囊妙计啊!说这首诗可以指点我找到碧珑的,可它像谜语一样,我怎幺也猜不着,倒是你刚刚说柬西南北……我觉得好象跟这个有关喔!"
他舒舒服服地接受她柔润小手的攀附,很自然地将她一揽坐在腿上,低沉地解释起来,"这首诗嘛……意思就是要找到碧珑不是件难事,莫向东西南……指的是北,冠盖满京华隐射大官富豪,笑指欢喜郎--"
她欢呼了起来,眸光照照发亮,"我知道了,往京城的北方找一个名叫欢喜郎的人跟他要碧珑就对了!哇,我终于知道了,我真是太聪明了!"
他差点摔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妳还真不是普通的笨……"
天哪!她脑袋瓜是什幺做的?糯米吗?
宝兔自尊大大受损,忍不住掐着他的脖子。"我哪儿说错了?我没有说错,要不然你告诉我这是什幺意思啊!"
"京城北方我可以认同,但是世上有谁名叫欢喜郎啊?"他翻了翻白眼。
她不服气地驳斥道:"京里的大官名儿都可以叫作什幺侍郎、什幺侍郎了,为什府人家不能叫欢喜郎?"
他一副快吐血的样子,"欢喜郎?哪个男人取名这幺恶心,给我遇到定打昏他不可。"
她瞪他,"人家跟你有仇哇?你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凶人,我就不理你了。"
虽是小小的口头威胁,说也奇怪,子丹突然闭上嘴巴不敢再批评。
她要不理他,那日子多无趣呢?
"总之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出发往北方去,找一个叫欢喜郎的人。"她很有决心地说。
"欢喜郎指的或许只是一个隐喻,并非那人就叫欢喜郎。"他开始认真严肃起来,试图改变她的决心。
"不,我已经决定了。"宝兔挣扎爬下他的大腿,双眸亮晶晶,"我要去找欢喜郎,你不要再阻拦我,我非走不可了。"
子丹脸色一变,突然伸手将她拉回怀抱里,用力箍紧她。"我不准。"
"你很奇怪吶,我就说我--"
"我知道碧珑在哪里。"他突然石破天惊地宣布。
宝兔惊愕地看着他,心中又喜又疑,"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