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儿,你怎么哭成这样?出了什么事吗?”抓住苏恬儿的正是童隽。
原来家丁看到苏恬儿神色有异,哭得好不伤心,便进去告诉了他。
乍见亲人,苏恬儿的泪水更是如瀑布般一倾而下,嚎啕大哭起来,“哇!”
童隽剑眉一抬,一面搂着苏恬儿,一面示意一干服侍的仆人和丫环退下,“恬儿,怎么啦?瞧你哭成这样?”
苏恬儿没说话,因为她早哭得喘不过气来。
童隽脸色阴沉地注视着她,仿佛苏恬儿未开口,他就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似的。“恬儿,练锦出事了是不是?”
苏恬儿点点头,小手拼命擦着怎么样都抹不完的眼泪,“锦哥哥……锦哥哥和老头子一大早就被臭皇帝派人捉走了……”
过度的伤心与失措,使得苏恬儿没有注意到,当童隽听到练锦被抓时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说:“你说练锦被谁捉走了?”
“臭皇……”
童隽赶紧捂住也的嘴:“别乱说,让人听见了,会砍头的!”
苏恬儿气冲冲地拨开他的手,“难道我说错了吗?油印弄清楚事实真相就胡乱捉人,不是臭皇帝是什么?我还要骂他是龟……”
童隽用力一扯,将她拉进书房里,低声训斥道:“恬儿,被捉走一个练锦还不够,要连我一起被捉走,你才甘心吗?”
苏恬儿闻言,嘴巴一扁,“可是他捉走锦哥哥,我、我……哇!”
“先别哭,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恬儿擦擦泪,勉强振作精神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你是说禁卫军在绣坊里搜出宫中失窃的宝物?”
“他们是这么说的。”
“知不知道是什么宝物?”
她摇头,“不晓得,但会放在绣坊的一定是和刺绣有关的东西。隽哥哥,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救锦哥哥?”
童隽面色有些凝重,“恬儿,捉走练锦和练老爷子的,并不是一般的知府衙门,而是大理寺,也就是说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所以……”
“我当然知道是臭皇帝亲自下的命令,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恬儿,你要知道,既是皇上下的命令,那么皇上一定握有相当证据,不然是不会让大理寺捉人的。”
“是皇帝就可以随便捉人吗?是皇帝就不会捉错人吗?隽哥哥,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说因为下令的是皇帝,所以我们就该眼睁睁看他们被处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练锦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冤枉被杀?”
“既然你不想看他被杀,那就想办法救救他!隽哥哥,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恬儿好喜欢他,恬儿不能没有他,如果恬儿没了他,一定会从白天哭到晚上,再从晚上哭到白天,成天哭个不停,你疼我,难道你忍心看我哭成瞎子?”
“恬儿,不是我不救,非凡是我现在毫无头绪,根本不知从何救起。”
苏恬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如果……如果我知道是谁陷害锦哥哥的话,你可不可以替我捉到这个人,再救出锦哥哥?”
“你知道?”
“嗯!我不但知道这个人是谁,还知道她住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捉人好不好?”
“等等,你说的到底是谁?”
“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而我之所以会认识她,还是你带我去的。”
“你是说——”
苏恬儿点头,“对,就是那只狐狸精。”
“恬儿,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林含玉栽赃给练锦?”
于是苏恬儿将自己绣不出画,转而求助林含玉,以及林含玉设计送她绣梅竹山禽图以威胁练锦的事说了一遍。
“隽哥哥,你很早就认识她,你应该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对不对?”
童隽冷冷一哼,“嗯!她看似美丽,实则心如蛇曷,对于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介绍她给锦哥哥认识呢?”
童隽浅浅一笑,避重就轻地道:“你误会了,其实并不是我介绍练锦让她认识,而是她主动派人找我,希望我能介绍练锦给她!”
“哦?她是翡翠馆的花魁,要什么男人都有,为何偏偏挑上锦哥哥?”
“起先我也不清楚,因为想认识练锦的女人太多了,每天总有那么几个自动送上门的,所以我对林含玉的要求并不觉得奇怪。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和洞庭湖水贼有往来,而洞庭湖水贼近几年又专门劫持朝廷送往北方的贡品,所以如果能认识练锦,那么他们就可以更清楚贡品的数目和行走路程,从而彻底截断贡品来源。”
“他们为什么要截断贡品来源?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在江南安居,全靠练家每年所提供的贡品吗?”
“这正是我纳闷和不了解的地方。照常理说,那些贡品根本毫无锁之处,因为练家湘坊的绣法太好认了,眼睛稍微亮些的,就可以一眼看出,但这些人却不厌其烦,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抢夺,甚至想从练锦身上着手。”
“那么宫中失窃的绣画呢?那又作何解释?为什么她要故意把绣画送我?”
“绣画的失窃更是我所无法理解的,原先我以为只是一般江湖人物大胆进宫行窃,直到你告诉我林含玉将绣画送你后,我才想到或许偷绣画和劫贡品的是同一批人,只是不知他们目的何在。”
“我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我只想知道你可不可以捉到那只狐狸精,还锦哥哥一个清白?”
“恬儿,这件事不是说办就能办的,必须从长计议……”
听到童隽又在推托,苏恬儿不禁失去耐性,凶巴巴地截断他的话:“我不要听,我只问你一句,可不可以救出锦哥哥?”
“恬儿,你听我说……”
但苏恬儿根本没有耐心听下去,她以为连童隽都不肯帮自己,顿时气呼呼地站起来,“连你也不肯是吗?你也怕那臭皇帝的势力对不对?既然如此,那我一个人去救锦哥哥好了!”
说着,当真转身就要走人,童隽忙拉住她。
“恬儿,不要冲动,你这一去无疑是去送死。”
“可是锦哥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还不如先去找他拼命。”
童隽拉着她,硬是将她塞进椅子里,“你先告诉我,你要怎么救练锦?”
苏恬儿咬着唇,好半天没说话。突然发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可以混进御膳房,假装是御膳房的厨子做菜给臭皇帝吃,然后偷偷在饭菜里面动手脚,等那臭皇帝拉肚子拉得死去活来时,我再威胁他放了锦哥哥,你说好不好?”
童隽想都不想便摇头,“不成,你以为御膳房是自个儿家时吗?能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过,你的办法也不是全无可行这处。”
苏恬儿不悦地嘟起小嘴,“隽哥哥,你们读书人说话都一定要拐弯抹角,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吗?可不可以请你直接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出锦哥哥?”
他微微一笑,眼底浮现一丝复杂的光芒,“恬儿,你想救练锦是不是?”
苏恬儿一听,这又是拐弯抹角的话,当下理都不理便站起身要走人。
童隽连忙将她扯了回来:“别生怕,我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这办法有点冒险,万一划个不好,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再危险也比不过现在被关在天牢里的锦哥哥吧?”
“好,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怎么救练锦,只是你也得答应我,万事小心,千万别让人发现,别露出马脚,否则你这小脑袋瓜就要搬家,而练锦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